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在假山後就那麼幽幽地吐出了一句:“可是難以解開,要幫忙?”
聲音淡淡的,隱隱情愫間似乎赧然。
公儀無影突地一驚,心頭陡然發寒,那抖動的手像被灌注了無窮的內力,飛速從匣子裡取出外套裹在自己身上,喝道:“誰?”
上官玉辰微微側過頭,緩聲道:“本王在此恭候多時了。”
公儀無影心裡一抖,慌忙將兩隻胳膊伸進外衣套,趕緊就要扣好釦子,卻忽覺背上一涼,那衣服竟垮了下來,只有兩隻袖子套在胳膊上。
那情形便如抱着一塊破衣布遮住自己的前胸,近乎袒露的上身僅裹着一塊溼漉漉的束胸布,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這個時候出狀況!
聽見似乎顫抖着的笑聲從身側傳了過來,來不及考慮,她反身便跳進了湖裡。
懊惱的力量無窮,公儀無影也不知自己是以怎樣一個速度到達的湖中心,她擡起頭,卻見上官玉辰好像還前俯後仰着的身體。
——當時遊的時候嫌這湖礙事,此刻嫌這湖太短了,湖中心也只有這麼點距離。
四周似乎連風聲都小了,安靜得讓人尷尬。
湖水漾起漣漪,公儀無影狠狠地將那礙事又令自己難堪的衣袖抽出來,咬牙氣急道:“王爺覺得這很好玩?”
上官玉辰將手掌微握放在脣前遮住脣角,輕輕咳嗽一聲,垂下眼睫,緩聲道:“本王不覺得,你呢?”
公儀無影頓時神情萎靡,這是一個什麼情景呀?本王哪裡還有兇的底氣?人都說夜路走多了才遇鬼,本王才走了兩次,還是大白天,就遇到鬼了。
她泄了氣,結結巴巴地道:”“辰……辰哥,這四周……小湖……沒……沒有人了哈?”那‘哈’字像詢問,又像請求。
上官玉辰淡淡地“嗯”了一聲,擡睫看她一眼,手朝她招了詔,意思便似在說——沒有人,你可以大膽游過來。
公儀無影瞬間像有了些底氣,道:“這水下涼快,我玩夠了自然會回去,辰哥不用在此浪費時間,不如先回去……”
上官玉辰微微一怔,笑得意味不明,“這是本王的禁地,該回去的是你吧。”
公儀無影反應了一會,看了看浮在水面上被弄破的衣服,心下明瞭,道:“這衣服質地不好,而且我離開要先穿衣服,辰哥是不是迴避一下?”
她垂下頭,那划動的水波下一張小臉紅透,像一動紅紅的花,煞是豔麗。
上官玉辰乾脆坐到湖邊,道:“這麼遠說話有些費力,你近些來。”
公儀無影不語片刻,才冒出一句:“辰哥還要說什麼?不如到書房或者寧園裡再慢慢談。”
上官玉辰斂下目,語態越發懶了:“你跑到王府的禁地幾次了?你竟發現此地清靜無人,可以在水裡放肆地展露自己,然後又可以到天然的更衣所將自己包裹好。既有此心思……辰哥完全給你創造一個這麼自由自在的好環境,不用如此偷偷摸摸。”
“誰偷偷摸摸了……不過是怕辰哥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