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在恢復期,難免會有些癢,不過看婁先生今天的面色和整個人的狀態,應該恢復得不錯,情況應該已經好很多。”
醫生笑着說,我心裡更是不自在了。
然後他隨即就示意護士給他把包紮的傷口打開。
護士上前,他把自己的後背露了出來,我心裡還是會緊張,看着護士的一舉一動,生怕扯到他的傷口,讓他產生不適,只要他皺一個眉頭,我就會很不安。
“醫生,那他這樣的情況,還需要住院多久?”其實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也不是不想照顧他,只是心裡會有個底。
如果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就證明他的傷口應該是好得很多。
“這個具體還是要看傷口的恢復情況。”醫生說。
醫生的回答,讓我立刻緊張的緊緊盯着他的傷口處,此時護士已經把紗布給扯開,露出了裡面的傷口。
看起來還是觸目驚心的,但是相比較前兩天而言,已經好了很多,傷口也看得出來在慢慢的長好,也在癒合中了。
“歡顏,你別緊張。”婁清寒朝我伸出了手,本來我就因爲剛纔的事不自在得很,所以我看着他的手,只是發楞。
在護士促狹的目光之中,他又把手往前伸了伸,這次果斷的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也不敢隨意掙脫開來,怕他扯到背後的傷口,心底雖然覺得羞澀,但也暖暖的。
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對我們說:“恢復得很不多,大概再住幾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注意這段時間小心別碰到水,不要讓它感染了,也不要太過勞累。”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這最後的話聽到耳朵裡,就是曖昧得很,想到剛纔被他們瞧見的一幕,我的臉就滾燙起來。
但是我看醫生的面色正常得很,就是普通叮囑,也就是我想太多了,人家醫生只不過是關心一下病人罷了,夏歡顏你要清醒一點!
護士重新給他上了藥,把傷口包紮起來,然後給他吊上點滴。
“謝謝你們,慢走。”送走了醫生和護士,我低着頭往回走了幾步,對他說:“我去給你弄點粥去。”
說完我就又往門口走去,他把我叫住了,揶揄的看着我:“夏歡顏,你在躲着什麼?我是洪水猛獸嗎?你現在還沒有洗漱,打算真的就要這樣出去?”
聞言,我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臉,他如果沒有提醒我,我還真的忘記了自己一醒來就被他纏着,醫生護士進來了我也沒空去洗了。
一時間心裡什麼羞澀的情緒什麼都沒有了,也都是這個男人惹的禍,非拉着我不放,害得我跌到了他身上去。
我擡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要往浴室走去,沒想到他還幽幽嘆息着:“唉,某個惱羞成怒的女人,竟然對我發脾氣了!”
我一聽,心裡的火蹭蹭的往上走,怒瞪着他:“婁清寒,你竟然說我惱羞成怒?是誰放着我不放的,害得我在他們面前吃了那麼大的窘,而你倒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得,臉皮夠厚的。”
他卻樂了,笑着說:“好好好,你臉皮薄,所以容易害羞,不是惱羞成怒。”
“你……”我指着他,卻腦子空空的,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好哼了一聲往浴室裡走去。
在浴室裡面磨蹭了半天,沒想到這回他並沒有再叫我,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以往我只要在浴室裡呆的時間久了,他就會走過來看看的。
想到這裡,我也覺得我應該快點洗完早點出去,免得他等下又任性的又拔下手背的針。
打開門,我一眼就能看到坐在牀上的他,也不知道他拿着手機在看什麼,那麼的入神,眉頭微微擰着。
連我出來了,也不擡頭看我一眼,心裡覺得奇怪,我向他走了過去,越走近他,我就越能感受到他身上陰寒的氣息。
他生氣了?這是我的第一直覺,只有他生氣的時候,纔會一言不發,全身散發着陰沉冷冽的氣息,這感覺非常攝人。
“清寒,你怎麼了?”我小聲的開口問他,不知道他到底看了些什麼,怎麼突然情緒變化那麼的大。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突然憤怒的擡起手,把手機甩了出去,‘啪嗒’了一聲,動靜特別的大,可見他剛纔甩出去的力氣是多麼的大,也可從中看得出他是非常憤怒的。
到底是什麼事,纔會惹得他如此的生氣?我心裡發怵,看了那一眼手機,機身已經被撞歪了,屏幕也碎得四分五裂的。
“歡顏,你告訴我,那些記者對你的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終於擡眼凝視我,漆黑深邃的眸子掠過幾分危險,當然我知道他並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他話裡說的那些記者。
我也終於恍然大悟,看來是那些記者在網上寫了什麼,所以纔會引得他如此大怒。
但是我不能把實情說出來,雖然心裡也痛恨那些記者,可是我不想他擔心,他現在病還沒好,我不想他因爲我心裡不舒服。
“沒有怎樣呀!是不是他們又亂寫了什麼?”我假裝茫然的看着他,一幅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可是他並不信我,眼神深深探視着我,磁性的嗓音特別的幽冷:“我看到照片了,那些記者堵着你,而且看情形還是在醫院的走道,你還要再欺瞞我嗎?”
我頓時語塞,沒想到那些記者會過分到把照片也附上了,不過想來也是,沒有照片他們就沒有新聞價值了。
要不然也不會堵着我要採訪我,直接寫些虛構的情節出來就可以了,雖然就算是有了照片,他們也會虛構那些不實的故事。
我只好跟他說了實話:“他們是堵住了我,不過我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林城……他出現了,說是你尋我回去的,所以我一而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你別生氣。”
我對他隱瞞了一些具體的事情,比如那些記者過分的言語,甚至把話筒都戳到我的嘴巴、臉頰上。
還有林城,他對我的意見雖然很大,也是爲了他纔會出手相助,但也確實是救了我。
這一點我其實是感激他的,要不然當時的情形,那些記者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我也不知道怎麼解圍了。
我的回答,果然讓他的面色緩和了一些,只是依然還是憤憤不平:“就算是如此,我也不會放過他們,還把你寫得那麼過分,我以前就已經警告過他們多次,沒想到這次又敢再犯!”
他說得咬牙切齒的,我沒想到他之前已經對記者警告過,所以後來纔沒有再過分的報道我的事情。
只是我知道記者是一個部分,更重要的是他背後的力量,他們其實也是爲人打工的。
“算了,我們不要我爲了這種人置氣,不值得!”我勸着他,不是我心裡真的原諒他們,也不是因爲我太善良。
而是我不想再多生事端,現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那比什麼都重要,只要他的身體快點好起來。
就算那些記者真的對我再做出過分的行爲,我也願意承受,我只要他好起來,不想看到他躺在牀上的樣子。
“這怎麼行?我必須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真當我是好欺負的是不是?”我想都沒想,直接就搖頭,眉目間的怒意依舊沒有消散。
我怕他氣傷了身體,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希望能撫平他心裡的氣。
他突然抓起了我的手,我錯愕的擡眼看他,只聽得他對我說:“我曾經說過,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委屈,所以我怎麼可以任由看着你被那些人欺負?我必須爲你討回來。”
說着,他放開了我的手,轉而抓起邊上的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出去,我知道阻止不了他,只好由着他去。
而他剛纔對我的一番話,也讓我的心特別的動容,他要爲我這頭,這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覺得自己也是個有所依靠的人,而他就是我的靠山。
望着他打電話的背影,我已然聽不清他對那邊的人交代了什麼,眼裡只有他一個人,也只想着他一個人。
直到他掛了電話,回頭看我,我才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喊了他一聲:“清寒。”
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喚他的名字,軟得我自己臉都紅了。
他愣了下,似乎也沒想到我突然這麼喚他,應了我一句:“怎…怎麼了?”
他的話語間明顯是有些錯愕的,我不好意思的咬了咬脣,我剛纔這是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出去給你準備吃的去。”說着我連忙往門外走去,這次我走得很急,生怕他又說了什麼。
等我走出病房的門,走在走廊上的時候,我才緩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
其實這兩天他的保鏢會給我們送吃的,但是我昨天就交代了他們今早不用送過來,因爲我想給他親自煮粥。
到了醫院的廚房,我昨天也跟她們說好了,今天會借用一下廚房,看了一眼時間,都快十點半了。
等我熬好粥也差不多要到中午了,我無奈的嘆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麼那麼會睡,似乎在他的懷裡,特別的安心,所以也就放鬆了,睡得也就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