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人多勢衆卻輸了個光溜溜,‘虎大仙’只能留下靠周青峰保命,咬死要在安全之後才吐露郭不疑的消息。扁毛又是火大又是擔心,雙爪提溜這傢伙肩膀拉着飛往撫順,就爲了能提前得到確定消息。
這一人一鳥離開後,周青峰還來不及多嘆氣,身邊就被無數喜氣洋洋的老百姓給團團圍攏。無數男女老少向他揮舞雙手,或興奮掉淚,或大哭泛喜,或頂禮膜拜。他們高呼‘周少周少’拼命涌來,只爲能向他靠近一點。
這東溝村外的官道上佈滿人羣。眼下大戰消停,老百姓心中卻猶如炸裂的火球,情緒翻騰不休。有人歡喜到暈厥,有人哭到眼紅,有人喊到聲啞。周青峰騎在巨狼之上,俯身和他們手掌相觸,就能感受到這些窮苦農家心中的悲與喜。
有個老漢抓住周青峰的手緊緊不放,跪地嚎啕道:“周少爺,你可是我們村的恩人啊。老漢我自打記事起就知道村子周圍匪患多,家家戶戶都被這些賊人害過。那劫道被殺的,那婦人受辱的,那孩童被拐的,幾十年的慘事數都數不清。咱老百姓的日子多苦啊,年年辛苦還要遭這個罪,向官府納糧也換不來安生日子。老漢就想這些賊人只怕永遠都殺不絕,只倒今天才知道有人能殺的絕,纔出了心頭這口惡氣。少爺,你看這顆人頭。這傢伙匪號‘鑽山雕’,他打死過我老母親,搶過我閨女,還霸佔過我家田地,化成灰我都認得他。他剛剛躲進田邊的林子裡,還哀求我莫出聲。哈哈哈,他也有今天?老漢我親手把他腦袋砍下來,現在他死了,死了!”
老漢從褲腰帶上解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高高舉起給周青峰看,一張缺牙的嘴笑得能露出後槽牙。他這一帶頭,後面還有好些人也各自舉起不少人頭向周青峰展示,那都是一個個揹負血債深仇的賊人遭了報應。
老漢又哭道:“要不是少爺你領的頭,我家這仇一輩子也報不了。老漢這輩子給您做牛做馬,我的兒輩孫輩以後都是您的牛馬,您就是讓我們去死,我們家也沒二話。”
老漢說着就咚咚咚的磕頭,周圍更是伏倒一片,磕頭聲不絕於耳。周青峰只覺心胸之中騰起一股強烈的願力,堅韌,頑強,無條件的依靠。眼前朝他磕頭的至少兩三百人,而在周圍嘩啦啦至少還有上千人正在跪倒,更遠處人頭聳動,匆匆趕來的至少數千。
願力,願力,周青峰體會過這種力量。
在前往赫圖阿拉的渡口,周青峰教過幾十號投靠建州部的難民。當他讓難民欣喜時能感受到願力的存在。
在撫順的城西,周青峰整合了數千居民的力量,也能感受到至少數百人是衷心感謝他的。
而只有眼前這一刻,當週青峰領頭覆滅了橫行一方的大量匪徒賊人,成千上萬深受其苦的老百姓向他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而這還僅僅是一部分,只要消息散開,整個遼東都會有大批人會感激他,敬畏他,崇拜他。
最初在赫圖阿拉的願力連發絲都不如,其中還夾雜各種私心雜念。在撫順城西的願力雖然強了不少,可城裡的小市民恨他的也不少,甚至更多。只有現在爲數千百姓報仇雪恨,他們表現出來的感情簡單真摯還極其強烈。
光眼前跪拜的老漢一人,其情緒爆發的願力就抵得上在赫圖阿拉那幾十個難民的情緒波動。而且他的願力更加純淨,更加單純,甚至是不求回報的完全依附。
跪拜,哭泣,呼喊,周青峰打開天眼就看到無數條願力之線牽連在他身上。這些願力進入他身體後統統化作靈力補充他的消耗,而在補充滿之後則開始溢出,強行擴張他的筋脈,甚至壯大他的真元。
周青峰望着眼前拜伏的百姓,凜然無語。而百姓完全將他當作一個偶像,一個實現自己願望的上位者,一個可以超脫自己痛苦的神靈。他的身體泛起一層七彩毫光,雖是白晝也無法遮掩。
這毫光越來越強,反過來引發更多百姓的跪拜和崇敬,於是願力由髮絲到溪流,由溪流到大江。到最後周青峰眼前幻化,猶如置身星空,身邊是無盡的願力海洋——七彩毫光由他體內爆發,瞬間猶如騰空的太陽。
數千人的信仰願力匯聚一起,直接將周青峰的修爲推高到神魂二層。他的靈力儲備翻倍變成四格,能操控的軍陣人數跳上一百,軍陣操控的距離由五十米翻倍到一百米。
周青峰在第一時間就聯繫了身邊一百名向他跪拜的百姓,他能感受到各種驚訝,欣喜,渴求的想法不斷從這些人的腦子裡跑出來。而沒一會真有人向他磕頭祈求,要他保佑自己全家安康,田地豐收,風調雨順,多子多福,金銀滿堂……
臥槽……周青峰迅速切斷了跟這些百姓的軍陣鏈路。難怪之前褚英曾經說過,貿然鏈接太多人的腦子會把自己搞瘋,眼前光是各種祈願都能讓人頭昏腦漲。
不過被數千人敬仰,這份不間斷的願力供應能無視時間和空間的阻隔。只要周青峰不斷向祈願之人施以恩惠,願力就不會中斷,他等於能時刻得到大量的靈力補充。現在他修爲還低看不出其中好處,若是修爲高了也能如此靈力不斷,那真是無人是他對手。
七彩光芒爆發了足足半刻鐘,周青峰猶如降臨人間的神子,他所到之處無不是一片跪拜。不止是那些村民,就連從撫順城帶出來的巡檢人員也是如此。
甚至連當巡檢頭子的譚峰都剋制不住對神秘力量的畏懼和崇敬,被周青峰掃視一眼後也只能渾身顫慄,單膝跪下,勉強支撐。
在場只有一人沒有跪下……
徐冰走到周青峰面前,伸手試圖觸摸他身體上冒出來的光芒。她又是狐疑又是驚喜,掃視那些激動跪地的百姓後,不確定地問道:“你好像變強了。這是……信仰之力?”
“這是外人發自內心的情緒波動,修行之人稱之爲願力。”周青峰解說道。
徐冰雙目透出異彩,微微點頭,“我知道怎麼做了?”
“什麼?”周青峰倒是不解。
“匯聚萬民的崇敬。”徐冰肯定地說道:“我想我知道我該如何覺醒真元,擁有這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把你那個‘電喇叭’法器給我,記得在裡頭給我充滿靈力。我就用它來掌握自己的命運。”
七彩光芒散去,周青峰騎着巨狼像個吉祥物般在人羣中走動。百姓們依舊在向他跪拜,呼喊他的名字。而他除了伸手和老百姓一一相握,便是將身後的徐冰介紹給大家。
“大家都起來吧,都聽這位徐冰姐兒的話。她將照顧大夥如何把接下來的事情辦好,她說的話就等同我說的。”周青峰把一個個男女老幼扶起來,又把他們的手送到徐冰面前。
徐冰毫不避嫌的一個個緊緊抓住,隨口交談幾句,很快就在數千人中混了個臉熟。這等於是周青峰授權給徐冰,讓她代表自己,從而有了良好的羣衆基礎。徐冰拿這‘電喇叭’不斷呼喊,她把村民中的鄉老頭領一個個點名拉出來,開始處理整個官道殺場的善後。
“除惡務盡,立刻組織人手去尋找搜索那些逃散的匪徒,一個都不許他們逃掉。”
“官道上的屍首統統收集起來,把他們身上的東西搜出來。屍體加以燒燬,若有財物集中分配。”
“查清楚究竟有哪些匪幫在今日被剿滅,立刻派人去搜索這些賊人的老巢,務必斬草除根。”
徐冰比周青峰更有耐心,擅長庶務。她雖是女子,可有周青峰站臺背書,其權力無人敢質疑。她甚至特意從村民中挑選一些年輕能幹的女子來輔助自己,主要是傳話和跑腿。
這鄉村的女人大多木訥,勤勞,善良,能吃苦。徐冰一口氣挑選了百來人作爲她的聯絡員,目前主要工作就是跑腿。這些窮苦的女人倒也願意聽從徐冰的吩咐,因爲這個姐兒幹練,果斷,不怕髒不怕累,甚至連血淋淋的屍首都不怕,像個男兒一般。
數支搜索追擊的隊伍很快編組出發,譚峰手下的巡檢作爲骨幹。當地的村民負責帶路,領着他們去追繳殘匪,甚至是剿滅匪巢。
另有上千名村民被安排打掃戰場,有些財物需要回收,有些兵器還能回爐,總之地面上散落的每一件東西都能派上用場。而爲了供應這麼多人力勞動,徐冰還要安排大量婦女做後勤,好歹安排飯食讓人吃飽,維持住當前高漲的士氣。
事情繁瑣,很是辛苦,可徐冰卻幹得風風火火。若是累了,她寧願喝周青峰稀釋的‘天靈水’也不休息。萬倍稀釋的藥水對普通人依舊有很好的提神效果,算是提高工作效率的倍增器。
相比之下週青峰就輕鬆多了,他就幹一件事——找人聊天。不單單跟那些掌握地方基層權力的鄉老聊天,他更是找那些能向自己提供巨大願力的鄉村青年聊天。好多人都是苦出身,更是家庭中被匪徒欺凌過,只要一聊天就必定是痛哭流涕,跪拜感激。
聊過之後若是確定對方資質尚可,周青峰就會公開招攬道:“這世間不平之事太多了,窮人家的苦難太多了。如今我掃平了你們這裡的匪類,其他地方的又如何呢?你可否願意隨我去掃平天下,既賺一份銀錢養家餬口,又痛快淋漓當一回大丈夫,就如同今日這般。”
周青峰招攬的人員大多年齡在十二到十八歲,正是年輕氣盛,敢想敢做的時候。他既給豐厚銀錢,又以遠大志向激勵,被他招攬之人無比點頭答應。這傢伙一口氣就拉攏了超過兩百多鐵桿死忠。
“老子的親衛班可以擴編成近衛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