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石田龍之介的話,段龍和李行都是一愣,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石田龍之介年事已高,所以即便是李行將自己的飛刀技術教給了他,那沒個三年五載的他也很難達到精通的地步。而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他就算是學通了,也打不動了,所以就算是學來這套本事,也基本是沒什麼用了。
再者,李家的飛刀技術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學成的,像李行這樣,在李家歷代裡,也算是天資較高的一個了,自五歲開始玩刀,到了十六歲的時候方纔學成一套飛刀刀法,而當他到了二十歲的時候,纔算是精通了這套飛刀刀法。由此可見,它的學成難度該有多大了。
李家飛刀,可以說是華夏古武中,極爲享譽盛名的一套武學了。當年小李探花就是憑藉這套飛刀刀法,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刀無虛發,一出即中。
而後來,這套刀法就一直流傳了下來,到現在,李行已經是這個世上使得最好的一個了。所以不要說石田龍之介活了這麼多年沒再見過比李行更優秀的飛刀刀手,事實上,就算是在整個華夏,單論飛刀技術,李行也算是一個佼佼者了。
然而,畢竟是相傳甚遠,一代大俠小李探花的飛刀手法倒是傳了下來,但是他的內功心法,卻是不知道在傳到哪一代的時候,就沒了。
而沒有了李家內功心法的支撐,小李飛刀的傳奇瞬間在華夏武林中消聲覓跡,甚至到了李行太爺爺那一代的時候,他們家的人,就已經徹底的退出了華夏武林。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們家的人都明白,沒有了氣功心法,就算是飛刀技術再好,也已經無用了。簡單說就是,遇上一個內家高手,就算是你刀無虛發的打中了他,又甚至你全部的飛刀都打到了他的身上,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人家練出了護身勁,你的飛刀根本就打不到他的身體上啊。
所以,說白了李家的內功心法,就是一門爲飛刀包裹上氣功的心法,而只要這樣的內功一成,刀無虛發,同時飛刀還可以破除敵人的護身勁,那這樣的飛刀技術,纔可以稱作是小李探花的奪命飛刀!
李家的飛刀技術獨步天下,同樣的,他所需要的內功心法也是獨樹一幟的。傳統的內功或者硬氣功都不行,他們所需要的,必須是一種純殺傷性的氣功。
而像這樣的內功心法,可以說倒也不少,但是當李行的祖輩們花重金一一將之弄到手上的時候,才失望地發現,他們都無法將氣功包裹到飛刀上。
而後李家漸漸進入政壇和商界,就忽略了武功的重要性,所以也就不再去操心搜尋合適的內功心法了。而到了李行這一代,雖說他本來是對自己的飛刀技術很滿意的,只是,自從跟了段龍之後他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世界真的很大。
就算是當年的小李探花重生,都未必可以說在現在的華夏武林裡依舊獨步天下,又何況是他,一個半吊子的李行呢。
所以當李行聽到段龍說石田龍之介的內功,練到最高境界時可以做到爲飛刀包裹刀氣的時候,說實話,李行是真的心動了。
然而來到這裡之後,李行雖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可是石田龍之介卻一再的表示,他並不是想要李行的飛刀,而是想要握刀的那隻手,這就有些讓兩人爲難了。
以爲一旦答應了石田龍之介,那就意味着李行將不再是龍門的一員,更不會再和華夏有什麼聯繫,因爲那之後他將得到一個新的身份,飛羽流流主!
而兩人都已經清楚了石田龍之介的意思,所以對視一眼之後,還是由段龍開口了。
“前輩的意思可是讓李行成爲您的入室弟子,將來再替您接手整個飛羽流呢?”
石田龍之介點了點頭,輕笑着說道:“我一把年紀了,最擔心的就是繼承人的問題,飛羽流列祖列宗在上面看着我呢,我不能把飛羽流給毀了啊。”
說着,他又看向李行,說道:“所以從一開始我看中的就不是你的飛刀技術,而是你這個人啊。”
聽着他的話,李行先是一愣,然後眉頭微皺,雙手抱拳拱手,說道:“前輩,這,這就有些恕難從命了。您將一個偌大的飛羽流都交給了李行,這,這擔子我真的怕挑不起啊。”
聽着李行的話,石田龍之介大笑一聲,然後撫了一下自己的鬍子,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老夫還沒那麼短命,至少能再活個幾年,而這期間,我不僅會教給你本事,更會教給你如何挑這個擔子。”
一聽石田龍之介這樣說,李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只好看向段龍。而段龍看着他的樣子,眉頭緊皺着,然後轉過頭看向石田龍之介,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本來想着讓石田龍之介交給李行本事好讓他實力大進,結果沒想到他老人家比我還厲害,直接要人了,哎,龍門正值用人之際,李行要是走了,那我這邊也是有些捨不得啊,關鍵是他家裡那邊,我就更解釋不清了啊。”
是啊,段龍帶着李行出來了,結果回去告訴他的家人,李行不回來了,在仙台成了飛羽流流主,這人家家裡人會接受嗎?
而看着兩人的樣子,石田龍之介又是一陣大笑,然後說道:“你們兩個年輕人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來個什麼話,還是讓我替你們說吧。”
說着,石田龍之介看了一眼段龍,說道:“你捨不得兄弟,他捨不得你和家人,是不是這樣的情況?”
聽着石田龍之介的話,兩人都點了點頭,然後李行突然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前輩,李行就有話只說了。李行之所以誠心拜您爲師,就是爲了學習您的奇門九轉混元勁,好將我李家的飛刀發揚光大,同時更可以爲我龍門更多的出些力,所以,如果您硬要李行留在這裡成爲飛羽流的流主,那,那請恕李行做不到了。”
說着,李行衝着石田龍之介一鞠躬,算是表達了歉意。而段龍聽着李行將龍門說成了自己的事,心裡一暖,知道他這是在向石田龍之介表達自己的立場。
“我已經沒什麼能給他的了,甚至想讓他提升實力也是爲了能讓他幫我做事,而這邊石田龍之介願意教他本事,又將整個飛羽流送給他,這樣的選擇下,李行還能毅然決然的選擇我和龍門,這份情誼,果然是真誠無比啊。”
心裡這樣想着,段龍也是雙手抱拳一拱手,說道:“石田前輩,此事就想李行說的那樣,所以,只好說句不好意思了。”
聽着兩人說的話,又看了一眼兩人的樣子,石田龍之介嘆息一聲,然後扶着兩人的手將兩人扶到了座位上,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拿起茶杯,看了一眼兩人,又說道:“老夫也沒說不讓你繼續待在華夏,待在龍門啊。”
一聽這話,兩人又都是一驚,而段龍皺着眉頭看向石田龍之介,問道:“前輩何意啊?還請明示。”
石田龍之介看了一眼手裡冒着霧氣的茶杯,搖了搖頭說道:“飛羽流人才凋零,內憂外患嚴重,加上後繼無人,相信等老夫逝去之後,很快就會被仇家吞併吧。”
說着,石田龍之介看向李行,慈祥的說道:“算是我倆一見如故,也算是老夫爲我飛羽流安排點兒後事。只要你願意拜我爲師,替我接手飛羽流,老夫就願意將飛羽流徹底的送給你,也就是說,只要你保持着飛羽流的名號不變,那麼,你願意和誰合作,更或者你願意依附着誰,那老父就都不管了,也就是說,只要你幫我將飛羽流的名號傳承下去,那麼以後,飛羽流就算是成爲段龍君龍門的下屬,老夫也毫無意見。”
一聽這話,段龍和李行兩人都是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最後還是段龍先問道:“石田前輩,您的意思是說,徹底將飛羽流送給李行,以後飛羽流就任他支配,只要爲您保留着飛羽流的名字就行了,是嗎?”
聽着段龍的話,石田龍之介看了一眼還在愣神的李行,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這絕對算是一份大禮,不過你也不用覺得受之有愧,誰讓,我與李行就是一見如故呢。當然了,這也可以算是我爲我徒兒準備的,給龍門的一份大禮吧,以此爲他在龍門裡換取一個不低的身份,可以嗎,段門主?”
一聽這話,段龍沉吟片刻,隨後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一拍李行的肩膀,感慨道:“李行,你真的是遇到了一個好師傅啊。”
聽着段龍的話,李行的眼角似有一滴淚水劃過,然後他輕笑一聲擦了一下,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然後抱拳說道:“之前是李行想錯了師父的意思,辜負了師傅您的一片苦心,實在是沒有良心。承蒙師傅器重,李行願意成爲您的徒弟,爲您撐起飛羽流的門面。”
聽着李行的話,石田龍之介一臉滿意的笑容,然後將李行扶了起來,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我相信,有龍門的幫助,你一定可以將飛羽流發展的更加壯大,是嗎?”
李行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段龍,就看見段龍沉思片刻後,將一隻手搭在李行的肩膀上,然後說道:“龍門建立之初,我和周良就商量過了席位的設定。而現在門主之下我共留了七個‘尊使’之位,在龍門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現在,爲表誠意和我們的兄弟之情,我決定,你李行待功成之日迴歸之時,就是龍門的‘飛羽使’了。”
說着,段龍又看向石田龍之介,說道:“這樣的安排石田前輩可滿意啊?”
“尊使之位既然僅次於門主,足見段龍君的誠意了,好啊,從今往後我飛羽流就和龍門一家親了,而等到小徒李行繼位流主之後,我飛羽流就甘願成爲你龍門的一員了。”
聽着石田龍之介的話,段龍心裡一陣大喜。本來將李行的實力提升了之後,就算是爲龍門提供了一大助力,現在,石田龍之介更是將整個飛羽流融合到了龍門裡,那這樣一來,龍門的勢力將得到一個質的飛躍啊。
想到這裡,段龍又看了一眼李行,然後笑着說道:“我的飛羽使,跟着石田前輩好好學吧,我會在華夏,期待着你的迴歸啊,哈哈。”
說着,段龍轉過頭看了一眼石田龍之介,見後者一臉的欣慰之色難以掩飾,他輕嘆一聲,心裡想道:
“哎,我和李行,我們都是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