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不合時宜的一聲打噴嚏聲告訴了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爲不會有誰會在童話裡面打噴嚏,見着太破壞此刻的氣氛了。
只是我想的是會破壞氣氛,而婁清寒心裡想的確實和我完全不一樣,他聽見我的噴嚏聲之後,就趕緊將自己身上的風衣脫下,披到了我的身上。
看着婁清寒一臉串的動作,我說不感動都是假的,尤其是看到婁清寒脫下外套之後只剩下裡面的單衣之後,我更是滿心感動。
我想要拒絕,婁清寒的衣服剛落到我肩上的時候,我就想要將衣服拿下去還給婁清寒,只是我的手指剛微微一動,就被婁清寒壓制住了。
我略帶一些好笑地說道:“沒事的,我不過就是打了個噴嚏而已,我冷風吹多了額就是這樣,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只是我雖然這麼說了,婁清寒卻依舊不贊同地看着我,“歡顏,你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還一直在吹冷風,聽話一點,把衣服穿上,我們回房間。”
說着婁清寒就牽起我的手往船艙裡走去,別人都是現在出來看此刻難得一見的風景,只有我和婁清寒兩個人逆着人流往裡面走。
不過此時我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美景了,愛琴海日出最重要、最壯觀的一面我已經見識到了,現在的我,滿心想着我都是婁清寒剛剛對着我溫柔地說着聽話的樣子,真的是讓人沉淪啊!
因爲我的一聲噴嚏聲,接下來的時刻我和婁清寒就靜靜地待在船艙的房間裡面,沒有出去過。
直到輪船終於到達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克里特島。
我和婁清寒先將行李等東西放回了之前就已經預定好的酒店裡,我們雖然都是在飛機上還有輪船上顛簸了很久,但是卻沒有什麼疲憊的樣子。
婁清寒一貫都是這樣精神抖擻的樣子,而我這次是真的很興奮了,一點都沒有想要休息的慾望。
婁清寒雖然還是記掛着我剛剛打了個噴嚏,生怕我會着涼感冒,但現在看到我生龍活虎的樣子,又抵不住我軟磨硬泡,於是微微無奈地一笑,還是答應先帶我出去逛一逛。
眼看着婁清寒終於鬆口,我小小的喜悅了一下子,畢竟剛來這裡,我還是想先逛一下。誰也不想剛來就一直待在酒店裡啊!
我和婁清寒終於出了酒店,一路走一路逛,婁清寒倒是對什麼都顯得有些淡然的樣子,反觀我,一路都是很新奇的看來看去。
難怪都是古希臘的建築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建築之一,果然名不虛傳,我光是看着這一排排的房子都覺得有些眼花繚亂了。
只是走了太久還是累了,在外面吃了一些克里特島的美食之後,我便和婁清寒回了酒店,畢竟時間還長,不急於這一時就要將這裡的美景看完。
到了酒店之後,我才發覺整個人真的很累,走了那麼長時間,腳也一直在發酸,所以便匆匆洗完澡之後就睡了。
只是半夜半睡半醒間,我總感覺有人在撫摸我的額頭,而且我好像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感覺很是不舒服。
我掙扎着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站在牀邊正在穿衣服的婁清寒,我愣了愣,然後有些疑惑地詢問:“清寒,你怎麼要穿衣服,是要去哪裡嗎?”
我的話一出口,我就發現了一點不對勁兒,只說一個字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的嗓子在冒煙,撕扯地很痛很痛。
我看到婁清寒不悅地蹙了蹙眉,然後坐到牀沿邊,又用手試探了一下我額頭的溫度,這一下,婁清寒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婁清寒略帶一絲焦急地看着我說到:“歡顏,我們現在馬上去醫院!”婁清寒的語氣不容反駁。
只是我還是微微搖了搖頭,我努力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沒事的,就是發燒而已,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我試圖勸服婁清寒打算帶我去醫院的想法,畢竟現在都已經半夜了,還跑去醫院我總覺得太麻煩。而且這裡是希臘,不是中國,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我並不是很願意去看醫生。
婁清寒看出來了我眼底的抗拒,但是爲了我的身體,他只能強硬地看着我,道:“歡顏,不行,你現在必須和我去醫院,你發燒很嚴重。”
說着婁清寒就拿起來了旁邊的衣服,要給我套上,我想要拒絕,我是真的很抗拒去醫院,尤其是在我不熟悉的地方。
只是我現在渾身一點點力氣都沒有,我想反駁,然而卻只能任由婁清寒爲我套上衣服,我一說話嗓子就火辣辣地疼,所以此刻的我分外的委屈。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婁清寒,他的臉色十分的冷峻,像是在生氣一樣。我不由心裡懊惱,都是我不好,不聽婁清寒的話,非要在甲板上傻傻地等,自以爲自己身體好得很,結果還是感冒了。
人一生病就容易胡思亂想,現在我看到婁清寒緊繃着嘴角,還一言不發地自顧自爲我披上外套的樣子,我就覺得婁清寒肯定是在心裡生我的氣,埋怨我不聽他的話。
想到這裡,我剛剛心裡的委屈頓時就更加深了一點。我生病的時候情緒異常地低落,就這麼胡思亂想着,我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了。
婁清寒終於發現了我的肩膀在一抽一抽地抖動着,見我這樣,婁清寒頓時停住了手下的動作,輕輕拍打着我的肩膀,然後輕聲撫慰我:“怎麼了,歡顏?”
我現在已經顧不得自己嗓子的不舒服了,只想把自己心裡的委屈一吐而盡,於是我便哭着對婁清寒道:“我不想去醫院,我就是不想去!你非要帶我去,婁清寒,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聽你的話?”
我知道此時的自己真的很無賴,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一想到婁清寒會因爲我的任性而生氣我的心裡就止不住地發慌。
婁清寒聽到我這麼說,有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像是不認同似的:“夏歡顏,你整天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只是在埋怨自己,沒有好好照顧你!”
我一聽到婁清寒這句話就瞬間止住了淚意,我沒想到,我以爲的都不是真的,婁清寒一直嚴肅的臉色居然是因爲怪他自己。
明白了婁清寒心中所想,我也不再彆扭了,趕緊擦乾了眼淚,有些委屈地說到:“清寒,我們不去醫院了好不好!”
剛剛哭過,眼睫毛上還沾着淚水,婁清寒見我是真的不願意去醫院,只好微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妥協:“好,歡顏,你既然不想去醫院,那我們就不去,不過你現在發着高燒,我去給你買點退燒藥。”
婁清寒說着轉身就要走,只是我趕緊拉住了他的衣角,婁清寒微微轉身,看了下我的手:“好了,歡顏,我只是去買個藥,很快就回來。”
我搖了搖頭,然後強忍着喉嚨的不舒服說:“不是,我是想說,行李箱的內側我有放退燒藥!”
婁清寒愣了一下,然後便趕緊去開行李箱拿藥了。
現在的我無比慶幸,我還好今天早上不怕麻煩地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行李箱,這才發現婁清寒真的是該帶的都沒有帶,連一些最常用的藥品都沒有備着。
我本來也只是爲了防止不時之需,沒想到我到希臘的第一個晚上就用到了這些,不過還好帶了,不然這會兒大半夜的婁清寒還得出去買藥。
此時,婁清寒已經找到退燒藥了,對着說明書看了一會兒,他將手裡的水杯遞給我,放在手心剛好是溫熱的溫度。
下一秒,婁清寒就將手心裡的藥餵我吃了下去。剛吃藥,藥效還沒開始,婁清寒顯然還是很不放心我,一直不停地摸着我的額頭,看看我是不是降溫了。
我的嗓子一陣一陣地疼,所以婁清寒一直沒有說話,因爲他怕我會忍不住回答他,於是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相對着,默默無言。
婁清寒的眼神裡是遮掩不住地擔憂,而我的心裡卻出乎意料地安定。
沒過多長時間,退燒藥的藥效就來了,我又忍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我不知道的是,婁清寒卻一直未眠,就那樣一直守着我。
婁清寒怕我的高燒一直退不下去,所以特地找來一個盆,一條毛巾一直不間斷的給我擦臉和手來降溫。
也正是因爲婁清寒這樣做,我才能夠睡得安穩一點。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之後,我的體溫終於降下來了,然而婁清寒還是不敢放鬆警惕,一直盯着我,生怕我會忽然發熱。
在我睡得安穩的時候,婁清寒卻一直緊鎖着眉頭,很是不安。明明是我怕感冒發燒了,到最後辛苦半宿的人卻是婁清寒一個人。
只是我睡着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些,我的愧疚是在第二天早上一早醒來看到婁清寒的樣子就那樣猝不及防地涌上來的。
平日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衣冠整齊的婁清寒,此刻身上的衣服去起了褶皺,而他的眼圈下也是一片烏青,我知道他肯定是一晚沒睡,就一直在衣不解帶地照顧我。
婁清寒見我終於醒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摸我的額頭,見我沒什麼大礙了,終於放下心來了,而我看着婁清寒的樣子,眼裡就毫無徵兆地突然滑落。
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因爲我有這樣的一個婁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