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葉鎮上喊聲不絕,雞鳴狗吠、哭聲連連,從滁州出來的馬隊,一路緊趕,大半個時辰,來到了鎮東口,看見鎮中心地帶火光一片,人馬嘶叫。
騎兵統領手一揮,不作停留,縱馬向鎮中心奔去,突然跑在前面的十幾騎一個前串,一連串的栽倒,後面的幾十騎來不及剎住,照着前面的人馬,踩踏過去,也東倒西歪了,一聲呼哨聲響起,萬箭齊發,人喊馬叫的,又倒下一片,沒有騎手的馬匹亂串,將後面的騎手撞擊的潰不成軍了,張向雄大喊一聲:“殺啊!”,一千多步兵圍住馬隊,一陣亂砍、亂射。
一個時辰,滁州的五百精騎就被解決了,張向雄的一千七百步兵,戰死一百多,重傷二百多,迅速打掃完戰場,繳獲四百多匹戰馬,俘獲滁州騎兵一百多人。
張向雄率部繼續圍困大葉鎮張家,等待張興武提司的進一步指令。
李軍都尉奉命伏擊滁州的一千步兵,他率部來到琅琊山南坡,這是對方的必經之地,李軍以一千兵士於正面迎敵,以一千兵士於道路兩邊設伏。
不多會,滁州軍分兩條縱隊向前走來,因爲道路較窄,勉強只能供兩人並行,於是,滁州軍排成了長長的兩條隊形進行急行軍。
當滁州軍進入伏擊點後,李軍抽出大刀,揮手就喊:“殺啊!”,一千多士兵隨他一起殺出,滁州軍被突如其來的喊殺聲,搞了個措手不及,但帶隊軍官毫不慌張,抽出戰刀大喊:“一對隨我衝鋒,二隊搶佔兩邊高地。”話還沒說完,兩邊也傳來喊殺聲,雙方的士兵殺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了,就只見黑乎乎的人在相互拼殺。
廝殺聲慢慢的減弱了,李軍喊自己的親兵,趕緊點亮火把,於是,一個一個的火把點亮,剩下零散的滁州兵,被一擁而上的中軍營兵士砍殺,幾乎沒有俘虜,只有那些重傷的躺在地上還在直叫喚。
李軍命兵士們迅速打掃戰場,防止滁州城再次出兵。校尉們指揮兵士將己方的傷員擡走,滁州方的輕傷員送至中軍營的收容地關押,重傷員就沒法管了,兵器被軍官們的馬匹託走了。
一直到天亮,滁州方面沒有再派兵過來,張興武命令,儘快拿下大葉鎮。
張向雄一聲令下,大葉鎮張府大門被撞開了,於是哭喊聲、廝殺聲混在了一起,滁州軍的三百名精兵頃刻間就被消滅,張天成、張家四少等被殺,家裡的黃金白銀、珠寶字畫、馬匹全部送進了山裡,留下部分糧食軍隊使用,大部分運往了山裡。
滁州城裡,張天佑一晚沒睡,派出了五百精騎、一千步兵,去救援大葉鎮,一晚上都沒消息回來,只隱隱的聽到了喊殺聲,後來派出去了二批探子,都沒音訊,也不見人回來。張天佑的心情有點沉重了,旁邊的張成申都尉,更是一晚上的坐立不安,來回走了好久了,他是大葉鎮張天成的大兒子,大葉鎮是他的家,父母、妻兒、兄弟姐妹都在那裡,當然着急了。
張成申昨晚好幾次要求帶兵去援,張天佑都沒同意,到了這種時候他還不明白,那他就是頭豬了。
最近的異常情況,張天成也有所覺察,定遠城、建陽城張家,十多天都沒人過來了,連消息都沒有,自己在那邊的耳目一起啞火了,這不正常,尤其是在郭帥帶領大兵下江南後,出現的這一連串的反常現象,引起了他的警覺,朱元璋要動手了?還是張士誠的手伸過來了?
張士誠不能夠啊,他要過來撿落,不可能只對滁州城啊,建陽城離滁州城那麼近,不一起拿掉嗎?湯和與郭英、胡大海他們不可能不通報滁州,畢竟現在明面上還是一條戰線。
只能是朱元璋動手了,可朱元璋在附近,也就湯和跟郭英的兩支軍隊,他們的兵力只能守城,不可能還有剩餘的兵力來對付滁州,張天佑對張成申說:“你再派兩百精騎,每騎拉開十丈的距離,慢慢的向大葉鎮搜索前行,如有問題,派單騎回來彙報。”張成申領命而去。
張天佑繼續思索,昨晚派出去了五百騎,沒有回來,只剩下了四千五百騎了,步兵也就剩下了一萬五千人,如果是朱元璋打來,這點兵力分配到城牆上,肯定是不夠的,要不要將下面三城的兵力收縮回來,一同守住滁州。可萬一朱元璋針對的只是下面的小城,那怎麼辦?張天佑頭疼了,心裡左右不定的。
張天佑帶着隨從騎馬到了北城門,二百精騎剛出城門,他命令騎兵都尉塗永率一千騎在北城門待命,隨時準備增援,然後他帶着隨從上了城門樓,他需要在城門樓上觀看一下城外的動靜。
打探情況的騎兵,兩人一組,出發後,接着又是兩騎,過了一會,再出去兩騎,這樣,二百名騎兵逐逐拉開了幾里路的距離,突然前面一騎飛奔回來,進了城門,上了城樓後,向張天佑報告,前面近十里地的地方,地面發現了大批士兵的屍體,暫沒發現騎兵。張天佑命令:繼續往前搜索,騎兵下樓飛快的傳達命令去了。
張天佑命令在城內待命的一千騎,保持一里路的距離,尾隨前面的偵騎,塗永領命,命一名騎兵校尉,帶領一千騎兵出城而去,並告訴他一遇情況有變,迅速撤回城內。
琅琊山南坡,中軍大營,張興武得到報告,滁州的騎兵近二百,拉開距離搜索前進,隨後出現一千精騎尾隨在後。
張興武思索了一會,下令道:鐵鷹軍出動一千騎,出擊滁州騎兵,另出動一千騎,抄後路殺向滁州騎兵。令陳平出動一個司二千人,切斷滁州騎兵的退路。
塗仁峰率二個司步兵四千人,待我方騎兵殺出後,從四面包圍滁州騎兵,不放一騎漏網。
張天佑在城門樓上,看着遠處的大批騎兵和步兵的包抄,剛出去的一千精騎兵,迅速被分割包圍了,騎兵們左衝右殺,最終一個一個的倒下馬去。騎兵都尉塗永站在張天佑旁邊,對張天佑喊道:“快快,出兵救援啊!”
張天佑指着遠處的樹林,說:“你沒看見那片林子嗎?,裡面最少還有幾千人馬沒動,咱們滁州一共就這點兵力,守城都不夠了。”
其他人心裡有種兔死狐悲的悲壯心理,知道情況不可逆轉了,眼見自己人一個一個的倒下,卻無能爲力。
張天佑命令緊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加強城門、城牆的防禦,並派出了傳令兵,令放棄永陽、椒陵兩城,將兩城的八千的兵力,調回滁州,一同防守滁州城。
張天佑的如意算盤打的有點遲了,因爲這兩城已經被獅威軍包圍的水泄不通了,拿下城池只是早晚的事了。
沐英帶着親兵來到了郭興武的大營,查看了中軍營的戰果,三次設伏,消滅滁州軍精騎兵一千七百餘騎、步兵一千三百人、葉集鎮張家大院一百多家丁,繳獲馬匹一千三百匹,兵器近四千,糧食二百萬斤,黃金白銀、珠寶字畫,整整裝了近十車,所有物品移交給前來接受的王正明的輜重隊。
此戰,有三百多士兵戰死,重傷、輕傷五百來人,沐英聽了心疼啊,這還沒開始攻城啊,要是攻城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士兵。
陳一民帶着幾輛大車來到了,沐英很冷淡的接待了他,陳一民上前給沐英行禮:“拜見指揮使大人,陳一民奉國公之命,前來拜見大人,並帶來了二十萬兩黃金、五十萬兩白銀,犒賞三軍,祝將軍馬到功成,順利的拿下滁州城。”
沐英並沒有因爲帶來了多少東西而原諒他,冷冷的看着他,並不說話,陳一民心裡發涼,知道這位小爺是個心狠手辣之輩,趕緊跪下:“卑職手下打着卑職的名號,擅自行動,冒犯了沐將軍,卑職該死,請將軍責罰。”
沐英心裡也知道義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就臺階而下,說:“過去的事就算了,不必再提,我們都爲國公辦事,在戰場上奮勇拼殺,做事還得有個分寸,千萬不要讓將士們寒心啊,陳一民都尉,你說是嗎?”
陳一民立馬點頭:“沐將軍所言甚是,卑職一定約束部下,之前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沐英說:“陳都尉,起來吧,讓你下跪,傳到義父哪裡,義父會責罰我的。”
陳一民站起來,說:“這是卑職與將軍的私下事,跟國公無關,卑職能得將軍指教,也是卑職的榮幸。”
沐英說:“你回去吧,你那裡也很忙,代我向常遇春將軍問好。”
陳一民出了中軍大營,上了馬背後,發現身上的衣服都汗溼透了,心裡罵道:我怎麼得罪這個小魔王的?帶着親兵縱馬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