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淺淺照進柳藍皇宮一間很普通的房間裡,鋪染一層薄光。
燕無爭百無聊奈地趴在牀上養傷,昨兒被釋放後,因着平白無故捱了頓冤枉的板子,景成帝許他休息幾日,不必近身伺候。
臀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燕無爭咬了咬牙,忍着疼試圖撐着從榻上下來去倒杯水,卻聽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他回頭看去,只見幾個身影從外面進來,除了公儀無影和上官玉辰,還有一張熟悉而滿含關心的容顏,可不就是他的月兒。
一看到他,凌月快步走近過來在牀沿邊坐下,關心地問:“無爭,你好點了嗎?”
燕無爭目光溫柔,微笑回答:“沒事。”
忽聽公儀無影的聲音傳來:“昨日在天牢之中,你說的話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當時狩獵將近尾聲,而那魔哨聲起的方向與約定之地根本不在一個方向,你怎麼可能會往那邊跑?而且據小月所言,你當時聽到那魔哨聲,根本就是什麼都不顧地策馬飛奔。”
燕無爭看她一眼,並不回答。
風吹得門顫顫作響,公儀無影眸光深了深,淡淡道:“寧谷魔哨的哨聲規律,饒或是自幼跟在本王身邊的小月都不懂,你怎會懂?你和我寧谷究竟有何淵源?”
燕無爭依然不語,凝視她一會,才道:“天牢中的話不過是權宜之計,你與其在此追究我和寧谷的淵源,倒不如想想現下該如何應對,皇上若要見你的這位心上人,你當如何?”
公儀無影收了問題,沉聲道:“本王會往寧谷一趟,請本王的母親出山,你之前說的那些東西呢?”
燕無爭在凌月的攙扶下走到櫥櫃前,從裡面取出一個盒子和一個葫蘆,將兩物雙手遞給公儀無影。
公儀無影接過來瞧了一眼,認出此物好像是對仗之時,他掛在腰間的,不露聲色地問:“這便是你要本王拿去給家母看的東西?”
“沒錯。”燕無爭肯定一聲,面色卻極是嚴肅:“可戰王必須答應我,這盒子只能由你母親開啓。”
公儀無影雖然有疑惑,可並未多問,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只是隨口應了一句:“本王答應你便是。”,而後吩咐凌月留下來照顧燕無爭,自己則和上官玉辰離開。
…………
出了門,公儀無影目光在拿到手裡的東西上審視幾遍,倒也沒有去打開,而是將東西交給了不遠處等候的冷夜,隨後帶着上官玉辰往御書房而去。
到了御書房,兩人見過禮後,燕龍逸眸子裡滿滿的關心,聲音也溫和無比:“影兒,怎麼不帶你的那位心上人來見朕?”
聞言,公儀無影低下頭,實在不知如何回答。
只聽那溫和的聲音又道:“莫非是因爲她的身份問題?影兒,父皇已經說過,如果你真不願太委屈心上人,便破例立她爲側妃。畢竟也是這麼多年來,難得讓你瞧上眼的女子。只是影兒你的身份不同尋常,身爲你的正王妃絕不能有失體面,身份亦不能不究。”
“……”公儀無影徹底無語,終於忍不住輕咳兩聲,道:“父皇,既然兒臣的心上人無法成爲戰王妃,那就等日後選出戰王正妃之後,兒臣再帶他來見您好了。”
默然立在她身後的上官玉辰強忍住脣角抽搐的衝動,戰王妃?
燕龍逸也不勉強,道:“如此也好。”
公儀無影心裡一鬆,恭敬道:“兒臣今日來此見父皇,是因兒臣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離開?”燕龍逸立刻皺眉,聲音瞬間沉了幾分:“你纔剛回來不久,選妃在即,你這又是要去哪?”
“父皇,選妃之事於兒臣非同小可。兒臣須先回寧谷,請娘出山爲兒臣參謀,方能選出正妃。”公儀無影正色道。
此話一出,燕龍逸頓時怔愣當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不知道這安靜持續了多久,他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影兒,你……你是說……說……說要請你娘回來?”
公儀無影心頭觸動,父皇一定很想娘吧,遂輕輕點頭。
“好……好……”燕龍逸顯得十分高興,這一刻,彷彿一切都已變得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