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段龍的話,突然出現的那個絕頂高手並沒有回答他,而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地面的兩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照段龍所說,這人竟然就是天壽堂王家的現任家主,在巨海和海國的海皇齊名的大人物,王樽!
王樽,今年已年近六旬,但是因爲長年練武,加上一身深厚功力的支撐,他現在的外貌倒是不見一絲蒼老,反而顯得英氣逼人,氣度不凡,雙眼更是炯炯有神。
三十年前,王樽接過家主的座位,然後帶領着天壽堂的一衆高手們,在這個臥虎藏龍的巨海,開闢了屬於他的一片天地,並且成功的在十五年前,成爲了巨海黑道上的龍頭老大。和海國一白一黑,遙相對立,隱隱有了一種王者之勢。
而事實上,這麼多年以來,除了海國以外,已經沒有哪個勢力在單一方面可以與天壽堂對立了,即便是同爲三大龍頭的清雷,也很難做到了。所以,天壽堂的人一向作威作福,目中無人。
而就在之前的幾件生意上,天壽堂又是和海國鬥了個四六開,已經隱隱快要追上那個,不斷割肉的海國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海國的割肉行爲,自然是被認爲在拉攏多方勢力,想要共同對抗天壽堂。
只是,海國不知怎麼回事,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變得“和善”了不少,對於天壽堂的挑釁性,行爲,竟是多不聞不問,任其發展了。
而到了現在,偌大個巨海,除了段龍和他的龍門,已經再無人會去招惹天壽堂了。
而與天壽堂同樣名震巨海的,自然就是家主王樽那一身早已踏足絕頂之境的功力了。
相傳十年前巨海有個風雲榜,榜上評出了巨海的十大高手。而在那其中,這天壽堂的王樽,竟然直接名列到了第三的位置,甚至比第一的海皇,和第二的那個高手都不逞多讓了。
後來,王樽不服,與那第二的高手相邀一戰,而兩人,竟然是在鬥了十天十夜之後,才分出了勝負。只是,最後的勝者竟是王樽。一時間,風雲榜變換,天壽堂更加自豪。
而至於那榜上曾經第二的高手,且先賣個關子,咱們日後再說,不過有一點,他倒不是段龍身旁的這個中年男子,那麼他是誰呢?
至於那海皇,雖然沒人知道他的師承,但是即便是一向目中無人的天壽堂一衆高手和家主王樽,都對他的本事很是畏懼。
所以,十多年間,海國的海皇一直都是巨海最神秘的人物,也一直都是巨海最強的人物。
曾經也有人說過,如果不是有海皇坐鎮,那恐怕,天壽堂早就一統巨海黑白兩道了。
不過這些傳說中的高手究竟有多厲害,普通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現在,段龍倒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王樽的氣勢。
而先不說他的氣場,單說他的外表,讓人看一眼就已經是有些害怕了。這位把持着巨海黑道領袖位置多年的人物,已經練出了武學大家和黑道老大應有的氣勢,讓人只是看一眼,就已經能想象到他身份的可怕之處了。
而現在,他站在高處看着段龍,就如同君臨天下的氣勢一樣,看的段龍,都是有些後背發涼。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難道就是實力的差距造成的嗎?我,我竟然在害怕,竟然在害怕他會不會突然衝下來給我一拳?這是什麼感覺啊!”
心裡這樣想着,段龍急忙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後運起般若心經十成功力,這才稍微抵禦住了一些王樽的氣勢。然而即便如此,段龍依舊是有些擔憂。
“雖說光天化日之下王樽應該不會直接出手擊殺我,但是今天他既然露了面,那就說明他已經重視起了我。而這就意味着,往後,他會開始親自對付我了嗎?真要是那樣的話,就目前的情況來講,我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啊。”
心裡這樣想着,段龍突然感受到了一絲輕鬆,好像是有人將自己包圍了起來,擋住了王樽的氣場。
轉過頭看向那個同樣是絕頂大高手的神秘中年男子,段龍這才驚訝的發現,是他用自己的氣場,將自己給包裹了起來。
而看明白之後,段龍就點了點頭表示謝意。而那個中年男子看着段龍的樣子,輕笑一聲說道:“不用怕,這傢伙不會在這裡對你出手的,況且這裡還有我。所以,不能在氣勢上丟了九鼎,以及你龍門的臉啊!”
聽着他的話,段龍竟然有一種被長輩教訓的感覺,當下急忙恭敬地說道:“是,前輩教訓的是,段龍記下了。”
聽着段龍的話,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看向王樽,低聲說道:“段龍賢侄,今日這傢伙來,一是來救王林,二嘛,恐怕就是爲了打壓你一下的,所以你一定要做好準備,一會兒不能漏了怯啊。”
段龍一聽中年男子這話,心裡自然是明白這些道理,所以長出了一口氣,堅定的“嗯”了一聲。
“今日王樽前輩突然造訪,段龍有失遠迎,還望莫怪。只是,前輩所踩得,是我龍門集團的標誌,代表的是我龍門集團這條不敗戰龍!所以前輩這樣肆意踐踏,恐怕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聽着段龍的話,王樽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還是一臉平淡的看着他,然後突然輕嘆了口氣,說道:“後生可畏啊。”
一句“後生可畏”傳了出來,竟是帶着王樽那深厚的內力攻向段龍。而段龍冷不防的,並沒有想到他會用音波功試自己,所以一個不穩,身體竟是顫抖了起來。
“糟糕!音波功無聲無息,不易防禦,我又是突然受招,恐怕壓制不住洶涌欲出的功力了。”
心裡這樣想着,段龍急忙雙手合十壓制住了自己的內力,然後照着般若心經的口訣,串了一遍自己的內息,然而他的身體依舊是在顫抖着,更有甚者,眼看着就要倒了一樣。
王樽的一句話,就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一來是因爲段龍沒有防備,二來嘛,他的實力也的確是有些嚇人了。
而現在,段龍眼看着就要摔倒的時候,他身旁的那個中年男子突然一掌打在了他的後背上,爲他輸送了一道真氣,壓制住了段龍體內燥亂的內息,這纔沒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躺到地上去。
而段龍感受着中年男子的動作,感激的回過頭衝他點了點頭,算是表示了謝意。而中年男子看着段龍的樣子,收掌的同時說道:“運起般若心經的固本篇,牢牢的守住自己的佛脈,就可剋制他的‘天魔音’了。”
聽着中年男子的話,段龍一驚,試探性的問道:“天魔音?就是脫自‘天魔琴’的魔性音波功嗎?”
天魔音,本來是指經由天魔琴彈奏而出的懾人音波。後來,奇人東方白根據天魔琴的音律竟是創出了一門帶有魔性的音波功,正是這王樽施展的天魔音!
這天魔音與佛門正宗音波功獅子吼不同,他並不帶有強烈的破壞性,所以出招時,只有攝人心扉的魔音,而並沒有很誇張的攻擊力。不像獅子吼,吼完一嗓子,連地面都得裂開。
天魔音是一門很奇特的音波功,他就像常人正常說話一樣,但是根據天魔琴的音律,按音符的節奏把話說出來,就會產生一些奇特的現象,比如,段龍剛纔的險些收不住心神。
而想不到的是,這門奇功竟也流落到了天壽堂的手裡。
“天壽堂是幹黑道生意的,以前打砸搶燒的事也沒少幹,所以自然是收集了不少名家寶典啊。”
聽着中年男子的話,段龍點了點頭,然後急忙運起般若心經,護住了自己的佛脈,接着擡起頭來,看着王樽說道:“前輩何等身份,跟晚輩過招,還要用這些下三濫的偷襲手筆?”
段龍之所以這樣說,就是因爲剛纔那一幕,不明白的人一定以爲王樽隨便說了句話,他段龍就差點跌坐到地上,不免顯得有些太過丟人。而現在,他一句話把事情的情況說的差不多了,明眼人一聽也就明白過來,剛纔王樽做了些什麼了。
而正如段龍所說的那樣,王樽堂堂天壽堂的家主,這樣的身份即便是面對敵對的人,段龍也是個晚輩,而他竟然還用這種下作的行爲來給自己添威,不免有些有失身份了。
而王樽自然也是明白段龍的意思,所以他看了一眼騷動的人羣,眉頭一皺,冷哼一聲說道:“小輩無禮,膽敢傷我天壽堂的王老,實在該教訓。本座剛纔已經小懲大誡,你該有所反省了纔對,卻不想還如此說話,真是該殺啊。”
聽着他的話,段龍輕笑一聲,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你王家的老爺子不顧身份,來我龍門大廈玩偷襲暗算的把戲,被我識破教訓了一頓,你們本該好好反省一下,卻不想還是這麼強詞奪理,真是,該死啊。”
聽着段龍的話,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想不到一向威嚴有加的王樽,這下也在小輩的嘴裡吃了虧。
而王樽看着人羣的反應,冷哼一聲,又說道:“你段龍一向最好逞嘴皮子功夫,從來都不務實際。哼,有本事接本座一成力一拳,接得住算你本事,本座對你今日行徑既往不咎,接不住,哼,死了活該,你可有膽啊?”
聽着王樽這樣說,中年男子眼睛一亮,暗叫一聲不妙。
“這王樽一向都言而無信,他說一成力,可若是段龍答應了,他必定會使出全力,務求一拳打死段龍。而段龍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如何受得了這種激將法,真要是答應了,可就不妙了啊。哎,都這份兒上了,也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回事,還不來呢。”
心裡這樣想着,中年男子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見並無收穫之後,轉頭看向段龍,卻發現此刻段龍正一臉的冷笑,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樽前輩武力超羣,本事之高巨海皆知,所以前輩若是願意指教一、二,自然是段龍的榮幸。”
這樣說着,段龍衝着一臉焦急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是以自己不會衝動,接着又說道:“但是,以前輩的身份和晚輩交手,不免有些擡舉。況且,前輩的名聲一向都不怎麼好,所以晚輩很難相信,你到底會用幾成力,所以還是算了吧。不過前輩若真有心指教一二,可讓令郎來,我倆同輩,切磋一二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不知我的手下敗將,令郎可敢來啊?”
“油嘴滑舌,動不動手由不得你!接招吧!”
這樣大喊了一聲,王樽突然離開了原地,衝着地面的段龍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