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因心緒的極動波動,行爲原就像賭氣似的有些衝動,可就這麼一瞬間,她的衝動情緒轉化,那種似溫暖,似欣然的感覺充斥在身體四周,爲了奪下自己的劍,辰哥改了那一臉嚴肅冷酷的神色,那緊張的腳步看似有條不紊,可詭異的身法卻在電光火石間將劍不着痕跡地弄到了他的手裡,而奪劍時還配上‘你贏了’三個字讓自己分心走神——辰哥原來那麼在乎風寧。
奪劍在手的上官玉辰暗鬆一口氣,可臉色卻像抓住機會能將強抑的情緒釋放一般,怒火撲了出來,他狠狠地甩開劍,一把逮住她的手腕,語氣像沉冷中又加了冰塊:“你贏了,你已經將鉅子山從頭至尾贏得徹徹底底。可你這番舉動,是想在事件之後,還讓本王服了你,或是要讓本王的手下更加服了本王?”
腕子被捏住,反抗便有了影響,又聽他如冰的質問,公儀無影頓時像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似的,辰哥這是認爲我沒有了傷害自己的武器,且制住了我的行爲,又臉色如常言歸正傳了。
想想也是,辰哥的命令竟因敵細的以死相挾而更改,這似乎是有點說不過去,會不會弄巧反拙?公儀無影一時羞於回話,輕輕垂了眼眸。
上官玉辰瞪她一眼,擰着她的手腕轉過身,朝着葉飛尚雨二人道:“本王的命令幾時讓人公然違抗?你二人……”
他要說的話倏地被一隻涼涼的小手堵住,那絲涼意落在脣上,他身子一滯。
公儀無影並未在意,她是察覺到正對面的尚雨葉飛二人視死如歸的視線中夾了一絲複雜看向自己,才下意識地堵住了他的嘴,鉅子山事件只要沒有在辰哥心裡留下傷悔的陰影,只要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天啓陣之戰過後,沒有什麼是說不清的。
她自然明白,只要辰哥不開口,葉飛尚雨二人總是安全的,而阻止他開口,好像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只要阻止了流血犧牲的事情發生,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上官玉辰眸光微轉,而後垂了眼睫,他能感受到壓制在自己脣上的手冰涼柔軟,似帶着善良卻顯而易見的淺淺心願,成熟的智慧含了稚氣天真的氣息,點點絲絲沁入心肺。
他無法言語地看着她,卻在心裡哼笑一聲,什麼柳藍將領?那般有氣勢的話語不及這個動作的十分之一讓人接受,從她率性直接的處理方式來看,想來沒有把她自己當成什麼柳藍的人物,而那瀟灑利落的手捂在自己脣上,分明是將她認爲是與辰哥相處時的風寧,只是這自然而然的動作是不是太……小女子了。
這般一認爲,那心湖中央堅鑠的鐵樹便似在無聲無息中悄悄綻放了一朵柔軟之花,她來自己身邊,從來沒有掩飾她在自己身邊是有任務的,鉅子山的破毀,與其怪他二人違抗命令,不如說是因爲風寧並沒有如自己的願恢復身份的失望,與其憎恨是他人的佈置,不如承認是自己栽在了風寧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