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爲什麼不說話?”
章妍咕嚕嚕地轉着眼珠子,朝雬璃眨了眨。
他立即察覺到不對,撲上去捧住她的臉,連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聲音開始發顫,帶着無法遏制的恐懼:“妍兒,你……你怎麼了?”
爲什麼以他的目力,根本沒發現她渾身有什麼不對。
“你說不了話嗎?”
她眨眨眼。
“手腳和渾身都動不了嗎?”
她都快哭了,癟癟嘴,又眨了眨眼。
她現在終於知道了,不是因爲睡了雬璃纔不能動的,而是出了什麼事,她纔會全身不能動了。
怎麼辦怎麼辦?
爲什麼要在睡了雬璃的第二天遭遇這樣的倒黴事?
她本來應該一臉羞澀地起牀,和他沒羞沒臊地靠在一起吃早飯纔對的啊。
“別怕!妍兒別怕!沒事,有我在這裡!我帶你去找能救你的人!別怕!”
她怎麼可能不怕,昨晚才和他在一起呢,今早就癱在牀上不能動了,還能找到比她更悲催的人嗎?
可是她身體一向很好,無病無災的,到底是因爲什麼纔不能動了?
雬璃強行穩定心神,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來,穿好了衣服。
章小六渾身不能動,可是不妨礙她害羞,等到雬璃笨拙地幫她穿好了衣衫,她的臉已經紅得像是蒸熟的蝦子。
雬璃卻無暇害羞,打橫將她抱起來,就往外走。
去了京城最著名的沈家醫館,醫館已經關門了,他只得把她放在醫館門口坐好,才上前拍門。
一般醫館到了晚上,是不營業的,但是因爲這裡是京城,一般也會留一個醫術稍好一點的大夫在這裡坐鎮。要是有急診的病人來叫門,這坐鎮的大夫也能看診。
雬璃的砸門聲,幾乎能傳遍整條街。
在醫館坐鎮的,是沈家旁支的一個庶女,因爲醫術天分挺高,被破例放在醫館裡學習,只是做了男子裝扮,她開門的時候連面前的人都沒看清,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肩膀。
“大夫,救救我……救救我娘子!”
沈月娥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見到了雬璃。
她心口咚地一下。有些失神,可是雬璃根本沒給她繼續失神的機會,就抓過她帶着她出了門。雬璃隨即把章妍抱起來,像個普普通通的年輕男人一樣,一味地焦急着,朝沈月娥急道:“大夫,快看看我娘子。”
章妍被他抱在懷裡,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沈月娥挺翹的胸脯上一掃而過,嗯哼,原來也是個女人。
沈月娥立即從一開始的愣神裡回過味兒來,急忙把兩人帶進醫館裡的接診廳裡。放在了竹榻上,她輕柔地拉過章妍的手,開始仔仔細細地把脈。
只是過了快有半刻鐘的時間,她纔出滿了一額頭的冷汗,有些抱歉地擡頭看雬璃:“對不住!我也看不出,這是什麼病!只是,我覺着,像是……”
雬璃急忙衝到她面前,沉聲問:“像是什麼?”
“倒像是中毒了。”
雬璃一怔,轉瞬間想起昨天夜裡兩人歡?好的時候,她額頭上被什麼蟲子咬了一口。她當時還叫了一聲疼。
“大夫,到底有什麼毒,能讓人像這樣一動都不能動?”
沈月娥沉吟半天,終於還是有些不確定地答:“我只知道,古籍裡有記載,有種叫刺龍蜂的東西,蜇了人之後,就會讓人渾身無力,直到不能呼吸而死……”
章妍嚇得瞪大了眼睛。
什麼?
她只是睡一下雬璃,就被古籍上纔有記載的蟲子給咬了嗎?
“這毒能解嗎?”
沈月娥一頭冷汗,看上去像是考試沒考過的學生無法面對自己的老師似的:“我……我沒看到有解法,那只是一本草木蟲魚的雜記而已,不是醫典。”
雬璃有些着急地皺了皺眉。
沈月娥看見他這幅樣子,也不知是怎麼了,只覺得就這樣打發他們回去,似乎是非常不對的。
“公子,不如您和夫人今晚先住在醫館裡,這毒蟲的毒素應當和那些讓人窒息而死的蛇毒有想通之處,我探了夫人的脈息,和中了蛇毒有相似之處。不如我給夫人熬一些治蛇毒的藥,先吃了試試?最起碼能緩解一二。”
雬璃一想到章妍會無法呼吸而死,立即爽快地點頭:“好!多謝姑娘了!”
沈月娥身子一頓,一臉驚訝地看着雬璃:“你怎麼知道我是……我是姑娘?”
章妍躺着不能動,卻也不妨礙她翻白眼:大姐你胸前那麼齊囊囊的,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你是女的好麼好麼?
雬璃想了想,才失笑地答:“姑娘耳朵上有耳洞,所以……難道認錯了?”
沈月娥沒來由地羞紅了臉,看着雬璃溫雅的臉,心口撲騰騰地跳。
章妍躺着,朝雬璃瞪了一眼。
雬璃:“……”
他默了一默,轉瞬間就明白她在氣什麼,無奈地笑了,身後在她齊樑上颳了一下,才小聲無奈地嘆氣:“都這個時候了,還只記得吃醋?”
她眼珠咕嚕嚕地轉,心底着急,可是聽到剛纔那女大夫的話,也放心了不少,只要是毒物,總是有想通的地方。
可是,刺龍蜂這種東西,不大可能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那個犄角疙瘩的小院子裡吧?
難道是有人故意放過去的?
昨晚她是真真切切感覺到院子外面有人的,她好像也沒什麼仇家啊。
難道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趙茗兒?
不得不說,腦瓜子一向傻傻的人,也有偶爾真相的時刻。
她轉瞬間居然就將真相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可是一轉頭想了想,趙茗兒害她幹嘛呢?
他們現在算起來應該是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啊,她幫着雬璃找回他的右眼,難道不是玉瑤想看到的嗎?
雬璃握握她的手,小聲說:“別害怕,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順便給你端些水。”
她眨眨眼。
醒來之後全身不能動,但是身體某一處一直都是火辣辣的疼,她躺在竹榻上,忍不住開始回味昨晚的那一番瘋狂,漸漸地,開始不爭氣地呼吸加重起來。
雬璃端着水過來的時候,看到她臉色微紅,嚇得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探了探內息,只覺得她的內勁在四處亂撞,居然是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
“妍兒,別亂動內息。”
她一愣,額,好羞澀,正在意-淫的當口呢,被人揭穿。真是羞羞噠!
“公子放心,夫人只是有些情緒激動,想必是有些害怕!來,夫人,喝了這碗藥,過了今夜再看看,我會隨時調整藥方!”
沈月娥被雬璃抓過來,給章妍把把脈之後,就端了藥過來,正要扶着章妍坐起來喝藥呢,手裡的藥卻被雬璃接過去了。
“我來喂吧。沈大夫累的話早點歇着吧,我娘子這裡,我來照顧就好。”
沈月娥的確是累了,她白天已經忙了許久,這會子眼見着章妍沒有什麼大礙,也就順從地點點頭:“好,要是有什麼不對的,記得叫我,我就在那邊的隔間裡。”
“多謝。”
沈月娥轉身離開,到了隔間門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雬璃正輕柔地把章妍的上半身扶起來,一手攬住她的肩膀,一手端着藥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又親自嚐了一口,才慢慢遞到她的嘴邊,一點點喂進去……
真是個不一樣的男人。
沈月娥不無羨慕地想:爲什麼她的身邊,一個這種願意親自照顧女人的男人都沒有呢?醫館裡不是沒有會帶着女人來看病的男人,可是那些男人每次都是不耐煩地帶着病重的女人過來,任由大夫們處理,哪有像這樣着急地忙前忙後一點都不顧及男子尊嚴的?
“唉!”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掀了簾子去隔間休息了。
章妍喝完了藥。倒是沒覺着苦,只是那股子怪味還是有點難受,她皺了皺臉。
雬璃也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把蜜杏幹,先在自己嘴巴里嚼碎了,忽然低頭,捏着她的下巴,一點點地把嚼碎的蜜杏渡到她的口腔裡了。
章小六被吻得瞪大了眼睛,只覺得口齊生香,也不知道吃的是蜜杏還是他。
又或者是他在吃她。
她忍不住又紅了臉。
就算是做過那種親密無間的事情了,選擇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裡撲騰騰地亂跳。
真不知道這種害羞要持續多久纔算完,怕是,要等到老夫老妻的時候吧?
她忍不住有些沮喪,這多災多難的,真的能和他一起白頭嗎?
“妍兒,累了就睡吧。”
她卻瞪着眼睛,睡了那麼久,還睡?
雬璃也知道她並不累,早就睡飽了,索性抱着她,讓她半躺在他的懷裡,反正現在兩人都是在外面以夫妻的身份行走。羞羞的事情也做了。
“妍兒,等你好了,就和我成親吧?”
她一驚,拼力地挪了挪腦袋,扭頭看着他,雖然臉上的肌肉不大能動,但是隱隱還是能看到她的驚詫。
雬璃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很驚訝嗎?”
她眨眨眼。
“願意嗎?”
她急忙刷刷地眨了好幾次眼。
雬璃噗嗤笑了一聲,笑着笑着終於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胸腔震動,她躺在他的懷裡,只覺得後背微微發麻。
這種感覺,真是又酥又麻。
也不知道兩人抱着過了多久,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人躺在熟悉的牀上了。
她又回到了嚴峻家的小院子裡,睡在了她和雬璃交付彼此的土炕上,雬璃呢?
她有些焦急地試着動動手臂,忽然就驚喜地發現,手指居然能動了。
門口咯吱一聲響了,雬璃端着飯碗進來,見她果然醒了。
“真的醒了,沈大夫還有點本事。”
“我們怎麼回來了?”
她心裡這麼想着,居然開口真的說出來了。
雬璃瞬間眸光大亮地撲過來,一手撫了撫她的臉,滿臉的歡喜:“居然這麼快就能說話了?能起來了嗎?”
她試着動了動,只覺得後背像是沒了脊樑柱似的,根本就動不了的。
只能滿頭大汗地躺下去了。
“不行,還是沒力氣。”
“沒關係,彆着急。”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沈月娥的聲音:“公子,夫人醒了嗎?”
雬璃立即朝門外喊了一聲:“醒了!沈大夫,你進來吧。”
沈月娥推了小院的門走進來,雬璃已經迎到了廂房門外,她看了雬璃一眼,只覺得心頭歡喜,隨即有些羞澀地低下頭,走到雬璃身邊,才仰起臉來看着他:“醒了就好。”
“您快給我夫人再看看吧,還有什麼能用的藥,您請務必全力以赴!”
沈月娥臉上的羞紅才一點點地退下去。
“您放心,我會的。”
她進了屋,給章妍把了脈,又苦思憫想了很久,才低聲跟雬璃說:“公子,這藥方我還需要回去仔細斟酌一下。晚上我下了工,再來給你們開藥方。”
雬璃點點頭:“那就多謝了。”
章妍始終躺在一邊看着沈月娥,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沈月娥對雬璃有好感,看看那副羞澀不已的樣子,跟小媳婦似的!她有點不爽!
可是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她只能閉上眼睛當做沒看見,反正雬璃沒做什麼就還好啦。
“公子,我方纔過來的路上,看到街邊有幾個神色可疑的漢子,我……我孤身一人出去的話,有些害怕,不知道,能不能勞煩公子護送我一程?”
沈月娥終於還是咬着脣,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章妍刷地睜看眼睛,看着雬璃,沒說話,眼神卻帶着醋意。
雬璃皺皺眉,他向來是不怎麼喜歡和凡俗人類打交道的,尤其是這些女子。
可是沈月娥能救章妍,這就是他不能怠慢她的最大原因。
“好!沈大夫請吧。”
沈月娥羞澀地低着頭跟在雬璃身邊離開了。
章妍心裡跟被貓撓了似的難受,眼睜睜看着雬璃帶着別的女人離開,她只能躺在這裡不能動,這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這麼憋屈,都是因爲那該死的刺龍蜂,要是讓她知道害她的人是誰,她一定!一定!一定會剝了他的皮!
當然,很久很久之後,害她的人的確因爲她被剝了皮。
這是後話了。
且說雬璃,帶着沈月娥一路出了狹窄偏僻的巷子,巷子口的確蹲着三兩個衣衫襤褸的難民,那些難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都堵在巷子口,既不離開。也不進巷子裡擾民,雬璃之前也就沒怎麼在意這些人。
可是一接近巷子口,沈月娥看到那些難民,就很害怕地,不自覺地抓住了雬璃的手臂。
“公子,這些人好嚇人。”
雬璃皺皺眉,不動聲色地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拉開了,隨即護着她從那幾個難民的面前走過。
難民們聽到沈月娥這話,也不大高興了。
他們雖然是難民,但是難民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
什麼叫嚇人?
他們是劫財了,還是劫色了啊?
於是他們紛紛用眼神對沈月娥進行了一番譴責。
沈月娥一開始的害怕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可是這些難民個個都瞪着她眼神兇狠的時候,她的害怕就是十成十了。
她白了臉,忍不住一手抱住了雬璃的腰,躲在他的身邊急匆匆地繞過那些嚇人的難民,朝不遠處的歷陽大街上走去。
雬璃被她抱住腰身的那一刻,真想一掌把人拍出去。
他忽然發現,在自己的腦海裡,他的肉體除了對於章妍是無條件開放的,對於其他女人,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他於是面無表情地送沈月娥上了歷陽大街。大街上行人多了些,他就不用再送了。
“沈大夫,我就送到這裡了,娘子還在家裡躺着。”
沈月娥只得點點頭,看着他轉身急切地往回走,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雬璃回到小院的時候,臉還是板着的。
一不小心就被章妍看出了破綻,她瞪着眼審問他:“她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雬璃滿頭黑線,這一開場就是表白不表白的,火力有點猛了吧?
“瞎說什麼呢。”
“哼,我纔沒有瞎說,她看你的眼神都綠油油的。”
雬璃失笑:“你看我的眼神纔是綠油油的。”
跟小狼崽子似的。
章妍紅着臉想踹他,無奈地發現腿擡起來也是沒力氣的,忍不住就嘟嘟嘴,委屈死了:“阿璃,到底是誰想害我?”
雬璃皺眉:“那人想害的,應該不是你。”
章妍一愣:“是想害你?”
雬璃點點頭。
“刺龍蜂這種東西,常年都是在深山老林裡生活,對於獵物,它們都是撿火力旺盛的動物去蜇的,那人把刺龍蜂放到這院子裡,應當打的主意是要蜇我。”
要論火力旺盛。有什麼比得過一個身懷至陽至剛的鳳骨的人呢?
“那爲什麼會蜇了我?”
“因爲對方不知道我會把無息香的香囊做成掛件帶在脖子上,就算是……就算脫光了衣服,無息香還在!而刺龍蜂飛到這裡,專撿身上有火力的,這才蜇了你!”
章妍欲哭無淚,這叫什麼?
躺着都被蜇啊。
雬璃低頭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跟了我這麼個時時刻刻都有危險的人,後悔嗎?”
她立即表達了自己的決心:“不後悔!”
開玩笑,這個時候要是說後悔,不是腦殘麼?
“來,吃點東西。”
她再次被服侍着吃了一大碗粥,又喝了藥。到了晚上沈月娥來的時候,她的狀態就好了許多了,已經能在牀上坐着了。
這次提前體驗了一把年老之後癱瘓在牀的生活,讓章妍更加心焦,你想啊,雬璃是長生不老的物種,等到幾十年之後,她白髮蒼蒼癱在牀上,雬璃頂着一張二十歲小夥子的臉伺候她,那畫面……
她被自己的想象力惡寒了一把。
“再吃完最後一服藥,夫人應該就能痊癒了。”
沈月娥的語氣有些失落。
章妍這種神經大條的人都聽出來了。雬璃當然也聽得出來,只能微微皺眉,朝她道謝:“真是有勞沈大夫了,診金您看……”
沈月娥黯然神傷地開了價:“藥錢加上出診,您給五兩銀子吧。這些銀子是要上交到醫館裡的。”
她其實挺想免費的,這樣還能讓這麼個好男人記得她的恩情。
雬璃爽快地拿了銀子給她了。
章妍坐在牀上其實看着她,挺不忍心的。
大概,她目前作爲一個勝利者,對於失敗的那一方,總是很容易產生一種叫做同情寬容的心理。
於是,她就很想拉着人家姑娘嘮嘮嗑。
“沈姑娘,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女扮男裝在醫館裡行醫?據說神醫世家的沈家,醫術一向是傳男不傳女的啊。”
“我父親早逝,母親和妹妹性子都軟弱,師父看我們家可憐,接濟過我們幾次,後來發現我學醫很有天賦,這纔想了這麼個辦法……”她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淚水嘩啦啦地流下來。
章妍:“……”
她真想捶自己一拳,爲什麼要多嘴問一句呢?
“對不住,我……我只是想起年幼的事情……”
雬璃淡淡地站在一邊,看了章妍一眼,眼神帶着譴責。
她嘿嘿一笑,只好動手把沈月娥腰間的手帕抽出來遞給她,軟言安慰了兩句。
“沈大夫,我娘子明天能站起來嗎?”
沈月娥哭聲一頓,隨即點點頭:“應當能的。”
章妍忽然想起來:“對啊,明天是陛下的壽宴,我們要入宮的。”
沈月娥忽然擡起頭看着雬璃,又轉頭看看章妍,臉上帶着驚喜:“你們要入宮?”
這兩人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百姓吧?居然有資格入宮賀壽?
章妍點點頭:“是啊。”
沈月娥突然一把抓住了章妍的手,激動得又要哭了:“太好了!太好了!夫人,公子,你們能幫我帶封信給我妹妹嗎?她在宮裡做宮女,都三四年了,一直都沒見過面。”
章妍一怔,看了雬璃一眼。
他皺着眉問:“你妹妹在哪個宮裡做事,你知道嗎?”
沈月娥被他的臉色弄得有些訕訕的,一時間沒回答。
章妍以爲她不願意透露,急忙解釋:“我們進宮時間不多,你如果不告訴我們你妹妹在哪裡當差,我們不好找的。”
沈月娥想了想,纔不大確定地說:“我只記得三四年前,我去宮門口見她的時候,她跟我說,她跟着一個叫蘇美人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