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李騰鑽過了牆洞,來到女子房間裡,在地面上找地方靠牆坐了下來。
“你在房間裡找到什麼線索了嗎?”女子問李騰。
“我們交換吧,你說一條,我就說一條,如何?”李騰向女子提了出來。
“好啊。”女子無所謂的樣子,她伸手從牀單下方拿出了一張奧迪車的宣傳單。
“我有這個藥瓶。”李騰從懷裡摸了個吡哆素的藥瓶。
“我還有農用車駕照……”女子又拿出了本駕照。
“我還有一張新聞剪紙……”
“我有幾支油性筆……”
“我牀板上有一首詩……”
兩人交換着情報,結果發現兩人找到的線索都是一模一樣的。
“好吧,對這些線索,你有什麼想法?”女子向李騰問了一聲。
“陽光熾烈,一輛奧迪裝了一千枚C4炸彈行駛在沙漠裡,車主身上帶着一瓶吡哆素。沒想到在沙漠裡遇到了交警,交警是FBI假扮的,車主拿出一本農用車駕照……”李騰解釋了這些線索。
女子沒好氣地瞪了李騰一眼。
“你有什麼看法?”李騰問女子。
“既然我們拿到的線索都是一樣的,看起來,這些東西都不是隨機出現的,確實每一條線索都是很有價值的。”女子沉思。
“嗯,我贊同你的看法。”李騰點了點頭。
“然後呢?”女子又問李騰。
“然後需要一個聰明的頭腦,把這所有的線索串聯整合起來,找到其中隱藏的重要信息,就可以按照信息的提示,從密室離開了。”李騰回答了女子。
“呵呵,說了等於沒說。”女子沒好氣。
李騰沒吱聲,他要真找到答案了,會在這裡和她討論嗎?早就自己跑掉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兩空之間,去意已決。一千餘載,不黃圍觀。靜坐一宿,逃出生天。這首詩你怎麼理解?”過了一會兒之後,女子向李騰問了起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我們牀板上這首詩的前兩句,出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翻譯者是鳩摩羅什。”李騰回答了女子。
“不用賣弄你的記憶力,能說點有用的嗎?比如說人話?”女子繼續沒好氣。
“我只是解釋前兩句,然後是第三句和第四句,兩空之間,去意已決,這個就不太好理解了,兩空指的是什麼?第一句裡面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兩個‘空’字之間是一個逗號,這個逗號去意已決……暫時參不透。
李騰解釋。
“‘一千餘載,不黃圍觀’這兩句也有些看不懂,字面意思就是一千餘年的時間,‘不黃’都在圍觀着什麼,不黃指的是什麼?‘黃’的反義詞是什麼?什麼叫做‘不黃’?
“最後兩句,靜坐一宿,逃出生天,似乎明確指的就是密室的生路。
“會不會太簡單了一些?靜坐不動,坐上一宿,就可以離開密室了嗎?我之前有一百三十多人蔘加了密室逃生,肯定有人嘗試着靜坐一宿的辦法,但肯定也沒有成功。
“我估計沒有成功的原因,是因爲坐的方式不對,或者坐的地點不對。
“不過我們倒是可以靜坐一宿試試。”
李騰繼續着分析。
“我們兩人的線索都是一樣的,但是,那個人的不一樣,他的牀板上沒有詩。也沒有擦除的痕跡,油性筆寫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擦除的。”女子給李騰提供了一條線索。
當然,這條線索李騰也注意到了。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李騰搖了搖頭。
據李騰的分析,進入密室之後,不要以爲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就是真實發生的。
就比如……那個瘦削鬍子男,很可能並不是進入密室的選手,而是一位工作人員!他出現的目的,就是爲了給李騰送錘子而已,所以送完錘子之後就掛了。
包括眼前這個女人,誰知道她真實的身份?說不定也不是一位選手,而是一名工作人員,故意用各種話語把李騰往偏處引呢?
進入密室之後,必須要懷疑一切。
常規思維肯定找不到生路。
想要找到生路,必須不走尋常路。
因爲,尋常路已經被一百三十多位前輩走完了,都沒有走通。
兩人商量了好半天,都沒有商量出個結果,也沒找到合適的方向。
李騰決定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倒是有一種思路,只是不太方便說。”女子掩嘴打了個呵欠,向準備離開的李騰說了幾句。
“說說吧。”李騰又站住了。
“感覺着……所有的線索,其實都是很隱晦地在開車,比如奧迪、藥瓶、色即是空之類的,還有什麼‘兩空之間’、‘不黃圍觀’雖然晦澀,但應該有那方面的意思吧?”女子沉思的表情。
“哦,你的意思呢?”李騰倒是沒怎麼往那方面想。
“沒什麼,你回房間去吧。”女子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李騰也沒再問,轉身爬出牆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然後用敲開的牆磚把牆重新砌了起來。
“對了,十二個小時內不要打擾我,我準備靜坐一宿試試。”女子在牆洞那邊向李騰說了一聲。
“好,我也靜坐。”李騰隔着砌好的牆洞迴應了一聲。
……
雖然和瘦削鬍子男之間的房洞已經被砌上了,但還是有磚縫。
加上先前的臭氣,房間裡現在味道很是不好,聞着讓人腦袋發暈。
不過人的嗅覺是有適應性的,待在一個很臭的環境裡,人的腦子會哄騙自己……不臭了……不臭了……不臭了……
然後慢慢就真的覺得不臭了。
說是靜坐,李騰其實已經困得不行了。
他先前就想睡覺來的,被瘦削鬍子男錘子給錘醒了。
和女人又說了好半天話,加上被臭氣薰得腦袋暈,現在更加瞌睡了。
李騰坐靠在砌好的牆洞邊,萬一女人那邊有什麼動靜,他就算睡着了,也會警醒過來。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兩人之間是競爭關係。
靠坐在牆邊,被臭氣薰着,又困又累又餓,李騰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第926章
下一刻,李騰突然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於沙漠之中。
也不是完全的沙漠,地面有很多沙子,但也很堅硬,應該是沙漠邊緣地區。
頭頂一輪熾熱的太陽。
身邊還停着一輛奧迪。
伸手拉開車門,裡面塞滿了密密麻麻的C4塑膠炸彈!
“我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現在一定是在做夢。”
李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和明鏡一樣。
他現在明明是被困在密室裡,正在玩密室逃生的遊戲。
不可能突然出現在沙漠裡。
雖然現在這情景無比真實,但這種夢裡的真實,李騰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轟!”
“轟!轟轟轟轟!”
一陣摩托車油門的聲音。
一名女警踩着摩托車飛馳而來,在奧迪車前停了下來。
仔細一看,居然是隔壁那女人。
雖然先前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長得一般般,但穿上警服之後,卻立刻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果然女人還是要穿制服會比較誘人一些。
“違停要罰款的知道不?”女警停下來之後,向李騰訓斥了一句。
“這地方違停……”李騰順手關上車門,無力吐槽。
“駕照呢?拿出來看看!”女警伸出手來。
李騰在身上摸了摸,還真的摸出了一本駕照。
那本農用車駕照?
姓名有三個字,原本只有中間的‘一’字能看清,現在似乎兩邊的字也能看清楚了。
正當李騰準備把駕照拿到眼面前來,把三個字都看清楚的時候,駕照卻是被女警一把抓了過去。
“你拿着個C3農用車駕照開奧迪?知不知道這樣上路是違法的?”女警看過李騰的駕照之後,向他又訓斥了幾句。
“我沒開車啊,這車不是我的,我只是個農民,從這裡經過,把駕照還給我吧。”李騰伸手想要把駕照從女警手中奪過來,順便看清楚上面的姓名。
雖然知道這只是個夢,夢裡看到的一切不一定是真實的,但李騰還是決定看看,萬一是他潛意識裡想到的線索提示呢?
“駕照沒收了!”女警卻是把駕照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你這就過分了啊!毫無理由沒收我駕照!我數三聲,如果還不把駕照還給我……”
“你想怎樣?”女警挑釁地看着李騰。
“欠抽吧你?”李騰大怒,反正夢境裡也沒有什麼顧忌,他直接就撲了過去。
一場激烈的戰鬥之後,李騰把女警整趴下了,也終於把駕照給奪了回去。
可惜,剛纔的激烈戰鬥,把本就破舊的駕照給徹底揉壞了,姓名那裡勉強能看清姓氏,好像是……姓黃?又像是姓崔?
到底是黃還是崔?被揉爛的字,不太好辨認了。
“這車裡是什麼?”女警走到了車邊,拉開了車門。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車裡的C4炸彈在一瞬間一起爆炸了。
炸出的氣浪堪比核彈。
直接把李騰從夢裡給炸醒了過來。
大喘了幾口氣,平靜下來之後,李騰向四周瞅了瞅。
他仍然在密室的房間裡。
剛纔確實只是在做夢而已。
呆呆地坐了一會兒之後,李騰靠着牆又睡着了過去。
……
十幾個小時之後。
“你還在嗎?”
隔壁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雖然牆洞堵上了,但牆洞上很多縫隙,聲音可以很清楚地傳過來。
“在。”李騰回答了女人。
“靜坐一宿,逃出生天,我已經靜坐了不只一宿了吧?爲什麼不能逃出生天?”女人的聲音有些抓狂。
“可能坐的方法不對,或者坐的地點不對。”李騰猜測。
“要怎麼坐?不是寫的‘靜坐’嗎?還有地點?坐哪裡?坐牀上?坐地上?還是坐在牆邊?線索裡完全沒有提示啊!”女人似乎開始焦躁了。
“我要是知道,我還能在這裡嗎?”李騰呵呵笑。
“那倒是。”
兩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
十幾分鍾後。
“你有沒有進那邊房間裡的化糞池裡查探?說不定那裡面有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女人在牆那邊開了口。
“不去,要去你去。”李騰懶洋洋地回了女人一句。
“想不想試試繼續砸牆?把我那邊的牆也砸開看看,說不定會找到新的線索。”女人又提了個想法。
“砸牆的話,就會多一個鄰居,你知道我們這些人之間是互相競爭的關係,多一個鄰居,就有可能多一分危險。”李騰想了想回了女人幾句。
“危險?能有多危險?大不了損失這一千積分退出密室遊戲而已,你也太把這一千積分當回事了吧?你是什麼級別?”女人向李騰發問。
“主角級別。”
“都主角級別了,手中的積分餘額少說也五位數、甚至六位數了吧?在乎這一千積分?”女人有些奇怪。
李騰笑而不語。
當積分餘額超過五位數之後,他就很少在關注自己賬戶裡有多少積分了。
他不是在乎這買門票的一千積分,在乎的是他的不敗紀錄。
自從進入影視城,他就沒有失敗過。
這次進入密室,他自信自己會是終結這個密室、完美通關的那位。
如果沒做到,失去了不敗金身,或許會讓他對自己感到失望。
“砸牆嗎?”女人又向李騰問了一聲。
李騰沉默。
“砸牆可能遇到危險,也可能遇到機會,反正坐在這裡是沒有機會的,遲早活活餓死、甚至精神崩潰。但砸開牆就會有新的發現,哪怕是又遇到一位選手,都可以進行一些交流。”女人繼續說。
李騰還是沉默。
“你這個人太無趣了,和你聊天,你能把天聊死,真是佩服。”女人恨恨的語氣。
“好吧,砸牆。”李騰終於開了口。
他現在暫時也沒有別的思路,砸開一堵牆,不管牆那邊是選手還是別的,至少可以聊天混混時間,指不定哪句話就打開了思路。
見李騰答應了砸牆,女人很是高興,幫着李騰把兩人中間那堵牆的牆洞掏開後,李騰拿着大錘來到了女人房間。
然後對着另一邊的牆壁奮力砸了過去。
幾分鐘後。
牆壁轟然被砸開了一個牆洞。
塵煙散盡,兩人向牆洞外看了過去……臉上都露出了極爲震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