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驚詫的槍響讓大家出乎意料,山貓的後腦勺飆着鮮紅的血液,彷彿是腦門洞穿,身體竟然在此時變得如此僵硬,像一尊石像在演繹着嚴肅。
身體慢慢向後彎曲,勾勒在女老師脖子上的手臂也隨之鬆動。在衆人驚恐的注目下,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高俊寒下意識的將槍口對準了槍聲響起的地點,雙眸凝視前方,那開槍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名給自己畫建築結構圖的小男孩,他撿起了地上傭兵的槍支,在山貓殺害一名小女孩後,即將再次行兇之時,他竟然果斷的開槍,也許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小男孩就連自己都驚嚇得不知所措。
那呆呆的臉龐在此時變得有些迷茫,自己殺人了,還是院長,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光是小男孩,所有人都極爲震驚,這孩子哪來的勇氣?
女老師的臉上沾滿了鮮血,那恐懼的心理在此刻還未消停,她那顫抖的雙手不停的擺動着,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而已。
她快速向那名小男孩跑去,蹲下身體,並將雙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小男孩的雙眸鎮定,似乎剛纔自己做了一個超出年齡範疇的事情,老師用手臂在他頭上摸了摸,隨後又將他一把摟入懷中。
這場景讓高俊寒看得目瞪口呆,在南洋和東南洋所向披靡的山貓,最終就被一個聾啞小男孩給結果了性命,這讓人怎麼聽都覺得是個傳說,造化弄人啊。
邁步走到跟前,山貓後腦門處的鮮血已逐漸散開,周圍受到驚嚇的孩子們紛紛朝小男孩跑去,似乎在此時,這個聾啞男孩已經成爲了一名大家所公認的英雄。
狸貓在一旁十分高興,可高俊寒卻感到一陣失落,山貓一死,他心中的那些秘密又能被誰所知呢?自己父親的死因再次中斷,可現在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只有老船長,以及大本營外圍那孤獨老屋的那名老者了,除了他們,高俊寒估計,所有參與過那次行動的人都已不在人世。
“唉……”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走到了那名孩子的面前,高俊寒將他手中的槍支拿下,並朝他的腦袋上摸了幾摸。在高俊寒的信條裡,女人和孩子都應該遠離戰爭,這些不能成爲這羣孩子們心中的陰影。
帶着這些疲憊的思考,狸貓的任務總算得以完成,二人不等山下的傭兵趕來,朝着原來的路線一路攀爬,迅速朝斷崖下撤退,迷彩正在防潮堤上等待着二人的迴歸。
……
一輛商務車內坐着一羣失落的人羣,原本完成任務,大家應該感到高興纔是,可卻一個個悶頭苦臉的模樣,只有迷彩一個人吹着小調在悠閒的開車。
大家要沿着碼頭公路一直前往內陸的一個機場,天魔之劍在那裡安排了接應的機組,大家將從機場起飛,前往龍國的西部邊陲,再輾轉回到大本營。
高俊寒始終將頭靠在車窗邊,心裡空落落的,彷彿瞬間失去了什麼?也許是自己心中想的那個場景。山貓說是狸貓殺了自己的父親,而狸貓也曾跟自己談起過小時候的經歷,在懵懂時期,被父親忽悠的殺死了一名龍國軍方臥底,想必那就是父親,腦海裡也只有父親。
狸貓始終側坐在車輛的中間位置,她那犀利的目光在不斷打量,自從山貓被擊斃後,高俊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大半天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整個人就像一塊木頭。狸貓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心中總有一股莫名的傷感,似乎是高俊的心情影響了自己。
和高俊並肩作戰也不是一兩次了,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他的俊朗容貌和那強大的氣場就已深深的吸引了自己,可他當時的身旁有一名漂亮的妹子,這讓自己好生嫉妒了一番。原本想跟他好好聊上幾句,卻又被這三人的空間所造成的尷尬所打擾。
後來聽說他們在當天遭遇了超強沙暴,似乎便與那名妹子失去了聯繫,卻與父親派去接應自己的人誤打誤撞的碰到了一起,還有那次在賭場爲自己出頭,那瀟灑的身姿簡直帥到爆,一起生生死死的也經歷了不少,也不知現在的高俊是否對自己有感覺?
再看看他的這兩個搭檔,林昊天正躺在商務車的後座上,左肩纏着繃帶,那槍傷似乎對他那種強壯的身材來說,根本起不到傷筋動骨的危害,只見他嘴裡塞着香蕉啃個不停,一副狼吐虎咽的模樣,看着還真讓人可笑,而另一個阿爾法,似乎吃飽喝足後唯一能讓自己舒服的就是睡覺,趴在座椅上不停的流着唾液,他那憨憨的睡相真讓人無力吐槽。
狸貓將頭轉回,看完車上的這一羣奇葩人士後,突然發現只有自己比較正常,起碼不會像他們一樣神經。車輛一直穿過了大片貧民區,直接朝着機場方向駛去,周圍到處都是鐵網圍成了區域,垃圾和雜物在道路的兩旁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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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也開始變得泥濘不堪,起伏不定的路面震得大家都有些不適,林昊天剛拿在手中的蘋果瞬間脫手,朝着駕駛座位一路滾去,而熟睡的阿爾法則很不情願的揉搓着雙眼,嘴脣吞吐,似乎要將自己流出的唾液再咽回去。
“操他大爺的馬路,這幫人修個路會死啊?這麼大一個坑,這是要埋人嗎?”迷彩一個勁的漫罵着,手中不斷的按響着汽車喇叭,催促着道路上的行人快些走開。
而只有高俊仍然像置身事外一般,腦袋隨着車輛的顛簸不停的扭動着,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保持着從容和淡定,思緒像是沒有受到影響一般。
靠近機場時,外圍的高大鐵網上掛着各種出租房屋的木板和一些黃色廣告。大大的性感美女海報隨處可見,在機場附近的低矮樓層中,無數妖豔女子正朝着過往路面的行人招手,明眼人一看便知這裡面的內涵,不斷有過往司機在朝他們獻着飛吻。
雙方曖昧的聲音交相呼應着,高俊寒坐在右側,雙眼迷離望着車外,可表情和目光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干擾。
“他是不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