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國的使者是國王的王弟雅尼,雅尼年齡比泰期大,見識不比泰期差,看見前方有大批的戰艦,他知道,快到大明瞭,看來這個大明國是名不虛傳啊,光看這麼一大批戰艦,就知道他們的實力的確很強大了,難怪我們打敗戰的,碰上強敵了。
南山國的使者託菲爾不是國王的親屬,他是國王的老師,是一名葡萄牙人,早年得罪了國內的權貴,流亡到了琉球羣島,由於他見多識廣,又跟南山王結爲好友,所以,南山王稱他爲老師,南山王只有一位王弟,尚在年少時,所以只有請自己的老師爲使者,出使大明。託菲爾本身就是一名冒險者,南山王請他出面,他求之不得,馬上就應允了。
託菲爾看到了前面的大批戰艦,用千里眼仔細觀看後,驚訝了,這個大明國的艦隊,無論是戰艦、還是火力配置、水師的實戰經驗,看來都不弱於葡萄牙海軍啊。
越向前走。碰到的戰艦更多,類似於在夾道歡迎他們的到來,快到福州港了,一支支的艦隊,成隊列的在歡迎他們,戰艦甲板上的水師官兵們,全都在向他們行禮。四艘輕型戰艦在進入港口的地方停了下來,陳均的旗艦在前,三艘使者船在後,進入了福州水師的港灣,陸地上傳來了十二響的禮炮聲,這是在歡迎海外島國的使者。
陳均領着三國使者乘小船到了碼頭,上岸後,大帥沐英、朝廷特使楊基、福州水師統領黃緹敏、福州知府陳義民等,在碼頭上等着他們多時了。
陳均將中山國使者王弟泰期、北山國使者王弟雅尼、南山國使者王師託菲爾,向沐英、楊基等人一一作了介紹,餘巴在一邊做翻譯。
陳均又將大帥沐英、朝廷特使楊基、水師統領黃緹敏、福州知府陳義民,給三國使者做了介紹,三國使者紛紛向大明的官員們,行了個最高的禮節,表示三國的臣服之心。
使者的船就留在了港灣,船上所需的一應物品有水師供應。三位使者登上了福州知府,事先準備的敞篷馬車,按照事先準備好的安排,進入福州城,沐英、楊基等人一同前行。
三國使者看稀奇似的,左右不斷的觀看,護送他們進城的是張興武、趙權、顧德強的軍隊,他們擺開陣勢,步伐一致,喊着口號,其氣勢威武雄壯,步伐震天,三國使者目不暇給,心裡的確被這支軍隊震撼了。
中山國使者泰期的反應是,好強大的軍隊!這是如何訓練出來的?北山國的使者雅尼,更是驚呆了,他的反應是,好強壯的士兵!這體魄、這精神,太令人震撼了。而南山國使者託菲爾的反應是,這是一羣由瘋子組成的軍隊,他們的戰力能任意的踐踏各國城市,任何的國家都會被征服在他們的腳下。
進城後,馬車按照事先規定的線路,來到了福州最繁華的街道,使者們在馬車上,看着五花八色的物品,眼睛都看花了。吃的、穿的、玩的、各種物品應有盡有。
楊基這時就表現出了一名外交人員應有的風度,他讓馬車停下來,自己帶着三位使者,在街面上步行,邊走邊介紹各種物品,使者們不時用手撫摸商品,尤其是絲綢,託菲爾生長在歐洲,撫摸着絲綢,眼睛都發光了。
雅尼指着貨櫃上的食物,問楊基:“我可以嚐嚐嗎?”楊基點頭:“可以的,我們後面有人會爲你們付錢的。”雅尼問:“什麼是錢?”島上沒有貨幣,只有以貨易貨,楊基給他介紹,錢實際上也是一種物品,以這種物品爲媒介,所有的物品都參照它的價值進行兌換,這種作爲媒介的物品就是錢。
看到雅尼拿着食品吃的津津有味,泰期也跟着抓了一塊點心,吃了起來,託菲爾嚐了一塊精美的點心後,樂的開心的叫了起來。
晚宴是在沐英的帥府舉行的,看着滿桌豐盛的晚餐,三位使者不禁流口水了,但他們實在是吃不下了,因爲在街上點心吃多了。
沐英讓人上了福建本地的糧食釀造的白酒,楊基讓人給三國使者每人斟滿了酒,跟沐英碰了碰杯,然後一飲而盡,三國使者也學着一飲而盡,結果,三人跳了起來,嗆得大聲的咳嗽了起來,託尼爾辣的眼淚都出來了。
沐英幾人大笑了起來,楊基給三國使者解釋,告訴他們中國的酒文化如何如何,以及白酒的喝法、釀造方法等等,讓幾人聽的津津樂道。
餘巴在島上也學着釀過酒,那隻不過是米酒和果酒,小時候見過白酒,也喝過白酒,但他不會釀製,今天再次品嚐白酒,讓他想起了在臺風中蒙難的父親、叔叔們,不禁淚如雨下。
沐英看了看知府陳義民,陳義民將餘巴扶起來,說:“餘城主,跟我來。”餘巴跟着陳義民來到了側房,房裡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和一名年近五十的婦女,看見餘巴進來,老婦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嘴在蠕動着:“你是巴兒?”
餘巴上前就跪在了地上,喊道:“娘啊!娘啊!兒子不孝啊!”
一邊的夫人也在流淚,她邊扶着婆婆,邊急切地問道:“巴兒,你爹和叔叔們呢?他們在哪裡?”
當年出海時,二叔剛成親,三叔尚未娶妻,這位就是餘巴的二嬸了,看見餘巴活着回來了,她當然也關心自己的丈夫了。
餘巴抱着年老的母親,哭着說:“碰到了颱風,船翻了,我被大浪捲到了島上,父親和叔叔們都葬身大海了。”二審一聽,這麼多年,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但侄子回來的消息,讓她那顆枯死的心,又發芽了,帶着一絲希望來見侄子,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了,這些年,眼淚不知道流了多少,今天才是真正的失望,她慘笑一聲,嘶叫道:“老天爺啊,你對我太不公了。”
餘目推開兒子,抱住了兒媳婦,哭着說:“兒啊,這麼多年苦了你了,老天爺對你、對餘家太殘酷了,丈夫三兄弟和兒子出海,幾十年一點音訊都沒有,總想着還有個盼頭,現如今,就只有巴兒回來了。”
餘巴站在一邊,悲苦的看着痛苦不已的老母親、二嬸,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陳義民看着情況不對,立馬對兩婦人說道:“大娘、大嬸,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啊,怎麼就哭了呢?餘城主死裡逃生,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餘巴上前扶起了母親和二嬸,說:“娘啊,二嬸,我回來了,今後我來照顧你們,有巴兒在,你們什麼都不用操心了。”
二嬸忍住了眼淚,說:“娘,這不是還回來了一個嗎,老天爺總算給我們餘家留了個後啊。”
餘母連連點頭,問:“巴兒,你這些年怎麼過來的?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餘巴將流落島上,被人島民收留,並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自己,生有二兒子一女兒,都已經成年了,這次出使後,將會帶他們會福建認祖歸宗。
當年兄弟三人和兒子出海,一去不回後,餘母與媳婦只能相依爲命,靠着給人縫補餬口,這些年在鄉里鄉親的幫助下,兩位寡婦日子過得很清苦。福建海邊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有很多,多是出海遇上了海嘯或者颱風,船毀人亡的,每個村子都有,這就是海邊人的宿命。
泉州知府奉沐英的指令,在衆多的失蹤人員名單中,找到了餘巴的老母親和二嬸,他們將餘巴的情況說給二人聽了之後,餘母和二嬸還不敢相信,因爲他們是三爺一侄出海,應該還有三位父輩啊。
如今相見了,才知道這一切都跟做夢一般,巴兒真的回來了,而且在外面還娶妻生子了,餘家總算有後了,餘母和二嬸雙手合十,心裡唸叨:“媽祖顯神了,保佑我餘家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陳義民不便相擾這一家人的敘舊,轉身出了房間,將們帶上了,讓着們一家人多點時間聚聚也好。
外面大廳裡,楊基先生正在給使者們,講述中國的風土人情、民間的典故,三位使者被楊基的述說所迷住了,聽得津津樂道。
沐英離席,問了一下餘巴家裡的情況,然後安排泉州府對餘巴家的老母、二嬸,予以關照,因爲,餘巴作爲使者下屬成員,還要赴京參與正式的國事活動,朝廷的事是大事,切不能因私廢公。
晚上,使者們被安排住進了驛站休息,楊基一行也陪同住在了驛站,張興武安排大軍在周圍保護。沐英要求黃緹敏加強海上的戒備,確保使者的船隻不受打擾,船上人員的生活用品,要及時供應。
第二天上午,楊基將陪同三國使者上京了,由於福建地形多爲高山峻嶺,路途顛沛,沐英等人商量後,決定還是從水上直接到達京城,從江邊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