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姓珂名瑾兒,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曾經跟我說父親的名字叫做...樓判天!”
僅僅一個名字說出,圓桌後的樓肖庭與其他九位長老便大驚失色!
性格有些陰冷的九長老更是猛地起身,一拳砸在圓桌上,晶剛巖所做成的圓桌竟然被驚怒的九長老一拳雜碎一角!
九長老眼神陰冷,死盯着有些愕然的樓宇,厲聲說道:“是那個逆子!你是那個逆子的孽種!我今日便廢了你!”
說罷一直猶如巨猿般的利爪直奔樓宇面門抓來!這一抓下去樓宇必然是十死無生!
“老九!你冷靜一點!”二長老飛身之上擋在九長老與樓宇中間,將九長老蘊含猿猴勁的利爪當下,一時間狂暴的元氣洶涌而出!
狂暴的天氣元氣四散開來猛地裝在了樓宇的身上,一時間樓宇感覺整個人彷彿撞在了一頭蠻象之上一般,單薄的身影瞬間倒飛出去!被站在身後的樓毅澤接住,然而整個人狂噴一口鮮血之後精神頓時萎靡了下去。
二長老化凡境的修爲,九長老也有着還神境的修爲,雖然二長老竭力壓制,但是四散開來的元氣還是將僅僅衝脈境的樓宇衝飛。
九長老見一擊不中,便再度其身上前磅礴的元氣壓向樓宇。
此刻的樓宇眼神陰冷,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弄明白九長老爲什麼會突然對他出手,但是即便九長老修爲高深,樓宇依舊不會束手就擒,運轉全身的精氣神準備與九長老一較高下!
右手驕陽左手明月,日月異像同出!
“蕩天九式!肩擔日月!”
面對洶涌而來的九長老,樓宇一瞬間便使出蕩天九式中威力最強的肩擔日月!
然而修爲上的差距不是那麼容易抵消的,九長老見到了那日月異象僅僅是目光一凝,怒道:“敢還手?果然是孽種!留着你註定是跟樓判天一樣是個禍害!去死吧!!”
樓宇的日月異象幾乎一瞬間便被九長老所衝破!撲面而來的罡風彷彿要將樓宇的身子撕碎一般!
沒辦法了嗎?太強了!
就在樓宇即將被罡風所撕碎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老九!夠了,他還只是個孩子。”
說話的是族長樓肖庭,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僅僅是微微的擡了擡手,就看到九長老那凌厲的罡風就消散了。
“族長要護着這個孽種?!”九長老停了下來,他知道如果族長出手,他根本沒有半點的機會能夠殺了樓宇。
樓肖庭此刻眼神中似乎帶着追憶,平淡的道:“他還只是個孩子,不該讓他揹負這些。”
九長老眼神微眯,粗壯的猿臂漸漸恢復,陰冷的看了一眼樓宇之後,冷哼一聲,甩袖離開了。
樓肖庭環視了一下通天閣內的衆人,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也下去吧,我有些話相對小宇說。”
“是。”幾位長老應答一聲之後便神色複雜的退了出去。
二長老出去時,回身看了一眼那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喃喃道:“真的是判天的孩子啊,難怪那時我會覺得眼熟,哎...孩子爲何你要走上修煉這條路上...”
碩大的通天閣之中此刻只剩下了樓宇跟族長樓肖庭!
空曠的屋子此事顯得有些沉悶。
片刻之後樓肖庭向樓宇招了招手,說道:“小宇,過來,讓我好好的看看你。”
樓宇沒有遲疑,幾步走到族長跟前,對於族長樓宇沒有任何防備,因爲他知道,憑藉族長剛纔展現出來的實力,即便自己實力在提升百倍千倍依舊毫無用處。
看着近在眼前的樓宇,看着他那白皙俊秀的面龐,樓肖庭似乎微微的有些失神,喃喃道:“真的很像,大哥,我們都錯了這是命運,我們阻擋不了,即便我們幾人聯手磨掉了小宇的先天元根,他依舊走到了這一步,或許判天是對的,他們父子都要走上那條路,我們阻止不了,只是那條路太苦,難道我們樓家還要有第二人爲了那虛無飄渺的東西毀掉一生嗎?”
樓宇聽到了樓肖庭的話語,不過卻並沒有迴應,這其中一定隱藏了什麼,甚至自己先天靜脈閉塞終生無望修煉也可以在這其中找到答案。
不知過去了多久,樓肖庭才逐漸的收斂心神,看着樓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小宇,想不想聽一聽你父親的事情?”
樓宇眼神中精光一閃,父親?好熟悉,卻又陌生的詞啊,在樓宇的記憶之中,父親是個很遙遠的詞,母親還在的時候年幼的樓宇曾經天真的問過母親“母親,母親,爲什麼其他人都有父親,我父親呢?他不要我們了嗎?”
樓宇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母親那時的神情,那絕美面容上留下的淚水彷彿是一把利劍一般狠狠地紮在樓宇那顆幼小的心靈上。
從那一刻開始年幼的樓宇知道了一件事,不要在母親面前提起父親,他不要再看到母親那黯然神傷的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年幼的樓宇因爲無法修煉一次次的被同齡的宗族子弟欺辱。
“你就是個野種,連你爹是誰都不知道。”
“我看那樓宇是不是我們樓家的人都不一定。”
“就是,說不定是他母親不知道跟誰生了這麼個野種,還死賴在我們樓家。”
“野種!”
“野種!”
“...”
少年們的話語彷彿利劍一般狠狠地劃在樓宇的心上,終於,樓宇忍受不了,痛哭着衝到母親面前,嘶吼着:“母親,宇兒不要父親!宇兒沒有父親!他不要我們了,丟下我們了!宇兒永遠都不要跟他相認!他也不配做我的父親!”
樓宇的嘶吼讓珂瑾兒彷彿定在了那裡,手中的香爐劃落,摔在了地上。
“嘭!”
“啪!”
年幼的小樓宇捂着紅腫起來的臉頰,死盯着母親那顫抖的右手,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那一天之後,溫柔堅強的母親似乎變了一個人,她拼命的勞作,終於,那本就不好的身體被拖垮了。
年幼的小樓宇滿臉淚痕的跪在牀邊,看着消瘦臉色蠟黃再也不復那絕美容顏的母親,小樓宇從未覺得如此害怕過,只是一遍一遍的呼喊着:“母親!母親!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宇兒!宇兒以後一定會聽話,不會再惹您生氣!母親!”
“宇...宇兒,不...不要怪你...你的父親,他...他是愛我...我們的,天...天哥,瑾...瑾兒好希...希望可以陪在...陪在你的身旁。”
一縷香魂就此消散。
年幼的小樓宇,雙眼無神的看着母親那漸漸渙散的目光,呆在了那裡。
之後的樓宇便成了下人,終日住在那暗淡的拆房之中,一直到三個月之前。
終於能夠知道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了嗎?父親啊!你當初又爲什麼要拋下我跟母親!
樓宇面色有些猙獰,與她那原本安靜親和的神色大不相同。
樓肖庭看着面色鉅變的樓宇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受了太多的苦難。
樓肖庭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出了十幾年前的秘辛,道:“你父親是我們樓家真正的人傑,與他相比,不論是你還是毅澤都差得太遠,他遠了。樓家絕世人傑樓判天!這是那時候整個人間界給你父親的評價,八歲開始修煉,憑藉一身凡體,十歲便如你現在一樣達到衝脈境!十二歲達到化體境巔峰,同輩之人無人能敵,十六歲蛻陳成功通曉前世今生!完成蛻變,同一年連跨通玄、還神兩大境界到達人間的巔峰化凡境!那時候他還沒有滿十七歲,就已經橫掃南國罕有敵手了。”
樓宇震驚了!要知道,如今的他也已經快十六歲了,衝脈境的實力已經算是樓家的天才了,而父親在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時就已經能夠橫掃南國罕有敵手了。
如果這件事不是族長親口對他說的,他一定會認爲說這些的那個人是瘋子!
樓肖庭沒有理會樓宇的神情,似乎是在回憶般繼續說道:“十八歲成年禮之後的判天已經連我都看不清深淺了,她也越來越沉默寡言,成人禮一過他便獨自一人揹負着他那柄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長刀,一人一刀便衝出了九州遊遍了洪荒,要知道,即便是在九州內都有滯留人間不願飛昇的人仙、地仙,更不要說那滿是危機的洪荒了!兩年之後回來,將那荒秘訣與元秘訣留下後便再次離開,當他再次回到樓家時,他帶回了你的母親,那個曾經驚豔了整片九州大地的女孩,不知爲何,九州大陸之中有十二個大族逼問你母親,似乎是想讓她交出某樣東西,那十二大族每一個都要比我們樓家強橫,最強大的雲氏更是要比我們樓家強橫百倍!你父親便一人一刀立於樓家之外,力戰天下十二路大族七天七夜,殺的血光通天,半個南國帝都都被高手的屍首所覆蓋。”
聽到此處,樓宇愣了愣,父親爲了母親做了這麼多?樓宇實在無法想象比樓家強橫百倍的大族究竟什麼樣,更想不到這樣的家族父親竟然可以以一己之力與十二個這樣的大族對戰七天七夜,父親所付出的,似乎不是自己可以想象得到的。
樓肖庭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那一戰結束之後,十二大族遞上降書,十二大族也不得不在你父親面前低頭,一時間我們樓家的名號傳遍了整片九州大陸!然而,我也越來越看不透你的父親,大路上不斷地傳出關於你父親的傳說,傳說他曾隻手擒蛟斬龍,手摘星辰,傳說他功參造化深入不老山與仙人爲友神靈爲朋,傳說他曾魂遊幽冥與那亙古前就以長生的存在談論天道,傳說他曾一刀劈開仙靈界的天門卻又黯然落淚轉身歸來,那時整個樓家都將你父親視之爲神靈!”
“真的有人能夠劈開仙靈界的天門而後轉身離開嗎?”此事擎天的聲音竟然略帶驚恐地有些顫抖。
“怎麼了師傅?有什麼不對的嗎?”樓宇察覺到了擎天的不妥,連忙問道。
而此刻的擎天且沒有從驚恐中醒過來,先前聽到樓肖庭說樓判天功參造化深入不老山與仙人爲友神靈爲朋,曾魂遊幽冥與那亙古前就以長生的存在談論天道,他還不由得有些嗤笑,他就是至高的神皇,凡人所能夠觸碰的底線他很清楚,在他想來,凡人談論天道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然而聽到樓判天可以以一己之力劈開仙靈界的天門在轉身離開他終於不能再淡定了,身爲至高的神皇的他更能夠把握天道,仙靈界的天門乃是天道所立,一旦觸及便必定被天道所制!真的有人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天到嗎?那回事強橫到什麼境界?
“我沒事,小宇,聽他繼續說。”平復下來的擎天此事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那個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天道的男人究竟還做了什麼。
樓宇點了點頭,便繼續聽了下去。
講到了這裡,樓肖庭的神色突然變得痛苦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後,道:“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直到那一天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