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段龍回到家的時候,和父親段南宗聊了會兒天,然後纔回家休息的。而這一夜段龍睡得很踏實,很滿足,只因得到了父親的肯定。
做孩子的,不管長到多大,在父母面前都是個孩子,而一個孩子,最渴望的就是得到父母的肯定,而現在,段龍也得到了。
次日一早,段龍就被手機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手機,然後就接聽了電話,問對方是誰。
“龍哥,是我嶽林。”
聽着對方說是嶽林,段龍眼睛一亮,說了句:“稍等”,然後就下了牀,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這才重新回來,拿起手機說道:“說吧,怎麼了?”
“龍哥,您果然神機妙算啊,今天真有人找您,而且這也算是個熟人吧。”
聽着嶽林的話,段龍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了。嶽林,你現在把他帶到龍門大廈,我的辦公室裡去,我馬上就到。”
電話那頭嶽林應了一聲,然後段龍就扣了電話。而想着嶽林說的事,段龍沉吟了片刻,暗想道:比我想的要快嘛。
收拾了一番後,段龍就草草的吃了點兒早餐,然後就往龍門大廈去了。而看他一臉笑意的樣子,估計要見的這個人,他已經猜到了是誰。
而過了一會兒,車子到了龍門大廈,段龍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衣領,就走了進去。等到了他的辦公室之後,段龍打開們,看了一眼裡面坐着的人,輕笑了一聲就走了進來。
“龍哥。”
看見段龍進來了,嶽林急忙站起來打了招呼,而段龍看着他的樣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然後就走到了他旁邊坐着的那人身旁,開口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着段龍的話,坐着的這人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找你有什麼事?哼,你段龍害的我這麼慘,我不找你找誰啊!”
聽着他的話,段龍輕笑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去走到辦公桌那裡,拿起桌子上的煙,遞給了坐着的那人一根,遞給了嶽林一根,然後自己點着了一根,這才說道:“我什麼時候害你了,赤獅,你別忘了,昨天放了你的可是我,理論上講我該是你的恩人吧。”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又冷哼了一聲。而嶽林看着他的樣子,急忙怒喝道:“你少來這套!在這裡你擺什麼譜啊,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我告訴你,龍哥問什麼你答什麼,再敢這熊樣兒的,我把你帶去龍門刑事房你信不信?”
聽着嶽林的話,赤獅先是一愣,然後眉頭一皺,低下了頭。沒錯,今天急着要見段龍的這人,正是天壽堂五色供奉最後一人,赤獅。
只是不知道,這赤獅來找段龍,究竟是爲的何事,這又會不會是天壽堂的算計呢?
不顧看段龍的樣子,好像是一副大局在握的感覺。此刻他一臉悠閒樣子的又抽了一口煙,然後輕笑着說道:“好了嶽林,這老赤獅好歹也是個前輩,對他客氣點兒哈。”
說着,段龍又轉過頭看向赤獅,說道:“廢話就別說了,我們都很忙,赤獅,你來找我究竟是有什麼事,直說了吧。”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沉吟片刻,然後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點着了自己手裡的煙,大口抽了一口,然後一臉滿足的吐了口菸圈。
“我要見吳越。”
聽着赤獅說的話,段龍表情不變的追問道:“你找吳越有什麼事?”
“哎,都是我們心計不如你,只好認了”,這樣說着,赤獅輕嘆了口氣,抽了口煙又說道:“昨天你言行舉止很是怪異,起初我還沒想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直到你放我離開,墨龍找上我非要說我有事瞞着他,並且和你串通一氣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都是你段門主的離間計啊。”
聽着赤獅的話,段龍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說道:“你能反應過來倒也不錯,比那個到死都不明白的墨龍要強不少啊。”
一聽這話,赤獅先是一愣,然後眉頭一皺,試探性的問道:“墨龍死了?”
段龍點了點頭,說道:“昨天的事了,是王樽親口說的。”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哦”了一聲,然後沉默下來,好半天后才輕嘆了口氣,又說道:“哎,想當初我們五色供奉何等威風,可是到了現在,竟然只剩下了我一個,哎,世事無常啊。”
“好了,我沒時間聽你感慨這些。你們天壽堂一向作惡多端,欺男霸女,坑蒙拐騙,而你們五色供奉做爲天壽堂的爪牙,早就該有今天的覺悟,哼,我都覺得替天行道的有些晚了。”
聽着段龍這樣說,那赤獅先是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替天行道?你段龍是不是傻了,真以爲你就是白的?”
“我承認我龍門也是在道上混的,但是我從來不做一件惡事,龍門更是有嚴令禁令,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你以爲,我龍門和你們天壽堂是一樣的嗎!”
這樣說着,段龍冷哼一聲,說道:“好了,快說出你的來意,找吳越到底爲何,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了。”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長出了口氣,然後說道:“是啊,你現在天天忙着算計天壽堂了,哪有時間和我廢話啊,也好”,這樣說着,赤獅抽了最後一口煙,然後將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裡,站起來看向段龍,一臉堅定的說道:“我要傳給吳越獅吼功最後一層心法秘訣。”
聽着赤獅的話,段龍眼睛一亮,心裡暗想道:獅吼功第九層的心法秘訣?要是吳越能練到第九層,那他的實力和境界應該能穩步現在程皓的程度吧,哼哼,果然是來送禮的啊。
然而心裡雖然很是歡喜,但段龍仍然面不改色的看着赤獅,看得後者心裡一陣發麻,過了一會兒之後,忍不住喝道:“你看我幹嘛?是沒聽懂我的話嗎?”
“不是沒聽懂,只是我很好奇,你怎麼就覺得,我一定就會讓吳越見你呢?”
聽着段龍這樣說,赤獅先是一愣,然後就說道:“我來助吳越提升功力,你爲什麼會不允呢?”
聽着赤獅這樣說,段龍輕笑了一聲,說道:“赤獅,我們現在可是敵人,所以,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狗急了跳牆,說是來助吳越提升功力,實則暗下毒手,想要和吳越同歸於盡呢?”
聽着段龍這樣說,赤獅先是一愣,然後沉默了下來。沒錯,段龍說的可能性,是的確存在的。
然而想了一下之後,赤獅就問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能信任我?”
“我怎麼樣都不會信任你的,你可以走了。”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急忙踏前一步,吼道:“我是真心來助吳越的,你爲什麼不同意!”
聽着赤獅的話,段龍眉頭一皺,說道:“我絕對不會那吳越冒險,所以我如何也不會信任你的。至於提升功力的事,天底下會獅吼功的又不止你一個,我一樣有辦法爲吳越提升功力。”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一時語塞,又是沉默了下來。而段龍看着他的樣子,神秘的一笑,看了一眼門口處,又說道:“沒話說了?沒話說你就走吧,回你的天壽堂去吧。”
聽着段龍說到了天壽堂,赤獅先是一愣,然後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說道:“天壽堂已經不收留我,甚至發佈了追殺令,要我的命。哎,段門主,現在我已經是無路可走,無家可回,你難道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傢伙嗎?”
看着赤獅的可憐樣子,段龍臉上沒有一絲的同情,而是冷笑了一聲,說道:“喲,你赤獅也會說這種話嗎?可是我覺得,你這輩子聽這種話,聽得一定不少吧,而我倒要問一句了,當你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你是作何反應的呢?你有沒有饒過那些人呢?你有沒有可憐可憐他們呢?赤獅,我們都是道上混的,你現在跟我說可憐你,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陷入一陣迷茫,好像回想起了一些事。而段龍看着他的樣子,也不去打擾他。
“沒錯,我赤獅生平殺人無數,傷天害理的事也沒少做,我是不值得同情,我作惡多端,早就該伏誅了。”
聽着他的話,段龍輕嘆了口氣,又冷哼一聲說道:“哎,到了這個地步了你纔想起這些事,赤獅,你是在開玩笑嗎?哼,你要真有悔過之心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現在,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了嗎?怎麼可能!我告訴你,你要是想懺悔了,那該怎麼做你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我不會信你的,除非你死在我面前,不然,我絕對不會相信你的。”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眼睛一亮,然後猛地擡起頭來說道:“我只要死在你的面前,你就相信我了?”
“你還在想讓我相信你?哼,赤獅,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的話,現在你該想的,是爲自己贖罪!”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喃喃道:“贖罪......贖罪。”
而看着他這副樣子,段龍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衝着嶽林說道:“好了,他沒什麼要說的了,送客吧。”
說着,段龍就要走。而赤獅看着他的動作,急忙喝止住了他。
“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
聽着他的話,段龍又無奈的轉過身子來說道:“你到底有完沒完啊?我很忙,沒時間陪你玩。”
看着段龍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赤獅堅定的問道:“段門主,是不是我死了就算是爲自己贖罪了?你就會相信我了?”
聽着他的話,段龍無奈的輕嘆了口氣,不耐煩的說道:“你都問了兩遍了,好,我再說一次,你現在死不死,跟我相信你沒關係,你只是要爲自己犯的錯贖罪,明白嗎?”
聽着段龍的話,赤獅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啊,也是時候,該算算總賬了。”
說着,赤獅從懷裡拿出了一本書來,然後放到了辦公桌上,說道:“這就是我獅吼功的全部內功心法,上面還有我的部分註解,段門主要是不信,可以拿去給專業人士驗看。”
聽着他的話,段龍眉頭一皺,拿起了桌子上的書,然後又看了一眼赤獅,問道:“你要做什麼?”
“我赤獅生平殺人無數,現在,我就拿這條命償還我犯下的一切罪過,希望得到那些亡魂的原諒。”
說着,赤獅雙手結疊着置於胸前,然後大喝一聲,作勢要以掌擊碎自己的天靈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段龍的辦公室門被人打開,一個身影快速的跑到了赤獅的身旁,然後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說道:
“我信你!我原諒你!只求你別再尋死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