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哥哥,你發呆做什麼?”心柔側着腦袋,笑問道。
星月此刻聽着月哥哥三字極爲彆扭,乾笑一聲道:“沒啥,沒啥。”
心柔以爲星月在掛念萊菲蒂,思索了一會後道:“我或許能幫你找找萊菲蒂老師,但你得答應我,找到她之後,再也不能辜負於她。”
星月想都不想的道:“絕不會。”話說出口,去又想起了自己已經是有家室的人。蕊兒畢竟是和自己拜過天地入了洞房的正室妻子。難道將來找到萊菲蒂之後,要她做自己的妾侍?無論她肯或不肯,星月心中都不會安心。
同樣的問題,在凝霜身上也一樣。以蕊兒妒忌的性格,這些事情將來必然會非常麻煩。
每每想到此處,星月都不禁想要去撞腦袋。
看到星月痛苦的摸樣,心柔輕笑道:“好了,正如你所說,這裡危機四伏,我看我們還得先離開這裡。”
星月將心中的糾結之情強行清空,點頭道:“不錯,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多一些人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兩人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舉步往回走了,因此這兩句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海倫娜站起身來道:“誰要和你有照應?我們各走各的!”
說罷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塵土樹葉,道:“小柔霜兒,我們走。”
星月聽出了海倫娜話中的意思,她說要各走各的,卻沒說不能和她們同路。星月五人便跟在三女身後一丈左右的距離,向前走着。
忽然心柔哎呀叫了一聲,伸手指着右斜上方道:“快看,又是那青色的果實。”
衆人都隨着她手指看去,找了半天,果然見那茂密的樹枝下確實掩蓋了一顆果實。這原本一眼望去是很難看出來的,以至於星月幾人一開始都沒發現。可是卻被心柔給看到了。
海倫娜一臉鬱悶的回望心柔道:“小柔啊,這可是第五次了。每次你都說碰巧纔看到的,這次呢?”
心柔撓着臉,嘿嘿一笑道:“還是碰巧。”
星月心道原來如此。心柔體內有玊鶯的靈慧之魄,自然如同夢兒的一樣,能夠感知周遭的所有事物。
海倫娜也懶得再追問,道:“反正我們三人的寶珠都已經找齊了,這樹妖也輪不到我來動手。哎,累了,先歇會吧。”
其實一行人才動身走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會這麼快覺得累。衆人都知道海倫娜是讓星月去出手除掉樹妖,而自己則藉着休息的藉口來等着他們。
星月感激的看了海倫娜一眼,便對背後的四人道:“小的們,進攻!”
··········
星月長長出了口氣,撥弄去身上的樹葉。這一戰並不輕鬆,星月身上被鋒利的樹葉劃開了六七道小傷口,最長的也不過半寸。血倒是沒流多少,關鍵是衣服被劃得破破爛爛,滿是血污,看起來特別狼狽。
五人回到海倫娜幾人身前,星月一改剛開始一往無前的氣勢,苦笑道:“本想速戰速決,卻哪知道這樹妖要比之前遇到的強上不少。犯了輕敵的大忌。”
“月哥哥沒帶衣服嗎?”心柔問道。
星月和背後幾人面面相覷,同時搖頭。
幾人連乾糧都沒帶,更何況換洗衣服?布里安等人或許是養成了習慣,所以總要有一個人帶着應急乾糧和醫藥物。而星月這兩天遇到的大多數人,也都是又累又餓。
心柔對此也是愛莫能助,只得來到星月身邊,運起治療術幫他治療傷口。不一會的功夫,傷口都奇蹟般的癒合。
天氣悶熱,星月真想直接把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撕掉,那還能夠爽快一些。只是現在海倫娜三人在身邊,自然不能這麼做。
海倫娜長身而起道:“走吧。”又是前三後五的帶着一行人向前走着。
哪知道從此刻開始,一路上他們經常能碰到被人打死打傷的死屍。有些是被樹枝扎死,也有些是被人用兵刃砍死,自然還有一部分人是胸背部受到巨力衝擊,直接內臟破裂而死。
星月心中升起極爲不詳的陣陣預感。皆因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得太過詭異。
首先這測試真的成了困獸之鬥,蘊珠樹妖極爲稀少,可在這林中卻有至少七八千人想要得到這寶珠。互相之間的拼搶自然也是不可避免。
其次,這樹林裡面悶熱的環境,更讓人呆的越久,體力消耗越快。假若兩個實力相差並不算太遠的,一個人若是打不過另一個人,自然還有餘力自保。若是這樣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因爲爭奪寶珠而死。
但這樹林的環境,就徹底消耗了許多人的鬥志,實力越弱的人,在這環境下就越難生存。間接導致了只要實力不濟,便極有可能在遇到樹妖或者鬼族的時候,受到性命之憂。
這一切都是城主博斯一手組織,他不可能在不知道林中的環境時,就讓這近萬人進入迷途林。
換句話說,博斯知道選拔賽有可能會死很多人的情況下,依然決定了這麼做。
還有一點讓星月產生了懷疑,那便是玉蛛的手下白烏。他殺死了護送心柔的四個護衛,而不久後,這些護衛的死屍卻被鬼族侵佔,用來在迷途林中隨意殺人。
順理成章的,星月做了一個假設。假如白烏是因爲知道這些死屍將來會被鬼族用做屠殺人族的傀儡,那麼這一切都極有可能是玉蛛所指使的。
玉蛛又要在不久之後嫁給博斯,做他的小妾……
猛然間,星月腦際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玉蛛和博斯聯合,要把這近萬人全部坑殺在這樹林?
這想法太過荒謬。雖然不知道玉蛛的想法,但至少這麼做對博斯一點好處都沒有。
整個北方大陸的高手都來參賽了,近萬人全部死在你城市中,這名聲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人那個龍翼城成了北方大陸的衆矢之的?而且殺了這些人,也落不下任何好處,博斯應該沒有任何理由去這麼做。
想是這麼想,不過整件事依然和博斯有莫大的關係。
摸了摸懷中的寶珠,其中有三顆是星月自己打敗樹妖得到的。另外一顆卻是心柔將多出來的一顆贈與自己的。如今最好的打算,便是最後再找一枚寶珠,然後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心柔忽然停止了腳步,轉頭看向右側的叢林深處。
海倫娜又走了好幾步,這次發現身邊的心柔不見了。回頭看去,問道:“小柔,怎麼了?”
心柔等了半天不說話,忽然道:“你們聽到了嗎,在那個方向,有人正在向我們靠近。”
以星月耳朵的靈敏,直到心柔說話前的一刻,才聽到了這輕微的動靜。而心柔卻是早早已經呆站那裡,明顯是衆人之中發覺最早的一個。
星月知道心柔是靠着天眼之力在尋找蘊珠樹妖的線索,偶然才發覺了有人靠近。
其實來個把人很正常,但這一路之上遇到人的時候,心柔也沒有如此緊張過。
前來的不知會是誰呢?
星月打了個手勢,讓衆人做好備戰準備。自己也全神貫注於聲音傳來的方向。
腳步聲逐漸迫近,一人腳踏而出,整個身形也露出外面,竟是龍迪。星月立刻就知道了,這一行人正是龍家的子女們。
看到龍迪,星月胸中的仇恨之火立刻燃起。因星月知道,龍騰肯定就在他的身後。
果然龍迪在看到星月一行人後,也是呆在原地。一陣嘻嘻鬧鬧的說話聲音自他背後傳來,緊接着是龍家總共十一個子女全部出現在眼前。
在看到星月的第一眼,都露出了仇恨的目光。有兵器的人人手握兵器,沒兵刃的也是誦唸靈咒,召喚出冰錐火球,一副要立即開戰的架勢。
星月這邊八人之中只有凝霜和星月認識這些人,因此都很疑惑爲何這羣陌生人會立刻拔刀相向。
龍騰踏前一步,向後做了個阻止他們的手勢。對星月笑道:“星月,真是巧啊。”
星月也毫不相讓,越衆而出道:“不知要說有緣相見,還是要算冤家路窄呢?”
龍騰絲毫不以爲杵,搖頭輕笑道:“何須說話那麼衝?你我並無什麼深仇,何不好好坐下把話說清楚?仇人不宜遍地結啊。”
“千萬別,我星月可是做出過傷風敗德勾當的人,怎配和你們這些名門子女一同坐下說話?”星月輕笑道,雖然言語上在貶低自己,但神情上卻寫滿了不屑。
龍騰眉頭皺了一皺,忽然深深嘆了口氣,彷彿在強壓心中的怒火,陰沉着聲音道:“星月,你是長老看重的人。我雖然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何用意,但你與我們龍族有莫大的關係。你若是如此走上歧途,難道不怕辜負長老的期望嗎?”
此番話一出,即使像布曼這樣腦子不太靈光的人,都知道這羣人的來歷了。心柔更是面露驚駭之色,她曾聽星月和昕兒說過千萬遍這些人的壞話,此刻一看,果然是人人面露不善。
星月故意把耳朵側了過去,做出一個‘剛纔沒聽清,你再說一遍’的動作,道:“哈?你們龍族?若我沒記錯的話,龍家上下都是人族吧。”
龍騰哼了一聲道:“龍人兩族本就是形影不離,若非龍族千百年來一直守護着人族,哪有我們今天?你與我說這些二愣廢話,我不會計較。但若對龍族不敬,哼!”
龍騰氣,星月比他還氣。新仇舊怨全部用上心頭,星月怒極反笑,仰天打了個哈哈道:“龍族算個鳥蛋,全族上下只餘千條不到。若非有近百萬的人族相守護,它龍族早已被獸族或者妖族所殲滅。”
這一番話說得不無道理,立時讓原本沒想過這一點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WWW ▲ttk an ▲C〇
龍騰的臉色驟變數次,雙眼騰出濃烈殺氣道:“廢話說夠了嗎?”
他非是不想反駁,而是根本找不到言辭來反駁星月。龍族的逐漸轉頹,是人所共知的。再加上幾年前發生的龍族內亂,更讓龍族的元氣大傷。因此最近幾年,妖族的動作又開始逐漸增多,很明顯也已經逐漸不把龍族放在眼裡。
星月笑道:“廢話只餘一句。那就是以後對我別沒大沒小的,細算起來,我還是你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