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好想甩開他的手,好想狠狠給他一巴掌,可最後這句話竟直接左右了她的情緒,狠言拒絕的話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輕抽回手,輕聲道:“你我雖皆爲渡河,可乘坐的並不是同一艘船,你爲什麼非要把我往你船上拉?船向不同,我終究是要下來的。”
“只要你願意上船,船向我可以替你更正……”巫晉月眼裡有了希望之光。
公儀無影欲言又止,心頭憋悶,許多東西混雜在心頭悶堵着,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船艙裡又靜了,公儀無影感覺到船行似乎快了,又聽巫晉月道:“上官玉辰的船隊守在天宸水域與柳藍水域的交界處,大概還有兩裡。上官玉辰居然親自守在那裡,看樣子,他更不想讓你離開,就算知道你不屬於這裡。”
公儀無影受驚似的擡首,“我該怎樣向他解釋?”卻覺身邊涼涼的視線投了過來。
“你想出去,到你辰哥身邊?”語氣帶着心寒的冷然。
公儀無影茫然無措,輕聲回答:“我是一定要回到辰哥身邊的。”
“你就這樣想回到他身邊,就這樣走出去?”巫晉月開口,雖極力剋制,尾音卻輕輕顫抖。
“我不能這樣走出去嗎?”公儀無影小聲問,隱覺有什麼不妥。
“你在品美居安全待了一天,上官玉辰就下令燒了品美居。你如今身負重傷,被挾持着,卻從我巫晉月的船上堂而皇之地走出去,上官玉辰會不會只是下令沉了這艘船?”巫晉月語氣冰寒,目中卻流過痛楚,將身子側向一邊,“此次行動,動用烏木船三十餘艘,每艘船配有武功好手數十人,約計也有千餘人。上官玉辰此次動用水上軍隊,大概也不過兩三千人。我不是逆來順受,坐以待斃的人。打起來,千餘武功好手也不見得會吃虧……你離開,沒人會攔着你。”
公儀無影怔愣,要這麼離譜嗎?我是他們戰鬥的理由?是辰哥要借題發揮,還是巫晉月要故意挑釁?我不離艙,又不能憑空消失,就算折返雲安也會被檢查出來的。
她坐下來,兩方打起來,誰受傷她都不願意看到,巫晉月這麼鎮定,肯定有後招,遂擡首道:“我不喜歡流血事件,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打架也就罷了,這罪魁禍首居然是我,誰擔得起?我已經做了一次引火棍,難道還要做一次導火索?避過再說。
巫晉月脣角微勾,聲線懶散:“勉強會很難過的,你卻要做好思想準備,留下來可不許後悔。”
公儀無影咬牙,“風寧不會後悔,但此事過後,我還是要回到辰哥身邊的。”說此話,語氣比初始強硬許多,“我爲你着想,你卻不能讓我被辰哥誤會。”
“誤會?誤會你與他有什麼,還是與我有什麼?有些事情,他早已認定,只待你親口向他承認而已。他不揭穿你,是因爲覺得你無害。此人眼裡沒有誤會,只有證實。”
公儀無影早知上官玉辰的確有些狂傲,眼睫低垂,可自己分明感覺不到他的狂傲啊,只覺得他需要理解,需要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