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石門完全拉上,馬天嘯就走了進去。
地下室沒有任何的自然光,但是卻並不黑,馬天嘯買了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放在地下室裡,照的室內一片光亮。
石門後,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的手中,竟然抓着十幾條鐵鏈每條鐵鏈的另一端都連在那石門上面的卡鏈滾軸上。
這傢伙竟然一個人將這石門拉起來了。
這麼厚重的花崗岩大石門,恐怕不下千斤,雖然是以滾軸來拉動,但即便是7、8個普通的壯漢,一起使勁,才勉強可以辦到。
但這人,竟然一個人就做到了。
他放下石門後,就安靜地站在了那裡,彷彿他的使命便是開門關門,其他的全都與他無關。
“宗門的御屍術還真是神奇的術法,竟然能夠造出這種詭異的東西!”馬天嘯掃了門口那傢伙一眼,內心嘆息不止。
這門口開門的傢伙原來竟不是活人,而是以御屍術操控死去的屍體,以施術者的血液爲引,煉化成的殭屍。
馬天嘯看着這殭屍,一下子想到了過往的歲月。
那時候,父親馬擁軍帶着他來到藍海,爲他開闢了一片天地,成就了馬家的輝煌霸業,便在這山上建了這別墅,並把這山挖空,建造了一個修煉的場所。
然後,父親就在這裡面閉關修煉,這麼多年來,只出來過一次, 而自己,進去過一次。
父親那一次出來,是兒子馬文騰出生,看了看孫子後,就繼續閉關去了。
而自己第一次進去,是在一週前,那次,他被柳清風的目光所震懾,藍海局勢又如此混亂,自己一來也想看看父親究竟是否還活着,另一來也想討要一些護身符。
上次進去,父親似乎更強了,即便比起那柳清風,也是隻強不弱。
因爲,面對柳清風,他只是感覺到震驚,但是面對父親的時候,卻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彷彿一葉扁舟於大海,如螢火面對皓月……
剛纔那抵擋柳清風目光的符紙便是父親賜予的。
馬天嘯從小便知道父親異於常人,他本應該是師從父親,或者被送到父親的宗門,學習修煉之道。
但也不知爲何,他就是對修煉不感興趣,而是迷戀於權謀和慾望。
因此,他最終只是學到了一些皮毛,便跟着父親來到了藍海。
他不知道父親爲了他,放棄了什麼,但是卻知道,自己終於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這些年不斷擴張不斷髮展的過程中,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的野心中,甚至都忘記了父親的存在。
只是在遇到困難和危險的時候,才記起來,自己還有一個父親活着。
現在,他之所以進來,一來是想將兒子的死訊告訴父親,二是因爲他從柳清風的態度中,看出了暗盟和馬家的合作只是利益上的合作,要爲兒子報仇,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暗盟身上。
他也許不是一個好兒子,但卻是一個好父親。
即便因爲他的寵溺,才造就了馬文騰的紈絝,但是在馬天嘯的心裡,自己可以爲兒子奉獻一切。
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父親也可以爲了他,奉獻自己的一切。
地下室朝下的通道悠長悠長,而且沒有光亮。
馬天嘯的腳步很慢,他慢慢地走在這彷彿沒有盡頭的黑暗中,自己小時候的一幕幕,兒子小時候的一幕幕,如放電影一般在他腦海中閃爍,他就這樣慢慢地走着,走着……
葉初也在慢慢地朝前走着,走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
每一步落下,腳下的海水便結成了堅冰,待的他的雙腳離開,那堅冰便立刻又變成海水。
他就這樣一步步地走了下去,前方,已經能夠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座島嶼。
海風吹着他的頭髮,露出那冰霜般冷峻的面容,他的眼睛裡,是一團無情的怒火,心裡,如這海浪一般翻涌不停。
蕭堯站在岩礁上,一股突如其來的揪心痛楚猛地襲來,讓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到了海里。
待的站穩身體時,他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沖天的巨浪翻滾怒號着朝島上撲來,如海嘯,似怒潮。
但是,他的目光卻死死地盯在那巨浪的最上面,那裡,一個年輕的身影站立在浪尖上,如天神一般俯視着自己。
一股靈魂的顫抖,在這一刻讓蕭堯感到了心悸。
他很久沒有嘗過這種感覺了,但是現在,這個站在浪尖上的年輕人,彷彿化身爲海神般,讓他的識海都產生了崩潰的跡象。
不僅是他有這種感覺,在這個年輕人出現的一剎那,島上所有【鯨】組織的人,都感到一股壓力涌來,彷彿這海洋中的海水,全部要朝他們涌來,要將他們吞噬一般。
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年輕人施展了水之領域,融入到了整個海洋中的領域威力,讓島上【鯨】組織的人如面對整個大海一般壓力巨大。
所有人都集合到了蕭堯的身後,緊張而惶恐地看着那浪尖上的年輕人。
“葉初?”蕭堯終於認了出來那年輕人,努力壓制住心中的震撼,淡淡地問道。
“是我,”葉初點了點頭,接着道,“你們組織的三長老、五長老和七長老找我找得迷了路,我怕你們還要派人來找我,落得和他們三個一樣的下場,就親自送上門來,這樣,你們省力,我也省心!”
“他就是葉初?”
“怎麼這麼強?”
“他剛纔說三長老和五長老、七長老迷路,是什麼意思?”
“你豬啊,咱們是去殺他的,但是他活着找上門了,而三位長老卻沒有回來,你說是什麼意思?”
“什麼?連他們都……”
【鯨】組織裡的人都議論不停,情緒也漸漸地激動起來。
只有蕭堯努力保持着震驚,他無法看透葉初的境界,而三位長老都死在了對方手中,自然明白對方的實力比起組織裡所有人,都要強大得多。
眼下,既然對方找上了門,自然意味着他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那麼唯有坦白,雙方纔有談判的可能,才能爲這些兄弟爭取一絲活下來的機會。
“他們三個去殺你,被你殺了,是他們技不如人,死了也就罷了,我可以保證,【鯨】的所有成員,不會再去打擾閣下,不知……”蕭堯已經示弱了。
他現在也有一種恨不得撕了呂歸塵的衝動,因爲這廝的情報,他白白送上了三名長老和十幾名手下的性命,現在整個組織都岌岌可危。
“你如何保證?”葉初冷冷地看着他,木之領域剎那間開啓,綠光如雨點般飄了下來,衆人躲避不及,五名鯨組織成員被綠光沾在了身上,頓時,一道道藤蔓將他們捆成了糉子,尖刺扎到了他們的身體內,沁出了一滴滴露水般的血滴。
然後,他們的身體就在衆人的注視下,“噗噗噗……”地炸了起來,身體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每一次抽搐,就有大片的血肉被炸飛,然後,更多的血液從傷口流出,再開始第二輪的爆炸……
蕭堯面色大變,心神震動之下,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球形的旋風,向着海面上猛地一甩,那球形旋風突然就捲起了千丈的巨浪,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龍捲風,夾帶着海浪朝着葉初裹去。
“一起上,殺了他,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蕭堯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股虛無縹緲的精神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接着,所有人如被打了興奮劑一般,全都忘記了害怕,朝着葉初衝了過去。
而蕭堯,在做完這一切後,慢慢地退到了人堆後面,身子突然就飄到了海面上,急速朝遠處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