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蕭沉默一會,纔回答道:“雲兮,你的話我會謹記。”
不僅是她說的有道理,更是因爲他對這個女子從一開始的心動到深深愛慕,再到如今的情根深種,迷戀難釋。
他不想失去這個佔據他整顆心的女子,自然希望能夠得到她的欣賞,所以他願意爲她而改變。
………
陽光照射在寬闊的玉都東郊校場上,整整齊齊的軍隊站得筆直,浩大的陣仗裡,每個人的神情都嚴肅無比。
參拜迎接過皇帝和宸王后,對仗比試也要準備開始了,沐雲兮姍姍來遲,一身淺藍色男裝,不華貴也不寒磣,正好襯上夙王謀士的身份,按照早先和上官雲蕭約定好的,持着他的令牌不露聲色地在入陣前才混到他身邊。
且不談她本來也不想和衆人一起跪拜迎接,只論今日觀陣之人就有她的義父沐浩林,作爲入陣的兩方謀士之一,難免被近處觀陣的人注意到,畢竟是揹着義父來的,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上官玉辰在城樓上遠遠投來一眼,底下人影紛繁,而因逆着陽光,距離又遠,卻也沒看清這後來之人的容貌。
隨着一聲低沉的號角聲響起,對仗比試正式拉開了帷幕,兩方分別進入佈置一樣的陣法之中。
形形色色的怪石聳立,蔥鬱的榆樹參雜其中,日光的照射下,樹影、石影交錯分佈,士兵凝立在陣法各處。
看似佈置得整齊有序,其實微加仔細注意就能發現破口百出,但凡稍有一定陣法知識的人,都能看出有好幾種方式可從陣中一擊而出,實在與名滿天下的戰神宸王之戰相去甚遠。
上官雲蕭暗自分析,不等沐雲兮開口,就準備拉着她朝一處路線掠去,卻被沐雲兮反拉住胳膊。
“不要輕舉妄動。”完全是一種命令模式的口吻。
有時候,破綻並不就是真的破綻,破綻百出未必就不是一道陣法的精華所在。何況她已經領教過上官玉辰的陣法,如何還能輕敵?
上官雲蕭微微一愣,竟真的停住一切動作。
“我去試探這破綻的真假。若是真你便隨來,若假你則往相反方向破陣。”
低低的話音方一落下,上官雲蕭只覺眼前淺藍色的衣袂一閃,那身影已掠進一道陣線裡,繞過幾個空虛無佈置的點,一道冷冽的掌法落在似能衝出陣法的“破口”之上。
霎時弩箭飛射而出,所攻之處卻是對準她的腿部,只是沐雲兮身法更快,又早有防備,一個旋身避開,卻迅速陷入怪石士兵的包圍之中,內力的散出一時間引得綠葉紛紛飄落,在特製的石面上灑下錯雜的光影。
上官雲蕭看得有些發怔,忽對上沐雲兮蘊含深意的眼神,他迅速反應過來,不遲疑地往相反方向破陣。
憑藉這個方法,陣裡所有陷阱都被沐雲兮引到自己身邊,如此反覆,真正的破綻也在一次次的試探中不斷暴露出來,上官雲蕭距離破陣而出越來越近……
城樓上,上官玉辰定定望着穿梭在陣中的身影,心下驚訝不少。
此人定要見一見,想不到雲蕭平常看起來心思單純,竟然籠絡到如此人才,他也不是個可以小覷的人物。
只是看到有人這樣破他的陣,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風寧,這投機取巧的方法,可真像她!
想到那個人,上官玉辰眸子裡流過一絲痛楚,他強迫自己偏開思緒,遂又將視線轉投到漠王陣中,卻見上官漠的謀士正以深厚的內力摧毀陣中設備,不過看他摧毀的手法,倒也是個很懂陣的。
他的手指在鑲金王座的扶手之上無節奏地輕叩着,如此攻法,看來上官漠是決定拼了,這個謀士也算個人才,不過用這種方法,就算破陣而出,人也沒什麼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