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業務越來越繁忙,作爲老闆,我也是時不時地要出差,婁清寒對此抱怨滿滿。”歡顏,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要不要把公司交給其他人打理?”我剛一回家就聽見婁清寒對我說這話。
我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他的臉上是滿滿的心疼,我知道他是不想看我這麼累,只是我不能答應。
“清寒,你在說什麼玩笑呢?我好不容易纔將公司的規模擴大到現在的地步,怎麼能輕易就放手了呢?”我堅決反對。
婁清寒無奈地嘆了口氣,“歡顏,你看看你最近瘦了多少,你爲公司操心太多了,我都心疼了,倒不如讓我來養你好了。”
我聽到婁清寒前面的話心裡是滿滿的溫情,可是婁清寒的那句“讓我來養你“卻讓我心裡一陣難受,我雖然理解婁清寒的心思,可是卻不想做個被他護着的女人。
我看着婁清寒,認真道:“清寒,我不想讓你養我,我以爲你明白我,我是想讓我可以比肩,不會有人對我們指指點點。”我的語氣裡都是失落與頹敗。
沒想到我努力這麼久,婁清寒還是沒改之前的想法,我有點說不出的難過。
婁清寒自知失言,上前一步摟住了我,低聲說到:“歡顏,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的身體受不了,還有你花太多時間在工作上,我有點吃醋了。”
難得聽到婁清寒親口承認自己吃醋了,剛剛還有點不開心的小情緒,轉瞬之間就因爲他的解釋消失了,我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婁清寒見我笑了,眉毛也舒展開來了,“好了好了,歡顏,我不會插手你工作的事情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太累。”
我自然點點頭,“嗯,我知道,等公司稍微好一點,不忙了,我就給自己放一個大假!”我向婁清寒鄭重保證。
婁清寒不由挑眉,我突然想到什麼,趕緊開口:“糟了,我要趕快去收拾一下行李了!”說着就要越過婁清寒回房間。
婁清寒一把拉住我,臉色有些陰鬱,不快地問道:“急什麼!你這收拾行李箱是要去哪兒呢?”
我一拍腦門兒,想到我還沒和婁清寒說出差的事兒,就有點心虛。婁清寒審視的目光落在頭頂,我硬着頭皮說出了“去出差“三個字。
果不其然,我這三個字一出口,婁清寒的臉色變了幾變。婁清寒拉着我的手直直坐到客廳裡。
“夏歡顏,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婁清寒一臉嚴肅,語氣也是十分的鄭重,我心裡隱隱有不好的感覺,婁清寒怕是真的生氣了。
我只能靜靜等着他開口,畢竟馬上要出差了我卻忘記告訴他了,平時婁清寒要出差都是提前就通知了我,這一點,我是真的自愧不如。
“歡顏,你剛剛怎麼和我保證的?說了要好好照顧自己,你的臉色這麼不好,怎麼還能去出差,萬一出事怎麼辦?”婁清寒氣勢沖沖地質問我。
我一愣。我以爲婁清寒是生氣我忘記提前告訴他我要出差的事情,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只是在擔心我,每一句話後面都是對我滿滿的憂慮,我滿心感動。
我低着頭沒說話,因爲眼睛犯澀,不想讓婁清寒看到我紅通通的眼睛,只是我許久沒說話,婁清寒自然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兒。
他略微靠近了我一點,用手擡起我的下巴,看到我眼裡的溼潤,他怔忪了一會,不由嘆氣:“歡顏,怎麼了,我剛剛也沒說什麼狠話呀!”
我微微搖搖頭,婁清寒溫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好了,沒事了,都怪我剛剛的語氣不好,沒事了,嗯?”
婁清寒溫柔哄我的話語讓我心酸,我順勢靠緊婁清寒,小聲說到:“不是你的話把我說哭了,我只是感動。”
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我又繼續道:“婁清寒,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出差的事情是昨天就定好了的,只是去鄰市而已。”
婁清寒唔了一聲,聲音裡還是不情願,我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這次出差沒多長時間的,就三天,我就回來了。”
“三天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婁清寒小聲嘀咕着,我還是耳尖地聽到了,我真是汗顏了。只能默默下定決心這次要儘快完成任務,絕對不能拖延時間。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撫慰地拍了拍婁清寒的手,我起身上樓回房間去收拾行李了。
這次的出差是要和冷雲一起去拍廣告,要帶的東西倒不是很多。自從冷雲進了公司以後就像個陀螺一樣的忙來忙去,我似乎也沒有看到過她幾次。
由於是去鄰市拍廣告,距離並不是很遠,我便決定自行開車去,順便去冷雲現在住的地方接她。
我到她家附近的時候就發短信告知了,等了有一會兒,我看見她匆匆趕來,臉上口罩,眼睛一個不少,帽子也帶上了,簡直全副武裝。
一上車,她就乾淨利落地將身上的累贅給卸了,露出她原本清麗的面容,她衝我抱歉地一笑,解釋道:“不好意思,夏總,剛剛在樓下發現有狗仔,所以我特地裝扮了一下,來遲了。”
我回以微笑,冷雲以比賽出道,一開始就受到大衆媒體的諸多關注,更何況她現在的表現可圈可點,更是媒體爭相採訪的寵兒,有狗仔蹲守也是習以爲常。
“冷雲,不用這麼拘謹地叫我夏總,你可以叫我歡顏,我比你大一點點,你或者叫我歡顏姐。”待冷雲系好安全帶之後,我緩緩開口。
冷雲顯然一愣,許是沒想到我這麼平易近人,所以半天沒說出話來,良久,她終於回神,“夏總,哦不,歡顏姐,謝謝你!”
冷雲的經紀人有急事請假,本來想派給助理給她的,可是冷雲和我一樣都是個不喜歡別人一直跟着自己的人,於是這一次出差便只有我們兩個人,車內的氣氛也比較輕鬆。
在“明日名模“的比賽中,我就一直注意到她,只是總感覺她的微笑背後隱藏着淡淡的憂傷。我只能將心裡的疑惑埋藏心底,除非她有一天願意告訴我,畢竟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
“冷雲,怎麼樣,在公司還習慣嗎?”看着冷雲看向車外,眼神放空的樣子,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我只得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什麼?”冷雲將視線移回車內,一瞬間的落寞被我看在眼裡。”哦,我差不多已經習慣了,每天忙忙碌碌的也挺好的。”
“其實,我倒是沒想到你這樣的女孩會來做一個模特。”躑躅許久,我還是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不只是你,很多人都這樣說過,他們覺得我性子冷,或許只適合安安穩穩地生活,當個老師或者乾脆早早結婚生子好了。”冷雲有些自嘲道。
我微微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你不適合這條路,相反,你的性格會讓你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更好。但是我又覺得,你並不是真正喜愛這一行。”我都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矛盾了。
於是便止住了,不再繼續往下說,然而冷雲彷彿明白了我的話中有話,定定地看了我很長時間。
許久,輕輕揚了一下嘴角,對我說:“歡顏姐,你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我沒有不喜歡做模特這一行,但也算不上熱愛。”
沉默良久,冷雲道:“歡顏姐,當模特其實不是我的夢想,而是我姐的。”
我靜靜開車,看着冷雲沉靜的面龐,她安靜地靠着車門,聲音低沉悠遠,想要回憶一段被冷藏的記憶
“或許每對姐妹都會有不同的性格,姐姐性格明媚,熱烈而充滿活力,當然她的長相也無可挑剔。總而言之,她是個很討喜的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我也是,可我同樣也嫉妒她。”
冷雲在我眼裡就已經很完美了,我無法想象她口中的姐姐會是什麼樣。
“但她是我姐姐,我們時刻都在一起,總會被別人比較,而我始終是要向姐姐學習的那個人,,我不想一直這樣,所以人生第一次叛逆報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大學。”
我聽見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透過後視鏡看到眼神在她臉上肆意流淌,我有些不忍心了。”冷雲,不要說了。”
“沒事的,歡顏姐,我不想一個人憋着了。”她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就算隔着這麼遠,她還是會時常打電話給我,她說她喜歡當模特,喜歡那種感覺……可她不知道我不想知道她的事情。”
冷雲一邊哭一邊說,在她的回憶中,有一次她吼了她姐姐,告訴她自己一點都不想再見到她!而冷雲不知道,那一天姐姐特地從家飛來看她,等了很久很久。
“我不記得我到底爲什麼會吼她,可是我真的再也沒有見過她。”冷雲的話讓我心裡一陣鈍痛。
“你姐姐?”
“那天回去的路上她出了車禍。”冷雲抹乾了自己臉上的淚,但眼裡的痛苦卻是掩蓋不住的。
我突然明白了,從一開始,我我就一直覺得她是有故事的人,卻不知道她的故事這麼悲傷,冷雲的身上揹負的是兩個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