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夢境

……

夢靈雪十一個被關了起來,不過就是個牢房而已,還是在客廳的那種。

夢靈雪十一個也不用裝睡了,都坐了起來。

“這個是剋制異能的,你們絕對跑不了,就算能跑,我也在你們體內種了毒,沒人給你們解毒,你們根本會不過兩天。”舞姬笑道。

“卑鄙!”蓋亞砸鐵欄杆。

“無恥!”繆斯氣的瞪大雙眼。

“晨……汐……”卡修斯把着鐵欄杆,看着晨汐。

晨汐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靜靜站着,沒有任何的反應。

“別叫了,她是絕對不可能理你的。”舞姬拿着匕首走到晨汐身邊。

“看好了哦!”舞姬猛的將匕首,刺進了晨汐肩胛,血噴了出來,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晨汐!”卡修斯緊張,晨汐沒有任何反應。

“看到了吧?就算我現在把她送到古代那個名叫青樓的地方,她也一樣不會有反應的。”舞姬哈哈大笑。

夢靈雪看着晨汐,那麼空洞的眼神,魅影好像告訴過她,有一種異能,中招的人,就會變成這樣。

“卡修斯。”夢靈雪不動聲色的坐到了他身邊,雷伊幾個把夢靈雪和卡修斯擋住。

“雪姐姐……”卡修斯壓低聲音“怎麼了?”

“魅影和我說過,這個叫徘徊夢境。”

“啊?”都沒明白。

“簡單來說,就是夢魘,把人的意識困在過去,軀體就會被利用,必須有人進到她的夢境中,點醒她,方可化解這個異能。”夢靈雪解釋了一下“我來制夢境,誰進去喚醒晨汐?”只有喚醒晨汐,(他)她們纔可以放心的動手。

“我去。”卡修斯堅定不移。

“好。”夢靈雪摸出塔羅牌,這張塔羅牌是——世界。

卡修斯感覺眩暈,接着就昏了過去。

……

卡修斯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於一片火海之中,眼前的景物是那麼真實。

“救命!”一個孩童的聲音從着火的房屋裡傳來。

卡修斯想也不想,就衝了進去,一個瘦弱的女孩縮在牆角,斷斷續續的哭着,她很想逃出去,可是一根着火的木頭擋住了她的去路。

卡修猶豫了一會兒,他猜測面前的也是幻象。

“大哥哥……救我。”女孩望着卡修,開口呼救,嗓音痛苦,真實的令人心顫。

卡修斯咬牙,用力跨過木頭,來到女孩身邊,抱起她,一口氣衝到門口,將女孩送出房子,剛想喘口氣,不料,一根巨大的房樑迎頭砸下。

卡修斯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後,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現實,他躺下地上,隊友緊張的望着他。

“這是怎麼回事?”夢靈雪看着他。

“幻境是火海,我忙着救人,然後就‘死’在了裡面。”卡修斯一邊回憶,一邊說着“難道死在幻境裡,就會回到現實?”

夢靈雪點了下頭“你見到晨汐了嗎?”

“沒有,我死的太快,沒來得及見她。”卡修斯有些失落“我是不是……失敗了?”

夢靈雪神情頗爲無奈“哪裡的都是假象,不是真的,你顧慮他們的死活是沒有意義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卡修斯乖巧點頭。

“你的首要任務就是,見到晨汐,勸她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卡修斯再次乖巧點頭。

“再來一次吧……”夢靈雪無奈的舉起牌。

卡修斯昏睡過去。

……

和上次一樣,滿天的火光。

“救命!”和上次一樣,卡修斯聽見女孩的呼救。

卡修斯掙扎片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忽略不了這求救聲。

於是他極快的衝進去,救出了女孩,飛快跑出門外,在他離開房門的一瞬間,房樑砸落在他身後,緊接着,整座房屋轟然倒塌,被火焰徹底吞沒。

“趕上了……”卡修斯大口喘氣,忽然樹倒塌,卡修斯沒來得及躲,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

卡修斯滿懷愧疚的睜開眼睛,見夢靈雪躺在布萊克懷裡。

“雪姐姐,你怎麼了?”卡修斯擔心。

“沒什麼,我的精神力,只能開啓三次夢境,這是最後一次了,一定要見到晨汐。”夢靈雪睜開眼睛,沒有怪他,這可能就是警察的職責吧……

卡修斯閉上眼睛,光芒將他籠罩。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生存還是毀滅,再次一舉。

我們來做個瞭解吧,晨汐。

……

卡修斯第三次降臨在一片火海之中,她以最快的速度救出女孩,逃離房屋,又險險避開倒下的樹,終於停下來喘一口氣,繼續向前邁進。

他在一片被大火籠罩的村莊,驚慌的村民不斷飛奔過他身邊,叫喊聲此起彼伏,在他眼前,一場人類的災難正在上演。

卡修斯看見了紅色的身影,卡修斯停住腳步,那是晨汐!

火海的她,一身血紅色,像是盛開的罌粟。

“那是異能者!是魔鬼!”

“殺了她!”

“是她燒燬了我們的家園!”

不遠處,村民的喊殺聲不絕於耳。

卡修斯緩緩想起,夢靈雪說過,這是晨汐一生之中,最痛苦的時候,卡修斯明白,此時的他正處於晨汐最爲黑暗的記憶之中。

晨汐面無表情,握緊了手裡血紅色的弓。

“晨汐!”卡修斯大聲呼喚着她,向她跑去。晨汐微微測頭望向她,一雙血紅色的眼眸中閃着寒光。

他看着她陌生又熟悉的面容,一時間想哭又想笑。

然而就在這時,一支箭‘嗖’的一聲自她耳畔呼嘯而過。

他猛的睜大眼睛,眼看那支箭正中晨汐的肩頭,箭身閃着火光,那是一隻火箭!晨汐最怕的就是火了!

不過話說回來,怕火,是怎麼燒了村子的?

晨汐的身形微微一頓,她望着那支深深沒入皮肉的箭,沒有絲毫表情,肉體上的痛苦,不及她內心傷痛的萬分之一。

卡修斯迅速轉頭,看見三位年輕的弓箭手自遠處走來。他們手持弓弩,迅速包圍住了晨汐。

一排箭剎哪間飛射而來,快的令人措手不及。

卡修斯想都沒想,伸開雙臂就攔在晨汐面前。

雖然晨汐她是異能者,但是如果被射中要害,晨汐就會死去。而他是絕對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三支箭迅速貫穿他的身體(穿透和貫穿是不同的。)撕心裂肺的痛楚直達頭頂,卡修斯忍不住張開嘴,噴出一口血。

他哏嗆幾步,就在要倒下的時候,忽然想起夢靈雪說過,如果這次失敗了,就在也沒有機會了。

卡修斯用力咬住嘴脣,強迫自己保留最後的意識。

弓箭手沒有想到會有人闖過來。

“他和魔鬼是一夥的!”

“把他和魔鬼一起殺掉!”弓箭手們情緒激動。

卡修斯不明白,那些人爲什麼一定要對晨汐這麼冷酷。

就在箭射出時,晨汐忽然伸手攔住卡修斯的腰,將他帶離。

來到一片草地下,晨汐將他放下,她站在他身邊,用冰冷殘酷的血紅色眼睛俯視着他。

“你是誰?”晨汐冷冷的問道。

卡修斯看着晨汐,夢境中的晨汐雖然有意識,但她的意識只停留在這段回憶中,她不知道他,也不以後發生的事。

“沒能在現實中保護你……卻在幻境中如了一次願……這樣也不錯呀……”卡修斯想露出一個笑容,然而喉中卻升起一片腥甜,一絲鮮血漫延出他的嘴巴。

“你在說什麼?”晨汐聽不懂他的話。

“沒什麼。”卡修斯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很痛,也很累,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絕對不能失去。

“你的傷勢很重,過不了就會死。”晨汐不帶溫度的視線落在他的傷口上“如果我幫你拔出箭來,你現在就會死。”

“那就不要拔出來了……”卡修斯輕聲說道。

晨汐終於露出迷惑的表情,似乎是不明白,爲什麼將死的人竟能如此平靜的接受死亡。

她俯下身來,坐在他旁邊“你如果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可以告訴我。”晨汐靜靜看着他“畢竟你幫過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完成你的心願。”

“我只想你陪在我的身邊。”卡修斯的臉上露出憔悴的微笑“聽我說些話。”

晨汐沒有說話,她等他說下去。

“對不起啊……因爲莫娜的事情冷落你……”卡修斯痛苦的咳嗽着,嘴角再次溢出血來“我沒有想把你一個人丟下……沒有想把你一個人丟在無盡的黑夜……我只是沒有辦法到你的身邊……我當時,連下牀的力氣都做不到……”

晨汐望着他,伸手擦掉他脣邊的血,明明神情那麼冷漠,但動作極其溫柔。

“你聽不懂吧?”卡修斯將瀰漫在口中的血腥艱難吞嚥“但是沒有關係。我只是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原諒我。”卡修斯微笑着閉上眼睛“我一直……都不成熟……真不知道你當初爲什麼選我……我總是給你添麻煩……所以……纔會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但我不會放棄……”卡修斯忽然睜開眼睛,用力抓住晨汐的手腕“晨汐……回到我身邊吧……”

她望着他,有些失神,過了好一會兒,晨汐才緩緩開口“你到底再說什麼……”

“求求你回來,記起我……回到我身邊。”卡修斯努力靠近她。

“回到……你身邊?”晨汐證證的重複他的話。

卡修斯用盡全身力氣,起身靠在她身上“求你了,我保證……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如果可以,我寧可被變做傀儡的人是我自己……”卡修斯再也剋制不住,放聲哭泣起來“我不要失去你啊……晨汐……”

他的淚一滴接一滴的落下。

晨汐搖了搖頭,然後慢慢閉上眼睛“卡……修斯。”她用甜美的聲音呼喚他的名字。

卡修斯猛然一驚,擡起頭,看見她睜開眼睛,那是一雙純淨無暇的藍色眼睛,宛如天空一般美好,如水晶般珍貴。

“你不會失去我的。”她低着頭,篤定的聲音中亦充滿了疼惜。

“晨汐……”卡修斯開心的呼喚她的名字。她記起他了,記起了發生的一切。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晨汐擦着他嘴角的血“我在過去的回憶裡徘徊太久了,以至於忽略現實中的人,才被舞姬控制。”

卡修斯想開口說些什麼,但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那麼做,自他傷口處涌出的大量鮮血早已將他身下的草坪盡數染紅,他的身體冰冷的像是被露水浸洗一夜的石頭,他的心跳和呼吸頻率都在極速下降,卡修明白,他已經瀕臨極限了。

“卡修斯,等着我。”晨汐微笑看着他。

我等你。

卡修斯無聲的說出這句話,閉上眼睛,陷入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