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易宇他們安排好須防須做的相關事宜後,公儀無影自知再不能耽擱,便直返宸王府,如果真如自己所料,此刻要第一時間截斷此令可能發生的後果,須讓辰哥即刻召回四獸令。
她一面火燒火燎往回奔,可一面心思卻也難以落下。
能對四獸令言聽計從的人,應該都是辰哥的親近,按理有什麼企圖也需要八哥親自操作纔有效,而以辰哥的功力,說不定就要醒來。這麼短的時間,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揣測難免出錯,可那般引誘,分明是調虎離山……
公儀無影越思越不得其解,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驚動並引開王府暗衛,致使八哥落單而懊惱不已,又煩惱自己急匆匆往回趕能否順利接近辰哥,而他醒來,知道他一年心血被毀,該是怎樣的窩心難過……
看着自己是沉冷無語,漠然冷對,是當衆雷霆,嚴厲處置,還是像上次一樣……
想一想,心頭便涼一涼,她想着想着,彷彿見辰哥沉着臉,指着自己寒聲斥道:“你走!”
公儀無影心底猛地一個寒顫,那突然的深顫似乎將全身都牽扯得發緊發痛,像狠狠地將自己的思緒拉到該停留的地方——辰哥說他醒來,想見風寧真容。
這麼說,自己的某些行動應該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而他卻是有一個願意的。
公儀無影的腳步漸緩,直至頓住,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飾,一個念頭閃了出來……
…………
紅木牀榻上的男子,白色的衣襟露在錦被外,睡姿沉靜,氣質淡然,烏髮毫無束縛地披散在枕榻四周,而面色微微蒼白,使之更面如冠玉,眉似青峰微鎖,狹長鳳目緊閉,濃密的長睫在靜靜的光線照射下,於眼簾處立下淡淡青影。
房間裡除了他,無一人侍在左右,那種雅靜,像什麼也不曾發生,他的世界總在他的思想之中。
公儀無影感到奇怪,見到辰哥的一剎那,自己的焦急不安竟奇蹟般地轟然而散,而縈繞在周身,心心念念唯獨剩下了更重的慚愧與內疚。
她伏於屋頂,用了很久才控制住自己跳下去的衝動。
天際大亮,有暈紅的光線透過軒窗照射在房間裡,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
他眼睫微動,一隻手伸出錦被外,大抵是毒素初清,睜開眼時,神色間依是疲倦瀰漫,嘴角不經意地沉下,讓人感覺他的脣色殷紅得有些驚豔。
公儀無影看得入了神,直到他坐起身,沉聲喚“來人”時,她才猛然回過神。
宸王府的佈置向來嚴格,何況如今宸王昏迷,雖說自己對宸王府熟悉,可辰哥的暗衛個個都不簡單,前一會輕易混入辰哥的寢殿,許是八哥的安排,可此時自己再次進來,怎麼還是這麼簡單?
自己離開尚有那麼多人跟蹤,爲何潛伏在房外這麼久,就算沒有人發現自己,此間怎麼連意外的動靜都沒有一絲呢?
上官玉辰微微整理自己,披上外衫,走出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