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寧神的檀香嫋嫋升起,淺淺的煙霧透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上官玉辰看着她冷漠的神色,墨色的眸子裡泛起一抹無奈,他牽起她白皙柔軟的小手,輕柔地將手裡的銀戒爲她戴回指上,口裡卻道:“你明明知道此物如果落入有心人之手,後果將是不可預估。可你卻還這樣隨意,難道你就一定要這樣任性嗎?”
公儀無影下意識旋迴銀戒戒面蓋住印信,聲音卻依然冰冷:“你到底想說什麼?”
上官玉辰將她纖細的手指包裹進自己溫暖的掌心裡,神色認真地看着她,道:“你行事肆意,可我只想告訴你,如今的你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你行事之前要考慮的也不僅是你自己。你可想過東宮那些事傳出來會對你產生怎樣的影響,對我又有什麼影響?”
聞言,公儀無影面色緩和下來,低聲道:“東宮之中皆是上官漠的眼線,我唯有那樣做,才能不露聲色地傳遞消息。”
“若我早知道你竟然要這樣做,我是絕對不會答應讓你卷涉進來的。我雖知你和雲蕭之間並無什麼,可雲蕭對你的心思你我都清楚。你這樣做,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他的聲音緩緩的,輕而柔。
公儀無影微微一愣,自己一心想的只是要如何部署,卻根本沒有顧慮到其他,此刻聽他一說,也覺察到自己行爲欠妥,遂低下頭,小聲道:“是我考慮不周。”
上官玉辰鬆了口氣,一隻手環了她的腰身,輕輕一帶將她帶進懷裡。
公儀無影微微沉默,似隨意地講起:“公儀世家原是武林世家,以奇門陣法聞名大陸,後成爲柳藍開國功臣,爲柳藍的開國皇帝賜下戰王封號,世襲尊榮,也因此站在了權利的高峰……後來,公儀世家借柳藍邊防獨特地勢,耗費巨大人力物資爲柳藍各大邊防佈下奇陣,從此隱退寧谷,與世無爭,你也知道,當年是因爲你,我纔出山承襲了戰王之位……”
她略略停頓,素手被他輕輕揉動着,聽他問了一聲:“你想對我說什麼?”
“戰王尊位是世襲的榮耀,但它更意味着職責與使命,無影從於朝堂上接下這層光環之時,身上便負擔起了公儀世家不容侵犯的尊嚴和不容褻瀆的傲骨……所以,無論當年我們有了多深的感情,無影都不可能以感情作爲和平的籌碼,風寧的任務若不能圓滿,你我之間就唯有兵戈再見。”
上官玉辰眼睫微顫,卻道:“從知道你就是公儀無影的那一刻起,我已經都明白了。”
公儀無影擡眸看他一眼,聲音低落了些:“可在今日的情況下,我居然會覺得膽怯,居然根本沒有勇氣去反抗。這樣的我,讓我覺得自己不配爲公儀世家的後人,更不配做柳藍的戰王。”
上官玉辰聽到這話,見她清澈的眸裡滿是受傷的委屈,心下一疼,聲音愈發溫柔:“所以,你連如此重要戰王印信也扔下?”
他擡手將她額前的碎髮捋到她耳後,輕聲道:“你會膽怯,那是因爲你在乎。”
看着她靜靜躺在自己的懷裡,不掙扎也不說話的樣子,他將她擁得更緊,繼續道:“我知道我今日是有些過了,但我也是急怒攻心。我們幾經周折才走到今天,當我看到你竟如此瀟灑放下我們之間的感情,說走就走時,你可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難受?”
他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才又道:“明日我帶你進宮一趟,有些事情也該讓皇兄知道。”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聲音:“王爺,膳食已備好。”
上官玉辰朝外吩咐一聲:“端進來。”
僕從端來膳食擺上,另外收拾桌上已冷的飯菜。而上官玉辰卻旁若無人地抱起懷裡的人,直接將她放在桌邊坐下,親自爲她盛了飯放到她面前,柔聲道:“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