雲梓玥真怕自己再在這兒待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教面前的少女做人,可面前這女人似乎有點兒不識大體的樣子,
“公子,都這麼晚了,不如就在我府上住下吧。”
“多謝上官將軍的美意,但將軍是女子,在下幾個男子實在是不方便,告辭。”
說完這話,雲梓玥帶着三個人就走了,完全不給上官影機會。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上官影再挽留,那她就要懷疑這個女人圖謀不軌了。
四個人絲毫沒在將軍府門口停留,而是順道拐進了一家客棧,就在他們的身後,一隊暗衛一直跟着他們,他們剛從將軍府中出來,這些人就已經跟上了,粗略估計也有八個。
“公子,要把這些人解決掉嗎?”墜星低聲問雲梓玥。
“不用,吃飯,他們願意看就讓他們看着好了。”話落,雲梓玥揚聲道,“小二,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菜都給本公子上一份兒。”
“誒,來嘞。”
掌櫃一看這公子就不像是普通人,出手又這麼闊綽,趕緊吩咐小二讓廚房趕緊做好了端上來。
四個人放開了吃,完全將監視他們的人當成了空氣,這可苦了那幾個人了,他們還沒吃晚飯就被派了出來,現在還要看着他們監視的人大快朵頤,吃的滿嘴流油,真真是折磨。
飯菜的香味兒飄到了鼻尖,每個人的肚子都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周圍離得近的食客看着這桌的方向,目光中透漏着古怪,那眼神好像是在說沒錢來吃什麼飯?幾個大男人就蹭點兒花生米和茶水嗎?沒出息!
“……”他們能看出來這些人的眼神裡的意思,可他們有什麼辦法?是他們不想吃嗎?是他們不能好不好,一衆的侍衛欲哭無淚,將軍交代他們的事情他們不辦好,還哪敢吃飯,那不是找死嗎?
雲梓玥看着他們的反應十分的滿意,她倒要看看這些人能忍多長時間,三個人看着自家王妃笑的奸詐,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其實,他們感覺這人吧,有時候這樣沒什麼不好,總之十分的舒服。
“小二,來壺酒!”
終於,那羣人裡的一個忍不住了,這店裡最好的酒就是桃花釀了,來店裡的人哪個不是點了一壺桃花釀,因此房間的酒香十分的濃郁,一羣沒受過嚴格訓練的大老爺們兒怎麼可能受得住這樣的味道?
雲梓玥一雙眼睛滴溜溜一轉,一副得逞的表情,就在小二端着一壺酒向着那羣侍衛的方向走的時候,雲梓玥伸了個懶腰,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直接碰到了小二手上的托盤。
托盤兒傾斜,托盤上的酒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向着雲梓玥的方向倒去,少女眼疾手快,一揮袖將酒壺穩穩的接住,又放回到了小二的盤兒上,這一切也不過發生在一瞬之間。
雲梓玥起身賠禮道歉,“實在抱歉,是在下的錯。”
那小二一看是剛剛的公子,哪敢說什麼,只是賠笑道,“是小的沒拿穩,該多謝公子。”
“去吧。”雲梓玥依舊是笑眯眯的。
等到小二走了,三個人都看着雲梓玥,自家王妃這麼心細的一個人,纔不可能會這樣的冒失,一定是又幹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了。
雲梓玥看着三個人求知的眼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三個現在已經這麼瞭解她了嗎?
“等下你們就知道了,快吃,涼了可就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三個人只能懷揣着好奇,接着吃飯,這飯菜確實是好吃,比在穎城的好吃了不知多少,但是他們更想知道王妃究竟做了什麼。
而這時,那八個人已經喝上了酒。
溫酒入喉,帶着桃花的香氣,真是十分的令人陶醉了,可他們不知道,更令人陶醉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啊,真香啊。”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滿足的長嘆,剩下的幾個原本還不打算喝酒的人也忍不住的給自己倒了一小杯,也都嚐了一口,他們不知道他們盯着的人早已經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了。
看着他們喝下已經被自己加了料的酒,心中開始數數,三、二、一……
數到了一,那桌的八個人軟綿綿的在桌上臥倒,看着就像是醉酒了一般,旁邊的人更看不起這幾個人了,八個人一壺桃花釀還能醉倒,真是讓他們大開了眼界了。
雲梓玥站起身,打開手中的摺扇,
“我們走吧。”
三個暗衛還有些發矇,就這麼簡單,這幾個人就趴下了?王妃到底幹了什麼,墜星仔細的回想,王妃只碰到過酒壺一下,難道是那個時候……
那也太快了吧,他們三個離的這麼近都沒看清,好厲害。
雲梓玥要是知道墜星的真實想法一定會告訴他,這些都是騙人的障眼法罷了,而且她是跟着魔術師學的。
三個人跟着自家的王妃七拐八拐到了一處看着十分的簡陋的地方,或者說這裡已經能稱得上是貧民窟了,空氣中還散發着一股十分難聞的味道,讓三個人直皺眉。
“公子,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墜陽拿袖子捂着鼻子,這樣的味道多少年都沒有聞到過了,貌似上一次聞到這樣的味道還是在童年的時候,王爺把他撿回來之前。
“自然是去買東西了。”
“買東西?”墜陽不解,這裡能有什麼好東西,除了乞丐就是面黃肌瘦的人。
反倒是墜星,聽到了雲梓玥的話,想了一下,才道,
“……公子是說鬼市在這裡?”
雲梓玥點頭,對墜星頗爲讚賞,三個人中就他心思最是縝密了。
反而是墜爾,“鬼市?!公子是說這函城裡面有鬼市?”
“當然。”
關於函城有鬼市的消息還真是她誤打誤撞的聽來的,她一個穿越過來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這麼隱秘的消息,但她不知道那個王宮裡送衣服的地方的人知道啊,還真是湊巧,讓她誤打誤撞的聽到了。
而她要找的千靈草就在那裡面,千靈草這東西說珍貴也不珍貴,普通人只知道這東西可以在做衣服的時候加進去,能夠讓衣服變得十分的清香,穿着十分的舒服,也是因此,這千靈草才被農戶採摘的幾乎絕跡,現在能看到一株千靈草都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富貴人家用不起,只有皇室纔可能用得起的東西,要不是墨文漓要立新後,雲梓玥還不一定能聽到這個消息呢。
世人只知道這千靈草能讓衣服變得十分的清香,卻不知道千靈草的藥用價值遠遠比它這個價值珍貴的多,只因爲千靈草能夠對付蠱毒。
當然,像是墨錦堯身上的那種歹毒的蠱毒雖然有點兒難對付,但其他的倒是很有用,雲梓玥想要的就是它,不然她纔不受這委屈,墨錦堯的爛桃花,讓他自己去解決吧。
四個人一直往裡走,沿路有乞討的,雲梓玥也會往他們碗裡放點兒碎銀,她知道這樣只能讓他們幾天不捱餓,但她沒辦法,誰出門會隨身帶着萬兩黃金啊,帶幾片金葉子,帶點兒碎銀子就不錯了。
況且雲梓玥不會一直留在這裡,也不可能施捨這些人一輩子,他們有手有腳,爲什麼要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以乞討爲生,自力更生不好嗎?
雲梓玥搖搖頭,也不知是該怪這個時代,還是該怪他們自己。
“我們走吧。”
四個人向着貧民窟的更深處走去,走到了一個看着依舊是十分普通的人面前,停了下來。
這沿路上的人要麼是乞討,要麼是在爭搶食物,而只有這個人,他不爭不搶,也不去乞討,就杵在一根柺杖上,看起來十分的冷漠而又有些格格不入,雲梓玥笑了,就是他了。
看着四個錦衣的公子向着自己走來,這人不但沒驚訝,反而沒什麼表情,只是伸出手,像是在討要什麼,卻不說話。
墜星瞭然,掏出一片金葉子放到了他的手上,那人點點頭,卻並沒有縮回手或者是說什麼。
墜星又放了一片,依舊是如此,直到他們放了四片金葉子,那人才收回手,從懷中掏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掏的,竟掏出來四張面具遞給了他們。
四個人拿好戴上,那人走在前面,示意他們跟上,又向着前面走了一段路,最後停在了一間茅草屋前。
示意四個人進去。
墜星在前面推開那看着十分樸素甚至有些破舊的門,裡面黑漆漆的,不像房間,倒像是個洞口,四個人進去,,門在他們身後緩緩的關閉。
“公子……”
“別說話。”雲梓玥打斷了墜爾,看着面前的很大的空間,擡腳往裡走,這地方她還真沒來過,誰知道里面是什麼樣的。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豁然開朗,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到處都是花燈,各式各樣的都有,一條道上鋪着很多的鵝卵石,每個像是鵝卵石一般的東西,每個都是紫色的,在花燈的光芒下散發着十分好看的光芒。
雲梓玥也沒想到,這裡的黑市會是這樣子的,每個人都穿着紫色的長長的袍子,也像是他們一樣,帶着面具,但云梓玥發現了一件事,每個人面具上的圖案不一樣,而且面具上似乎還標着序號。
“公子,你看着那些面具了嗎?怎麼都不一樣?”墜爾直接問了出來,他這一問,離他最近的人就聽着了。
“頭一次來吧?”這人在四個人的背後,並沒看到四個人的臉,聞言,四個人轉過頭,這一回頭可不要緊,那人看清了他們面具上的數字和圖案,臉色一變。
“你們……你們幹了什麼?”那人帶着面具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但從聲音中能夠聽出來十分的震驚。
這回包括雲梓玥在內的人都疑惑了,所以他們臉上的面具代表了什麼,好還是不好,要是不好那就趁着沒人注意搶一個過來,不然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那千靈草啊。
“你們臉上的面具是最尊貴的人才能戴的面具啊,沒人跟你們說嗎?”
那人十分的不可置信,似乎是沒想到根本沒人跟他們說。
雲梓玥磨磨牙,感情外面的人不是個啞巴,就是存心的想要捉弄他們啊。
“你們有這個面具,能夠去裡面的拍賣場,而且是上賓。”
“拍賣場?”
“是啊,拍賣場,哎呀,你看看我這腦子,你們第一次來,拍賣場在哪兒都不知道吧?來來來,我帶你們去。”
那人十分的熱情,看起來倒是有些殷勤的感覺。
雲梓玥等人並沒有推脫,在這裡也不知道怎麼走,索性就跟着他走吧,都帶着面具,誰也不知道誰是誰,雲梓玥根本不怕有人會害他們。
“那便多謝了。”
“不用不用,你們跟着我來吧。”說着,那人在前面帶路。
四個人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一路上的景物都在變化,到了後面,地上鋪的就不再是紫色的石頭,而是變成了紅色的石頭,看樣子像是紅寶石的樣子,鋪了短短的一段路,十分的奢侈。
當然,在這個年代並沒有什麼紅寶石這種稱呼,也沒有那種十分精緻的紅寶石,都是看着像是鵝卵石實則是紅寶石的東西,雲梓玥看着地面,心想這就是分水嶺?路過不同的地方就變成了不同的寶石,先是紫色的石頭,再是大理石,然後是紅寶石,雲梓玥有點兒期待拍賣場裡面是什麼東西了,能不能撬兩塊兒回去。
看來這地下鬼市的創辦人是大有來頭啊,能讓這麼多人都來到這裡,而且看看這地面,再看看這規模,要麼是十分的有錢,要麼就是個傻子。
這一路上那帶隊的人就沒有停過嘴,一直在跟他們說這裡的規矩什麼的,就差點兒把這兒都介紹一個遍了。
要不是這個時代沒有導遊這種東西,雲梓玥都以爲他是導遊了。
“到了。”
終於衆人到了一處緊閉的大門面前,這大門整個都十分的奢華,看着十分的有暴發戶的氣質。
“你不進去嗎?”墜星透過面具看着那個同樣帶着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