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一場比試,他竟如此不擇手段。”胤帝語氣更沉。
丞相康永州有些擔憂,他是擁護漠王的首要人物,當即拱手道:“皇上息怒,這一切不過是夙王一面之詞。”
胤帝皺眉,似有所思。
燕無爭卻突然開口道:“燕某可以作證,夙王所言,句句屬實。”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燕無爭身上,康永州怒聲道:“燕無爭,漠王待你不薄,你竟然公然污衊於他!”
燕無爭從容不迫,坦然道:“所有人都知道,燕某乃是效忠漠王的,若非漠王所作所爲實在令燕某寒心,燕某怎會出來指正?”
這話對上官漠無異於一擊重磅,就連胤帝心裡也震了一下。
燕無爭頓了頓,又說:“而且,燕某還可以作證,沐公子的紅顏知己所中千臂引奇毒也爲漠王所爲。”
“燕無爭,你可知污衊皇子,是何重罪?”胤帝質問道,私心裡還是想幫上官漠。
“燕某所言句句屬實。”燕無爭依然是那不卑不亢的態度。
“你有何憑證?”
“燕某並無憑證,但沐公子從漠王身上獲得千臂引解藥,乃燕某親見。”
“來人,傳沐雲來見朕。”
胤帝吩咐的話音一落,立刻有士兵領命而去。
上官玉辰卻在此時開口:“皇兄,臣弟在沐公子面聖之後便命人去查過當年邵將軍死案的負責人,卻發現那些人在邵將軍死後,陸續或病死,或因各種意外而死,還有些身份低微的竟也離奇消失。”
胤帝之前已經懷疑邵奇的死與上官漠有關聯,卻沒想到那些負責此案的人竟也沒逃過黑手。
原本只是懷疑,現在近乎是肯定了,能有這麼大能耐的人,朝中有幾個?而誰又有動機去害這樣一個大將軍?邵奇是支持夙王爲儲的代表,當初曾在朝堂上直列漠王的行錯之事。
用暗殺這種方式來排除異己,而對方還是朝中頗具威望之人,就算如今沒有足夠證據治其罪責,但此事如此揭開,那些敬重邵奇的朝臣即便嘴上不明言,心中也定已對漠兒有了意見。
胤帝心裡暗恨上官漠做事實在不知輕重,嘴上卻並未說出什麼。
沒過多久,沐雲兮來到,依然只是拱手施禮:“陛下。”
“沐雲,燕無爭指正漠王是害你紅顏知己的兇手,並稱你已從漠王手中得到千臂引解藥,可屬實?”胤帝其實心裡已經知道結果,只是還抱着一絲僥倖。
沐雲兮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綠色小瓶,方纔道:“此乃沐雲從漠王身上所得,沐雲本習醫毒之術,經過檢查,正爲千臂引解藥。”
胤帝眼裡掠過一絲微光,道::“沐公子,可否將解藥讓太醫一查?”
“不可。”沐雲兮直接拒絕。
秋風吹過,青絲飄揚,淺藍色的衣襬隨風而舞,身影傲然而立。
“……”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沒有半句廢話,令在場大臣盡皆呆愣,即便已見過她在朝堂面聖時的表現,此刻也依然震驚不已。敢如此公然拒絕皇帝的,普天之下還有第二人嗎?
燕無爭看向她,自己這位姐姐的性子還真是收斂不起來,此刻不禁爲她擔憂起來。
他目裡流露出自然真切的關心,但對沐雲兮震驚全場的囂張卻好像已經見怪不怪的表情,已盡數落進了宸王眼裡。
上官玉辰眸裡微光瀲灩,剛剛聽到是此人傷了風寧,他一時只有怒火,此時眼見此人居然臨陣反戈,背叛漠王意味着什麼,此人不會不知,他不由稍作細想,立刻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以風寧的武功,如論單打獨鬥,恐怕這世上也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更何況要在陣法中傷到她且自身毫髮無損!
此時一幕不無古怪,他心裡有種隱約的感覺,此人對風寧極爲熟悉,而且關心也不似有假。
“沐雲,你可知現在在和誰說話?”胤帝語中透出幾絲隱忍的慍怒。
“知道,陛下。”沐雲兮一臉沒事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