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一天一夜過去了,谷月蘭眼睛更是精光閃閃,額頭上早就是大汗淋漓,離原爐上方,已不再是鐵水,而是又變成了一把劍;模樣與重劍倒也差不多,只是這劍很小,比原先的重劍小了幾十倍,簡直是重劍的超級縮小版。
隨着谷月蘭加入一種又一種材料,小劍慢慢變大,這時,谷月蘭又將海底萬米深處的玉石放了進去,雲動立刻感覺到,重劍的劍身上,似有一種無形的靈光在閃耀,融合了進去。
谷月蘭蒼白的臉上,浮出了笑容,地上就只剩下那塊不知名的黑石頭,谷月蘭略一思索,便將黑石頭扔進了離原爐裡。
黑石頭剛一入爐,就爆轟隆隆聲音,上方本已成形的重劍,竟然又碎裂開來,谷月蘭臉色大變,嘴角更是流出鮮血,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月蘭,怎麼了?”雲動焦急地問道。
谷月蘭沒有迴應雲動,只是將儲物戒指裡那裝回元丹的玉瓶,翻轉往嘴裡倒,腦海裡還在思索,“那塊黑石頭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的元力,消耗得好快,回元丹所恢復的元力,竟然趕不上消耗的元力,還有那劍,怎麼會碎裂?”
“快加元石,快!”谷月蘭的聲音好是焦急,這種情況,是她從來沒有遇見過的,而且目前的煉製,也已經超出了她三品煉器師所能控制的範圍!
但是,谷月蘭沒有放棄,咬緊牙齒,煉器法訣運轉得更快,“不能怎樣,我都要堅持下來,堅持到最後,要將重劍煉成。”
雲動與谷月蘭不知道的是,那轟隆隆的聲音,不僅是響在煉器房裡,更是響在整座巍峨大山之間……
轟!轟!轟……
聲音綿綿不絕,似雷聲,又似洪鐘大鋁聲。
神器門上萬弟子,全都發出疑問,“這是什麼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轟隆聲將已經修煉入定的人吵醒了,大長老眯着眼,“煉器房傳來的聲音,煉器房出了什麼怪事兒?”一聲疑問,身影便朝煉器房飛去。
同時,數條身影都朝煉器房聚集而來,正在閉關的陽天龍也被驚動,煉器區域其他房裡的人,已經中斷了煉器,無心再煉下去,不少人在抱怨,“這到底是誰弄出來的,我的珍貴材料啊,我還想煉出一件下品法寶呢,就這樣沒了,沒了……”
而龍天霸,離煉器房最近,臉色早就駭然,那聲音更是響在他心裡一般,“怎麼會有這種情況發生?谷月蘭她到底做了什麼?”
龍天霸想衝進去,卻又不敢,怕丟了自己的性命,心裡還更惡毒地詛咒起來,“要是煉器爆炸,將他們兩個賤人全都炸死,那該多好!不過,谷月蘭也死了,就有點可惜了,我還沒與她洞房呢!”
外面的紛紛擾擾,全然沒有干擾到谷月蘭與雲動兩人,雲動不停地擺放在元石,那些元石在以肉眼可見的度變成粉末,聚元陣所耗靈力太大。
谷月蘭不停地服着回元丹,看着元石消耗得太快,又從儲物戒指裡掏出一些元石,說道:“呆子,用這些元石,這些是上品元石。”
黑石頭似在離原爐裡跳舞一般,谷月蘭的心裡有了一絲後悔,早知道就不放這塊來歷不明的石頭了;谷月蘭還在擔心離原爐受不受得住這種撞擊,要是離原爐爆炸,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重劍煉製不成不說,她和呆子的生命都還有危險。
雲動見到谷月蘭眉宇間的神色,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一聲清喝,“月蘭,集中全部精力,不要後悔,不要擔心,我們能成功的。”
谷月蘭聽到雲動這麼一語,心裡大定,目光也堅定起來,煉器法訣越來越熟練快,離原爐上方成形的重劍已然全部化爲了一灘鐵水。
“難道要前功盡棄?我不信!”
又灌入一把回元丹,谷月蘭不去管嘴角的血,集中全部的身心,精力,元力,運行着煉器法訣,那灘鐵水竟然又慢慢凝聚成重劍之形。
兩人都驚訝地看着這種變化,雲動已經站到了谷月蘭的斜前方,做好了準備,一旦有意外事故生,他將擋在谷月蘭身前,以強悍的血肉之軀,保護着谷月蘭。
花了一刻鐘,重劍再一次成形,轟隆聲並沒有消失,反而是越來越大,煉器區域外,已經集合了神器門的好多大人物,神器門掌門人谷萬廳問道:“是誰在裡面煉器?”
龍天霸上前一步說道:“稟告掌門人,是月蘭妹妹在裡面煉器,還有……”
“還有誰?”谷萬廳的聲音,很是平淡,卻是不怒自威。
“還有云靈。”
“還有誰?”谷萬廳的聲音,很是平淡,卻是不怒自威。
“還有云靈。”
“雲靈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是剛進神器門的弟子嗎?”
“雲靈是老三的關門弟子。”大長老沒有好氣地說來,谷萬廳眼神一凝,“三師叔到沒有?”
“老三正在閉關,估計這會兒已經出關,正在趕來的路上吧。”
谷萬廳聽着似撞擊在心裡的轟隆聲,神色越來越沉重,“月蘭太胡鬧,到底在煉製什麼法器,居然惹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在裡面有多久了?”
“快兩天了。”龍天霸老實回答道,心裡很爽,因爲他感覺到掌門人對雲靈很不感冒。
如此時刻,誰也不敢冒然衝進煉器房,要是一不小心,引出什麼差錯,那肯定就是爆爐的後果,谷萬廳心裡很焦急,卻不得已不在外面等着,擅自闖入,恐引發炸爐。
煉器房內,重劍又化爲了鐵水,剛剛化成鐵水,又慢慢凝聚成重劍。
就這樣,凝結了又化,化了又凝結,周而復始,不知何時是個頭,而且化爲鐵水的速度越來越快,凝結成重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快得讓兩人看不清楚,到底是鐵水還是重劍。
雲動與谷月蘭對視了一眼,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種變化,谷月蘭心裡問道:“那塊黑石頭,到底是什麼黑石頭。”
雲動看着離原爐上方的變化,心裡卻是有着一絲明悟,“這種變化,就好像我用五行元力淬鍊身體時,身體內的血肉骨骼破裂又重生,重生又破裂一樣。”
雲動根據他自身的經驗,判斷這把重劍,絕對不一般!
突地,雲動感覺到煉器房內的溫度越來越高,谷月蘭的身子已經搖搖欲墜,可她還在打着法訣,谷月蘭也感覺到這種變化,她身上本已穿了一件避火衣,可惜,此時的溫度,已經超過了避火衣的極限,谷月蘭又從儲物戒指裡拿出白色丹藥,吞服了下去,纔好了一點。
鐵水與重劍,依久在不停地快速轉化,重劍的大小已經和煉化之前的轟隆隆的聲音還在響,但間隔時間已經很長,良久纔有一聲。
“糟了。”
谷月蘭一聲大叫,一張臉慘白到極致,“沒有回元丹了。”
雲動大急,叫道:“月蘭,你快出去,重劍沒煉成就算了。”
谷月蘭的小魔女本性又爆發了出來,“我那麼多的珍貴材料,已經煉了進去,如果這時放棄,我怎麼心甘?我不心甘!”
雲動見谷月蘭一臉的堅決,突地想到他儲物戒指裡也有一些丹藥,他不知道那些丹藥有沒有用,因爲他直覺得那些丹藥是用來增加能量,讓他不餓的,此時此刻,也管不了那麼許多,將儲物戒裡的能量丹全都拿了出來,讓谷月蘭服下。
谷月蘭一服下丹藥,便疑問道:“這是什麼丹?感覺比回元丹還要好一點。”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雲動最怕的就是這丹藥沒有用。
離原爐上方,重劍開始嗡嗡響……
儲蓄戒指,在白色火焰要將雲動包圍的那一剎那,被雲動從儲物戒指裡戴在了拇指上。
想到白色火焰襲來時那恐怖的痛苦,雲動也是心有餘悸,雖然雲動修煉的《破滅斬》武訣,是徘徊在生死邊緣,但目前這情況,那可不是生死邊緣,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
在白色火焰從地底冒出來的那一剎那,雲動身上就受了很重的傷,身體裡傳來一股股灼燒的痛。
雖然很痛,雖然混元扳指出的白光擋住了白色火焰,但云動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將這兩天積蓄的火元力,源源不斷地供應扳指。
雲動咀嚼着那股痛,很痛!這種痛對他來說,可是一個寶貴的經歷;同時還輸送着元力,目光更是緊緊盯着那被白色火焰所焚燒淬鍊着的重劍,重劍不再破裂重生,在白色火焰的焚燒之下,重劍更是黝黑得亮,更顯古樸。
看着這,雲動的腦海裡浮起了兩個成語:返璞歸真!重劍無鋒!
這些,都還不能讓雲動感覺到驚訝,畢竟經歷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兒,雲動對稀奇古怪、離奇之事,已經有了很大的免疫力。
可再大的免疫力,也抵不住雲動此時的震驚,他感覺到自己與那重劍,有着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聯繫,看着重劍在白色火焰裡跳耀,雲動便有一種清楚的感覺:那是重劍在歡跳,在雀躍……
煉器房外,神器門弟子,全都站得遠遠的,看着那沖天而起的白色火焰,即便隔了這麼遠,都還能感覺熱浪襲人。
“這火,肯定是來自山底深處的地火。”陽天龍用鐵定的語氣說道。
谷萬廳滿是憤怒,如果隱藏山底的火脈,因此一遭而消失,那以煉器爲根本的神器門,肯定會實力大減,失去兩派之一的地位,那叫他對神器門的歷代祖師如何交待,他有何顏面再居掌門之位?何以面對悠悠衆口?
“谷月蘭,你到底在裡面做了什麼?”谷萬廳對着女兒怒喝。
谷月蘭卻恍若未覺,她那張被火薰過,被煙彌過,被塵灰染過的臉,有着兩條淚痕,此時她的心裡充滿了後悔,後悔爲什麼要擅自煉劍,爲什麼要加入那塊黑石頭,“呆子已經被白色火焰燒成灰燼了吧?呆子……”
谷萬廳見女兒不理會,怒火更盛,“谷月蘭,平時你到處惹事生非,在神器門裡鬧得是雞飛狗跳,大家都還寬容你,如今,你竟鬧出了這等事,若火脈有失,你要給神器門一個交待!”
“若火脈有失,我——谷月蘭——以死謝罪!”谷月蘭回頭,一字一句喝來。
谷萬廳舌頭打結,一時滯住,幾乎所有的人因谷月蘭那堅決的“以死謝罪”四個字,愣在當場,高興的,開心的,便是那龍天霸,他毫不懷疑,他萬分堅定,帶給他的恥辱的雲靈,已經死了,死得不留下一點點痕跡!
煉器房內,重劍還在跳躍,雲動卻感覺元力有些不足了,有些枯竭,火元力讓他用完了,前些天在瀑布下修煉的水元力也耗盡了,土元力金元力等等,全都不剩一絲一毫,而白色火焰還在大發火威。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
這個念頭剛在雲動的心裡閃過,重劍便出“嗡”地清脆聲,這聲音好似重劍在靈性地大叫,這聲音迴盪在整座山間,直刺人心……
同時,神器門內,那些寶刀寶劍,長槍弓箭,全都止不住地顫抖,就是龍天霸儲物戒中的那把下品靈器青冥劍,也在震動不已,似要衝出儲物戒……
如此異象,谷萬廳、陽天龍等人更是大驚,陽天龍念道:“谷月蘭到底煉出了什麼法寶,竟然引得萬器哄鳴!”
就在雲動快支撐不住的時候,重劍“嗡”聲停下,外面萬器震動消失,白色火焰也從噴發的地方,退了回去;雲動見狀,沒有絲毫遲疑,撤了防護罩,衝到最近前,似要留下一團白色火焰,要再次感受那來自靈魂血液的劇痛!
剎那間,痛,直鑽入每一顆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