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豔的記憶漸漸恢復了許多,只不過有許多事情,卻是她以前所不知道的。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奇怪,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鬼神附體,怎麼突然間又多出一些奇怪的記憶呢?她的腦海中,經常出現一條大河,一條小船,還有一個落水的女孩。
她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田闢疆也不大常去鳳羽宮了。欠她的,他覺得已經彌補了。
夏迎春的身體已經大好了,於是她又重新執掌後宮了。她的精神越來越好,甚至又養了一隻雪白的小狗。那小狗非常漂亮,毛茸茸的,看上去如雪球一般。於是,她便給那小狗取了個名字,喚叫“雪球”。
秋月剛送東西給孫臏回來,恰巧路過御花園,卻聽到叢林中似乎有小狗悽愴的叫聲。
“怎麼了?”她好奇地掠開那樹枝,卻見“雪球”正趴在枯草中,使勁地舔着前爪。
秋月見狀,連忙走了過去,輕輕地抱起了它,卻見它的前爪上,赫然有着鮮紅的血漬。她討厭水月宮裡所有的人,可是這“雪球”只不過是只狗而己,所以她從未將它和水月宮的那羣勢利小人混爲一談。人,又怎麼能和畜生一般見識呢?更何況,這“雪球”又從未做過什麼壞事。
“怎麼弄的?”她輕輕地撫摸着“雪球”的頭,有些憐憫地問,“姐姐幫你包紮一下好嗎?”
秋月這準備取出手帕替“雪球”包紮一下,卻聽到南風那奸詐的冷笑聲:“俗話說的好,打狗也得看主人!想不到,你連貴妃娘娘的狗都敢打!不知道是你這小奴婢膽大包天呢,還是有人指使你的呢?”
最近這段時間,田闢疆對鍾無豔確實不錯,這讓夏貴妃的心裡極不舒服。當然,她相信田闢疆是絕對不會對那個醜女動情的,對那醜女好,無非是爲了江山罷了。即使如此,夏貴妃的心裡還是不大舒坦。
秋月擡起頭來,只見夏貴妃帶着南風等緩緩走了過來。
夏貴妃身體全愈後,恢復了以前那濃豔的妝容。只見她穿着一襲金黃色繡着大朵大朵牡丹的曳地長裙,頭上插了枝累金鳳,頸上戴着鑲着碧玉的金項圈,脣上塗了厚厚的胭脂,整個人看起來恍若神妃仙子,光彩照人。
“你胡說些什麼?”秋月聽了南風的話,臉上露出慍怒的神情,她剛想繼續說下去,卻見到了夏貴妃,這才住了口,連忙施了一禮。
她不喜歡夏貴妃,可是卻從來沒失了禮數。
“有胡說嗎?”夏貴妃冷笑着,緩緩走上前來,“‘雪球’就在你的手中,你別說它身上的傷是自己弄的就行了!本宮知道,你們主僕二人對本宮頗有怨言,所以纔拿本宮的‘雪球’下手對不對?只不過是一隻畜生,也值得你們費心!”
她高傲地昂着頭,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根本不正眼看秋月一眼。似乎認真看一眼,就會髒了她的眸子似的。
“我根本沒有!”秋月聽了,連忙解釋說,“我經過這裡的時候,就聽到‘雪球’在叫,然後一看,它那時已經受傷了。”
“真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南風聽了,冷笑道,“剛纔我和娘娘正在御花園逗‘雪球’玩呢,這傢伙跑的快,我們一時沒跟上。等找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這幅畫面。你說說看,誰會相信不是你乾的呢?”
最近南風打扮的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了,雖然依舊是俗氣,可是臉上的妝容,卻精緻了許多。女爲悅己者容,她必須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免得田闢疆又將目光投向別的女人。譬如說這秋月,秋月的容貌,就絕對在她之上。
秋月的小臉漲的紅紅的,氣呼呼地說:“你少血口噴人!我懷疑,這根本就是你設好的陷阱,等我往裡面跳啊?這‘雪球’,分明就是你給弄傷的,故意嫁禍於我!”
“大膽!”南風揮起手來,直接給了秋月一個耳光,罵道,“難道娘娘會故意誣衊你一個小宮女不成?”
秋月明明說的是南風,可是南風卻故意將話移到了夏迎春身上,似乎秋月說的是夏迎春故意誣衊她一樣。
“我沒有……”秋月捂着臉,有些氣憤地說。
“沒有?”夏迎春的嘴角泛起了一縷冰冷的笑容,“你把本宮當傻子啊!來人,將這賤人關起來,打爛她的嘴!”
秋月剛想解釋,卻被幾個身材粗壯的宮女給拉住了。她一用力,便從幾個宮女手中掙脫出來,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情。她雖然只不過是三腳貓功夫,可是面對着這幾個宮女,還是不成問題的。
“賤人,敢造反?”夏迎春沒料到幾個宮女也對付不了一個秋月,頓時嚇的花容失色,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大聲喊道,“來人啊,護駕!”
一隊在附近巡邏的御林軍聽到夏迎春的尖叫聲,連忙趕了過來,雖然他們都不是夏太師的人,可是既然貴妃有危險,自然得出手的。於是,他們便蜂擁而上,拿下了秋月。
夏迎春驚慌失措地被衆宮女簇擁着,大聲說:“快,快將這賤人給綁起來!她剛纔要刺殺本宮!”
鳳羽宮。
鍾無豔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她在院中,提着水桶,澆着那些美麗的鮮花。其實好花哪裡能到得了鳳羽宮呢,都只不過是些極爲普通的花罷了。真正的佳品,那得去水月宮看。
“奇怪,怎麼還不回來?”她擡起頭,看着天邊那縷晚霞,心中有些焦急,“這丫頭,難道又去了田師兄家?真是女大不中留,看來我真的得快點把她給嫁出去了。”
這時,只見夏惜春驚慌失措地衝了進來。
自從鍾無豔替她求情之後,夏惜春便非常感激她,經常來這鳳羽宮走動。她不是夏迎春,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滴水之恩,雖然不至於涌泉相報,但是她也絕對不會忘記的。
“不好了!”她一把拉着鍾無豔的手,氣喘吁吁地說,“秋月出事了!”
“你說什麼?”鍾無豔驚愕地看着夏惜春,連忙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人在哪裡?”
夏惜春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聽說她要刺殺貴妃,被抓起來關了起來!”
鍾無豔一聽,大吃一驚。
秋月是個懂事的姑娘,她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的。雖然她恨夏貴妃,可是如果要殺的話,又何至於等到今天?
“快帶我去!”鍾無豔一臉焦急,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