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再一次的遭遇截殺,讓部下們怒火沖天,短短的幾天裡,在泉州、福州,甚至是整個福建,泉州陳姓遭到了有史以來,最爲悲慘的日子,就連嫁出去的姑娘,也被搜抓起來。
陳達金、趙猛、趙權、張興武、陳宇旺、潘成龍、王順、林忠豪,全部參與到追捕中來,張興武像個瘋子似的,只要看到陳姓就很不順眼,他卻忘了自家夫人也姓陳,也是福州陳姓的子女,自己還是陳家的女婿。
沐英部下的瘋狂抓捕,讓福建陳姓族長陳銘德坐立不安,整個福建陳姓有八大派系,分散在福建各地,陳友定這一系只是其中的一系。泉州陳姓一系刺殺沐帥的行爲,給自己一系帶來了滅頂之災,也給其他派系帶來了災難,因爲,陳系之間也是互相聯姻的,而且不少其他的陳姓派系的人也遭到了牽連。
另外七大派系一起找到了族長陳銘德,大家聚在一起,破口大罵泉州陳姓一系,自己找死,還連累了其他七系,每天都有其他派系的人被抓,家眷們各自找到分系的家主那裡,哭哭啼啼的,叫苦連天。
他們都找族長陳銘德訴苦,陳銘德也是沒有辦法,孫女傳回來的消息,孫女婿福州將軍張興武,這幾天瘋了似的,看見姓陳的就不順眼,連帶自家孫女在內,已經好幾天不回自己的家了。
這些話,陳銘德都不好意思跟七大系的家主們說,只是苦笑,誰讓泉州的那班傢伙們捅了這麼大的馬蜂窩,沐帥沒有下令對陳家趕盡殺絕,就已經燒高香了,你們就知足吧。
他們卻不知道,皇帝朱元璋已經對福建陳家起了殺機,已經跟錦衣衛首領陳一民下了密旨,陳一民也來到了福州。與此同時,沐英的二夫人思思也來到了福州。
陳一民從心裡是比較害怕這位沐小爺的,到了福建,第一時間不是下達皇上的密旨,而是先來到了帥府,求見了沐英。沐英知道陳一民是奉了旨意來的,就將陳一民請進了帥府,奉上了茶水,陳一民看着沐英的臉色,說:“皇上得知沐帥遇刺,龍顏大怒,給臣的旨意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因陳家在福建是大家族,特來請示沐帥,請沐帥示下。”
沐英說:“陳指揮使,你只管找出泉州陳系,埋在在軍內的棋子。抓百姓中的陳姓餘孽,由府衙和駐軍來實施,錦衣衛暫時不要在民間出現,這樣對皇上聲譽不利,明白嗎?”
陳一民站起身來,恭敬地說:“卑職就按照沐帥的意思辦了,沐帥有何訓示,直接召見福州的錦衣衛頭領王德臣即可,一會卑職把他的聯繫方式告訴給孟統領。”
陳一民走後,沐英回到後堂,夫人思思正在給顧慧茹、寧曉曉、小月幾人訓話,沐英站在室外,聽着思思肅然的訓話:“自古邊關大將爲何身邊不帶家眷?是因爲大將們要永遠保持一顆冷酷的心,一顆殺戮之心,女人留在身邊,會影響將軍對戰局的判斷,因爲女人的溫柔,會融化將軍們的那顆堅固之心和殺戮之氣,影響整個戰局。過幾天,你們都跟我回京城,夫君身邊不能再留一個女人,那樣會害死夫君的。你們既然選擇了夫君,就要做好長期的獨守空房的心裡準備。”
思思來到福州帥府,首先當着顧慧茹、寧曉曉的面,狠狠的抽了小月幾個耳光,將還在發呆的小月打醒了過來,小月捂住流血的臉,驚恐的看着思思,思思冷冷的說:“因爲你的任性,差點害死了夫君,你回去後,給一套單獨小院,你獨自居住在裡面,五年內不許離開半步,這是對你的懲罰,在裡面好好地反省自己。皇后娘娘本來準備要將你處死,看在夫君的面子,纔給你留下一條命,你好自爲之吧。”
思思的這一手,徹底的鎮住了所有的女人,小月、顧慧茹、寧曉曉三個害怕的看着思思,一句話都不敢說。張媽等下人,早就害怕的發抖了,生怕一不留神惹怒了這位凶神。
沐英晚上抱着思思,撫摸着她的頭髮,說:“嫁給我,苦了你們了,這麼多年,跟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扳着手指都能算的出來。”
思思笑着說:“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凡事應心無旁騖,勇往直前,我們做夫人的,上孝老人、下育子女,把家管好,不讓後院有失,這就是我們女人的責任。”
沐英:“春兒、晟兒他們都成人了吧?”
思思說:“整天喊着要到爹爹的軍營裡來,要跟隨父親大人征戰,爲朝廷效力。”
沐英哈哈大笑:“好啊,這纔是我的種,大丈夫四海征戰,建功立業,馬革裹屍。”
思思害怕的捂住沐英的嘴,說:“不許說死啊死的,春兒、晟兒還小,等大一點再說吧?”
軍隊連續的抓捕,讓陳家族長陳銘德坐立不安了,不斷的有陳家各系的人,被抓緊去關了起來,被抓緊去的陳系親屬就更多了。天天都有人跑到陳銘德家裡哭哭啼啼的,訴說家人或者親戚被抓走,外面其他姓氏都拉開了與陳系的距離,不敢跟陳系走的太近,怕受牽連。
陳姓人氏有跑到外面躲禍的,都被親戚朋友以各種理由,驅趕出來。更有甚者,外姓與陳系子弟有婚約的,這些外姓人家都以各種理由,通知陳姓子弟接觸婚約了。
陳姓家族七大系的家主齊聚陳銘德家,都不走了,說回到家裡,被下面的家人鬧得不能安心,只有躲到族長家來,他們都承受的壓力太大了。
陳銘德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來到帥府外,求見沐英,沐英乾脆就不見。陳銘德回去後,帶來七大派系的家主,一起跪在帥府外,求見大帥,整整跪了一天一夜。
沐英看看火候拿捏的差不多了,讓侍衛們放他們進來,幾個老傢伙都是被年輕人攙扶進來的,一天一夜跪在地上,都站立不起來了。畢竟都上了年紀,進了大廳,又開始跪下了。
陳銘德見了沐英,頭都磕破了:“大帥,陳友定哪一系的賊子,都是活該被殺,可憐我陳氏其它幾系受到了牽連,被抓、被關者無數,求大帥慈悲,只誅首惡,放過其它幾系。”
沐英冷冷的說:“本帥自打來到福建,將你們從四等人解救出來,新開官場,所做之事均是利國利民,百姓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可你們是怎麼報答我的,暗殺我!我身邊生生死死的兄弟十幾人因此而送命。”
陳銘德:“大帥明鑑,這都是泉州陳系所爲,與我陳氏其它幾系並無關係,這幾年,我們也是非常擁護沐帥你的,大帥,你應該知道的。”
沐英:“現在朝中有人提出,乘此機會,滅你陳氏滿門,我心腸較軟,不願大造殺戮,可你們陳系還在包庇他們,不配合大軍的搜捕,多次抵抗清剿,是不是非逼着我滅你們九族?”
陳銘德繼續叩頭,鮮血順着額頭流了下來,說:“大帥,開恩啊,陳氏出了敗類,但大部分陳氏家人是無辜的,望大帥網開一面,我們陳氏一族永念大帥的恩德。”
沐英吭了一聲:“饒了你們,也不是不可,條件是,福建陳氏至少遷移一半人口到琉球羣島定居,答應這個條件,我就放過你們。”
陳銘德擡起頭,臉上全是鮮血,七系家主紛紛上前幫他拭去眼睛邊的血跡,說:“族長,答應了吧,這是我們應該遭受的懲罰。”
陳銘德看着沐英,說:“陳銘德謝謝沐帥大恩了,老朽這就回去,開始圈定遷移的人家,請大帥安排船隻將他們送往琉球。”
朝廷原定的遷移三十六姓到琉球羣島,各家派人上島考察,回來後,卻遲遲不提遷移,各府衙催促無效,紛紛投訴到沐英這裡,沐英也深感頭疼,這次趁着陳系的截殺,終於將陳系搞定。陳系只要一動,其他姓氏就不敢再度抗拒不遷移了。
思思在福州呆了幾天,臨走時,將顧慧茹母女、寧曉曉、小月,還有張媽一起,在護衛們的護送下,一起乘船回京城去了。
沐英告訴林忠豪將軍,將非泉州陳氏一系的都給放了,然後令各府通知三十六姓的族長,到帥府議事,三十六姓除陳氏一族外,其他都知道陳氏一族,將會遷移一半的人口到琉球,也知道沐帥召集他們來議事的內容,原以爲拖一拖這事就過去了,誰知道出了泉州陳系截殺大帥之事,導致被滅族了。
現在誰還敢說半個不字,大家到帥府時,都已經做好了遷移的準備了,誰知到了帥府,大帥一句話讓他們涼了半截,原說好的遷移部分人口,這會兒就變成了一半人口,分三批乘船出發,一個月後第一批准備出發,不執行者以謀反論處。
陳氏一系是典型,其他的家族族長誰也不敢說個不字,大家都訕訕的回到了族中,自然是先讓那些本族的旁系遷移,至於嫡系,只能最後一批時,安插一些了,不能一個都不去,否則,會引發內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