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雅很快畫好了畫像,衝到和陽的面前,將畫像展開,有些羞澀地指着那張臉說:“父王,這就是張伯伯的那個小兒子了,大概比我大幾歲的模樣,父王,咱們派人去把他接到雪山上來好不好?”
說完,忽閃着大眼看着和陽,生怕他不答應似的。
和陽找了張允正許多年,剛剛得到消息,就知道張允正已經死了,剩下幾個孩子也只有一個親生的,本想着找到那個孩子,想不到山寨已經被毀,那孩子也不見了蹤影。
“自然是要接來的,只是,那孩子還在西京城麼?我們在西京的人埋藏得很隱秘,要是在西京城中貿然行動,被大齊國的探子們發現不對,會毀了我們的部署!”
和雅一聽,急了:“父王!您是不打算接他過來嗎?您不是說,張伯伯當年是被祖師爺趕出師門,只是因爲他反對雪山派野心太大引起戰亂,您也說了不是張伯伯的錯啊,他……他的家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咱們了不是嗎?”
和陽一看自己的閨女這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哪有不明白的?
他早些年因爲習武不能失了童子之身,一直沒成婚,四十歲上,才娶了妻子,生下兒子和碩以及女兒和雅,十幾年來一直對和雅寵愛縱容,和雅的婚事他也打算讓她自己做主的。
雪山派最得寵的小公主,不需要高攀任何人。
可是,張允正家那個分明是女兒,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兒子?
“小雅,你是不是……看上那孩子了?”
和雅立即臉上一紅,眼神躲閃着跺跺腳:“父王!”
撒嬌完轉身就跑了。
和陽看着她跑遠,無奈地失笑。
窗外忽然有雪鷹嘎嘎叫了兩聲,和陽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一些,轉身去打開窗子,將雪鷹抓過來,取了腿部的銅管。
拿出信箋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終於變得鄭重起來,將信箋上的字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才輕輕嘆了口氣,把信箋燒了。
想了想,還是立即給和碩回了信。
…………
這一早,桐桐就帶着小金蛋出發回妖界去了,臨出發的時候,也只和章妍道了別,她覺得妍姐姐是個好人,既然她見了阿璃哥哥會讓妍姐姐難受,那就不和阿璃哥哥見面了吧。或許下一次休眠的話,她醒來之後就能忘了阿璃哥哥!
畫舫靠岸之後,雬璃就帶着章妍回了小院。
接下來,就是商議去雪山的事情了。
彌上和梓嫣這一次無法抽身事外了,因爲這一次雬璃要對上的,可是三大宗門之一的雪山派。
雪山派如今光是兵力都有一萬多人,而且各個以一當十,連大齊國都不敢隨意出兵招惹雪山派,雬璃就這麼找上門跟人家要東西,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們幾個要上雪山也不是什麼難題,可你家這小娘子要上山。受得住嗎?”
章妍在一邊聽見了,也有些踟躕:“我聽說,一般人登上雪山有可能會窒息而死?”
彌上朝她挑挑眉,撩了一把額前的紅髮,笑嘻嘻地說:“是啊,沒什麼武藝的人上了雪山,會呼吸不上來的!不過你看着這麼強悍,應該是不用擔心的吧!”
章妍怎麼聽都覺得這話不像是真心誇獎的話。
她現在知道彌上和梓嫣是一對了,再和他相處倒是沒什麼顧忌尷尬,立即擡眸白了他一眼:“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多謝!”
彌上立即一挑眉,看着雬璃笑了:“喲呵。你這小娘子嘴皮子倒是不弱啊!”
言下之意:以後有你好受的了。
雬璃卻一笑,轉頭拉過章妍的手,在她頭上撫了撫,寬慰着說道:“放心,你的身體素質,上雪山還是沒問題的。”
柳青有些不解地看着雬璃:“妍兒的身手和身份跟着你們去,都是要拖後腿的,非要帶着她一起去嗎?讓她跟我一起留在這裡陪我繡花好了!妍兒不是想學繡花嗎?”
柳青來羅城之後,就着急地尋到了柳家的一處繡樓,西南一帶的絲綢紡織業比較發達,柳家涉足刺繡紡織業,柳青自幼耳濡目染的,也學了不少柳家獨有的刺繡技巧,於是在繡樓裡隱瞞身份先得了一份做繡孃的活計。
她遲早都是要將柳家拿回來的,只不過以她目前手中的資本,還不足以和柳家抗衡而已。
她這段時間和章妍做朋友也看出來來,章妍是個擅長排兵佈陣出謀劃策的人,有她留在羅城幫着她,說不定很快她就能把自己的繡樓開辦起來了。
雪山那麼危險的地方還是讓男人們去好了。
雬璃皺了皺眉,低頭看着章妍,心裡不是沒有掙扎的。
梓嫣卻和彌上對視一眼,忍不住開口說道:“這件事情,表哥還是你來決定吧!柳青,我們先別在這裡杵着了,讓他們單獨說一會子話吧?”
柳青看看雬璃,又看看章妍,立即明白這件事情不是她能插手的,只有撇撇嘴,轉身離開了。
章妍被雬璃拉着手到了院子一角的木椅上坐下後,還沒等雬璃先開口,章妍就立即說:“我知道去雪山會有危險,但是我不怕!你也說了,你的鳳凰之體是天下至陽,雪山派既然有你的鳳翅,一定用陣法鎮壓着對不對?”
雬璃一頓,想不到她會直接把這一點說出來。
“妍兒……”
“我的血能幫你破陣對不對?”
她被他抱在懷裡,拱了拱腦袋,忽閃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眸看着他,眼神中帶着讓人心神盪漾的依靠之心。
她對他是全身心地愛着的,這一刻,他明明白白地感受得到。
所以,明知道會受傷,會流血,會有一路的艱難險阻,還是義無反顧嗎?
他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
“對不起。”
他如今能說的,只能是這三個字。
對不起,讓你捲進這些事情裡,對不起,讓你一次次的獻出鮮血。
對不起,一開始帶了利用的心思接近你,卻又愛上你,而讓你愛上我!
章妍眨眨眼,渾不在意這樣的小事,只是幾滴血就能幫着他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麼好介意的?
“阿璃,你永遠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無論爲你做什麼,都是我自願的!”
雬璃淡淡地嗯了一聲,低頭在她脣上輕啄一口。
心中對於未來的事情,卻是更加惶恐。
他握着她手臂的手忽然收緊了,腦中恍然一亮:“妍兒,我們不去雪山了可好,咱們現在就走,我帶你去妖界,外人對妖界雖然猜測那是陰暗破敗之地,可妖界是鳥語花香四季如春的地方。我帶你去看看,你要是喜歡,就和我一起在妖界生活,可好?”
章妍有些傻了,愣了半晌,才怔怔地問:“爲什麼要這樣?去雪山會發生什麼事?”
雬璃擰着眉,沉默半晌,卻終於還是搖搖頭,沒有多說。
“我只是害怕……”
會徹底失去她。
章妍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悽惶,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世,以爲他是在擔心自己和雪山派的瓜葛,嘿嘿一笑,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聲問:“你是擔心我去了雪山派被他們認出來?”
雬璃不置可否,聽她這麼說,也就順着她的心思,點點頭:“當年你父親帶着張家滿門離開雪山派,說到底,是與和碩鬧翻之後被逼無奈之舉!可誰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和碩到底會不會對你不利?這些都是未知數!”
章妍掛在他的脖子上晃了晃,心情明顯不錯,和雬璃在一起之後。她多了幾分小女兒情態,此時靠近他,忍不住開始撒嬌。
“阿璃,阿璃,我渾身都痠痛着,你給我揉揉!”
雬璃一聽,俊臉忍不住微微一紅,這沒羞沒臊的女人。
他失笑着,擡手捏住她的手臂,將她拉着抱在懷裡,開始力度適中地幫她揉捏後背腰身。
她像是一隻小貓一般,在他懷裡哼哼唧唧,真是舒服極了。
她笑眯眯地靠在他肩膀上,動了動,才小聲說:“腰……腰上又酸又疼……”
腰上立即傳來輕柔的揉捏,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擡手張開五指插進他的發叢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按壓着。
柳承志這具身體的頭皮是最爲敏感的,雬璃每次被她按住頭皮,都忍不住地渾身發顫。
他悶哼着,雖然給她按摩,卻越抱越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有些情不自禁了。
章妍聽着他漸漸不太對勁的呼吸聲,忍不住嘻嘻一笑,推開他,強行板着臉笑道:“現在可是白天呢,咱們……咱們先去吃飯好不好,我都餓了。”
“好!柳青那裡,我會跟她好生說的!”
章妍立即失笑:“別,你去找她說這件事,免不得被她嘮叨,我自己去跟她說吧!她也只是擔心我而已。”
“你能有一個貼心的姐妹,朋友,我很爲你高興!”
章妍嘿嘿一笑,交朋友這種事情,還是要看緣分了,她和柳青才認識沒多久,卻惺惺相惜,性格非常投契,現如今要說是摯友,也不算誇張了。
“青姐喜歡高元儀,要是他們能有結果,就好了!”
雬璃聽完。眸光一閃:“哦?還有這樁事?”
給高元儀添堵,他是非常樂意的,柳青是個不錯的女子,要是高元儀能發現她的好,說不定,也能成就一樁好姻緣!
“不如,咱們出發之前,和高元儀一起聚聚?”
章妍眸光一亮,笑道:“好哇,對了,我親自給高元儀寫封信邀請他好不好?咱們那艘畫舫不還在嗎。不如約着一起泛舟湖上飲酒作樂?”
遠在將軍府的高元儀,很應景地打了個噴嚏……
像是要被人算計了!
這天午後,高元儀在府中制定練兵計劃的時候,高就捏着一封信走進來,面色有些古怪地說:“主子,這是門口送進來的,說是章姑娘叫人送來的信。”
高元儀霍地坐直了身子,有些驚訝:“章姑娘?哪個章姑娘?”
高就心底暗暗地翻白眼,還能有哪個:“是和您一起來羅城的那個章姑娘,章妍。”
高元儀面色迅速地恢復淡然,神情舒朗地說道:“哦,給我吧!對了,西京那邊,章媛姑娘是不是已經上路了?”
“章媛姑娘已經跟着管家一起上路幾天了,此時應該已經走了一小半路程了。”
“嗯,我知道了。”
高元儀接了那封信,撕開後,抽出一張薄薄的信紙來,正要看,一擡眼,卻發現高就居然還耷拉着眉眼站在一邊。
“你怎麼還不出去?站在這裡等着我請你吃飯嗎?”
高就頓時回過神來,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他展開信紙。立即嘴角一抖。
不大的信紙上,寫着幾行筆法稚嫩的字,看上去倒像是初學者寫的,歪歪扭扭的,毫無章法。
“明天在城中湖畫舫上相見,務必要來,章妍。”
高元儀頓時心口一跳,捏着信紙看了半晌,一開始還挺高興緊張的,也不知道章妍這麼約他相見是要做什麼,可是仔細一想。也明白了,應該是和雬璃一起請他的。
難道是這兩人要去南疆了?
“你去門口跟傳信來的人說,我答應了!”
門外的高就立即應了一聲,轉身去傳話了。
高元儀又將信紙展開,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隨即笑了笑,仔仔細細地收了起來。
又看了好一會子公文,很快就入了夜,他在羅城這裡駐紮下來之後,公務繁忙,頭幾天的應酬也多,魏衝是個長袖善舞的人,暫時還看不出來具體立場是什麼,但是高元儀最起碼能肯定,魏衝對他絕對沒什麼善意。
兩方人馬在羅城這麼一個邊疆重鎮裡,競賽似的各自爲政。
他一夜幾乎沒睡,前半夜處理公文,後半夜淺眠了一兩個時辰,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睡不着。
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心跳砰砰地醒了過來,開了櫃子,親自把整個櫃子的衣服都拿出來,一個個試穿起來。
這個太簡單了。
那個太複雜了。
黑的不顯白。
白的不顯瘦。
真是每一件穿起來感覺都不大對,沒有一件穿着能讓他自己覺得足夠完美的。
漸漸地天色都大亮了,他掙扎了許久,終於還是選擇了一件天青色的袍子,配着一雙墨色的靴子,頭上則選擇了一根玉白色中透着青色的發冠,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極了。
只是一夜幾乎沒睡,他臉色有些蒼白。
對着銅鏡看了看,他發現自己看上去居然有些疑似縱-欲-過度的模樣。
要是被章妍看出來,會不會多想?
他有些苦惱地擰着眉,也就沒怎麼在意高就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高就端着早飯。清粥小菜,都是高元儀最喜歡的燕州城口味,西南這裡的飯菜偏甜,高元儀來了幾天幾乎沒吃東西。
高就作爲貼身侍衛兼高元儀的好基友,表示對於高元儀一蹶不振的食慾很是擔心,內心裡是非常希望那個章媛姑娘和管家他們能趕快到來。
章媛姑娘雖然一直想睡了自家主子,可好在有一手好廚藝,有她在這裡伺候着,主子還能多吃點東西。
高就一直希望自家主子能納了章媛姑娘的。
“主子,吃點早飯吧。”
高元儀從屏風後繞出來。
高就手裡的盤子就差點沒端住,急忙穩住了。他就見鬼似的看着高元儀,半晌,吞了口唾液,才小心翼翼地問:“主子,您這是……要去相親嗎?”
高元儀板正的臉看上去難得地有些尷尬,擡手掩脣咳了咳,才白了高就一眼:“你很閒?”
高就愣了:“啊?”
高元儀接了早飯放在桌上,一邊漫不經心地吃着,一邊擡眸看了高就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我今日這一身,招搖了些嗎?”
高就趕緊搖頭:“那倒不是!主子這麼穿,很讓人眼前一亮,往日裡主子穿得太老氣了些!就該這麼打扮纔好呢!”
高元儀嘴角一抖:他往日裡穿得是有多醜啊!
“行了,我今天有事出門一趟,你跟我一起。”
高就立即昂首挺胸:“是,主子。”
…………
孟永安被和碩捉了手,揩了油,心情自然是不大好的,好在和碩也不是那種沒腦子一味用強的人,對一般百姓他可能會用強,對孟永安這種有些身份的人,和碩卻是有些顧忌的。
一盤棋下得心不在焉,卻還是下完了。
最終,和碩哈哈大笑地扔了手裡的棋子:“燕王果然好棋藝,我認輸了!”
孟永安捏着棋子呵呵一笑,仍舊是那麼的溫文爾雅,像是絲毫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美貌對和碩有多大吸引力似的。
他這麼一笑,和碩果然看得失了神。
高陵白雪,說的大概就是孟永安這種男子了吧。
有那麼幾分高不可攀的意思。
和碩玩了不少這種一開始看着高不可攀絲毫不可侵犯的男子,可越是這種,到最後撲倒之後,越是有情味。
他被孟永安的笑容勾得躁動不安起來。
正要再次一親芳澤的時候,玉瑤仙子就端着一碗薏米粥出來了,客棧裡食材不多,南方氣候悶溼,薏米祛溼最好,孟永安吃一點總是有好處的。
“永安,喝點薏米粥吧。”
她端着粥碗,不動聲色地看了和碩一眼。
和碩的雙頰有些高原纔會有的駝紅色,看上去雖然面白無鬚的,卻有幾分野性。
只是看人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舒服,看着女人帶着敵意,看着男人卻有些癡纏。
真想揍他。
玉瑤神色陰冷地抿了抿脣,將粥碗遞給了孟永安。
他當着和碩的面,一勺一勺地喝粥。
和碩看着他吃飯的動作,漸漸地看得有些眼睛發直了。
怎麼會有人吃飯的動作,都這麼優雅,透着骨子裡的尊貴呢?
真好看!
“和碩王子,考慮得如何了?”
玉瑤笑着看了和碩一眼,打斷了他那直勾勾的目光。
和碩轉眸看她一眼,有些驚訝:“考慮什麼?”
“合力伐齊的事情啊。”
和碩立即笑嘻嘻地打起了馬虎眼:“這麼大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和家裡商量一下的,您說是吧?”
“燕王已經有我玉絕樓相助,雪山派要是能加入進來,大事已成了一大半!”
玉瑤輕輕淺淺地笑着。坐在孟永安身邊,姿態親暱地拉住了孟永安的手。
卻沒孟永安不動聲色地讓開了。
這一幕,看在和碩的眼裡,卻是極大地取悅了他。
和碩立即哈哈大笑着起身,看着孟永安:“天色都快亮了,燕王想必也累了困了,不如就在這客棧裡好好歇息一下?”
孟永安擡頭看了看天色,東方既白,的確是不早了。
“也好,那就叨擾了。”
和碩立即高興起來,有些激動地起身叫掌櫃的過來,掌櫃是雪山派的僕從,辦事一向牢靠有效率,守了一夜等到了主子的傳喚,立即腳步匆匆地過來了。
“大王子,有何吩咐?”
“準備兩間上房,請兩位貴客歇息。”
玉瑤站在一邊忍不住插嘴說道:“我們住一間就好。”
說完,轉眸去看孟永安。
他抿了抿脣,朝她溫和地笑了笑,才柔聲說:“還是兩間吧,也睡得安穩些。玉瑤,你去歇着吧。好久沒打坐練功了吧?”
玉瑤一愣,轉瞬間臉色都發白了。
當着和碩的面,他居然要做出這一副姿態嗎?
明知道和碩對他的心思,卻順應着和碩的意思,做出一副和她沒那麼親密的樣子來,他想做什麼?
和碩是兔兒爺,他孟永安難道就要去做他的胯-下之臣嗎?
玉瑤頓時覺得心頭恨得牙癢癢起來,霍地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
孟永安抿着脣看着她的背影,一轉眸,卻看到和碩眸底帶笑地看着他,好像明白了什麼的樣子。
“讓大王子見笑了。”
和碩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站起身,走到孟永安的身後,親自動手幫他推着輪椅朝客棧裡走。
客房在客棧的二樓,輪椅推到了一樓大廳的樓梯口時,就沒法再走了。
孟永安的護衛立即走上前,還沒開口,就聽和碩大咧咧地說了句:“行了,不用你們這些粗人來了,我來抱燕王殿下上樓歇息!”
說完,一彎腰,將孟永安從輪椅裡抱了出來,朝樓上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