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闢疆聽了,一把揪住了夏迎春的衣服,重重地推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那漂亮的額頭,撞到了那青石鋪成的地面。頓時,一股殷紅的鮮血,順着那光潔的額頭,緩緩流下。一滴,又一滴,和那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那觸目驚心的鮮血,宛若一朵朵血蓮花,怒放在這冰冷的雨水中。
“賤人,你還有什麼話說!”田闢疆的心碎成了無數片,疼的他幾乎暈厥過去。
眼前的女人,他一直將她捧在掌心,精心呵護着她,生怕她受到半點傷害。就算是夏太師造反,他也在拼命維護着她。許多朝臣都在暗暗擔心,擔心她若生下王子後,日後他們母子會不會對朝中大臣秋後算賬呢。可是,不管朝臣們怎麼說,田闢疆都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女人。他永遠記得,當初她替自己吸毒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是因爲他對鍾無豔太狠心了,老天爺給他的報應?
“臣妾……臣妾……”夏迎春一時間慌了神,號啕大哭起來,“臣妾是冤枉的……這些賤人們,肯定都是受了鍾無豔那隻騷狐狸的挑唆,故意來陷害臣妾的!南郭雄已經死了那麼久了,怎麼又突然間拿起他來說事來了呢?”
她寧死都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的。反正夏惜春已經當了替死鬼,這件事情她覺得只要一口咬定沒有,他也無可奈何的。最重要的是,南郭雄已經死了,只要他不說的話,誰又能站出來說親眼看到她夏迎春和他上牀了呢?當然,知道事情真相的唯有夏夫人,她堅信夏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此事說出來的。
“那麼孤問你,當初夏太師謀反的時候,爲何你出逃時,南郭雄也在身邊?”田闢疆看着倒在地上的夏迎春,心痛不己,“孤何曾虧待過你?南風流產的事情,明明是你們母女所爲,孤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念在你痛失愛子的份上,所以孤都沒有計較。而你呢,膽子越來越大,居然幹些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越說越恨,心頭的血,早已經匯流成河。最愛的人,卻傷他最深。他的百般呵護,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背叛!
“沒有……沒有……”夏迎春拼命搖着頭,流淚說,“臣妾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大王的事情,這一切,都是鍾無豔那隻騷狐狸編的!”
此時,她仍然沒有相信夏夫人的話,鍾無豔就是當年的夏離春。她覺得,就算那鍾無豔不是夏離春,憑着在宮中那段時間的仇恨,那女人也會來複仇的。
“你還不悔悟?”田闢疆心痛不己,痛心地搖了搖頭,“孤不明白,這世上怎麼還會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
他痛心地轉過身去,看着那羣戰戰兢兢的宮女和太監們。只見他微微閉上了眸子,良久,才突然間睜開眼睛。迷人的眸子裡,突然閃爍着一股嗜血的寒光。
只見一道道寒光閃過,田闢疆從腰間抽出了長劍,手起刀落。水月宮,頓時滿地死屍,鮮血橫流。在這個世上,也只有死人才能夠守住秘密。他不想讓這件醜聞外傳,不想讓百姓口中的“金玉良緣”成爲一個笑話。爲了這個秘密,他不惜殺害水月宮所有的宮人!
“啊……”夏迎春的膽子雖大,雖然她也敢殺人,可是也被這片血海給嚇壞了,失聲尖叫起來。
她怕,她怕田闢疆手中那冰冷的長劍,也會對準自己的胸口,自己也會變成一具毫無生命力的屍體。
冰冷的長劍,滴着鮮血。
他緩緩手着那長劍,向夏貴妃走去。
他的步履,非常慢。
“不要殺我!”夏貴妃嚇的跪在地上,連忙求饒,“求求你,不要殺我!看在昔日我對你的救命之恩的情份上,你就饒過我吧!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田闢疆緩緩舉起了長劍,對準了她那高聳的胸膛,冰冷的目光,猶如兩把利刃,似乎可以直接刺穿她的身體。
“說!”他的聲音無比冰冷,非常難聽,彷彿從地獄裡飄出來的一般,透着一股強烈的陰氣,“如果你說實話的話,孤還會留你一條生路!如果你不說的話,那麼別怪孤不念昔日恩情,和你一刀兩斷!”
此時,夏迎春和南郭雄的私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無論夏迎春怎麼狡辯,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了。
“大王……”夏迎春緩緩擡起頭來,那殷紅的鮮血,順着那蒼白的面龐,緩緩滑落,倒爲她憑添了幾分嫵媚的氣息;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滑落。
此時,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說些什麼他纔會相信她呢?
“如果你不說,那好!”田闢疆緊緊地握住了手中那冰冷的長劍,“你我緣份就到此爲止……”
手中的長劍,加重了力度,那冰冷的劍尖,刺進了夏迎春那高聳的酥胸。
“我說……”夏迎春見狀,連忙大聲喊道,“鴛鴦枕的事情的確是我娘乾的!是她陷害惜春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
此時,她早已經顧不得什麼母女情份,爲了活命,爲了自己以後的錦繡前程,她將夏夫人給推了出來。當然,她還是避開了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她和南郭雄的私情。這件事情,她不敢說,她怕田闢疆一怒之下會殺了自己。雖然他說可以留一條活路,可是這話,她能夠相信嗎?
“說重點!”田闢疆冷冷地問,“你和南郭雄之間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敢再狡辯的話,孤就讓你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
看着田闢疆那冰冷的目光,夏迎春的心,跌到了冰點。她覺得自己這次恐怕是很難逃過這一劫了,承認的話,那麼她將永遠失去他的愛;可是如果再不承認的話,鐵證如山,似乎再狡辯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一刀兩斷,總比千刀萬剮要好的多。
“是真的。”夏迎春的聲音在微微顫抖着,非常低,低的似乎衆地縫裡飄出來的一樣。
可是,這三個字,田闢疆卻清楚地聽到了。他的手重重一顫,嚇的夏迎春以爲他要殺她,不由的失聲尖叫起來。可是,那冰冷的長劍,並沒有刺穿她那美麗的身體,而是重重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地面上的積水,已經很深了。冰冷的雨水,和鮮血混合在一起,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