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兵本來還想着要去送送唐笑莎呢,可沒承想接自己的人卻先到了,霍鐵拳早得到了通知顛顛地跑下樓來歡送羅小兵。羅小兵正好不願意上樓呢,就把霍鐵拳叫過來,直接讓霍鐵拳帶着張鵬程回了寢室去收拾東西。
羅小兵握着唐笑莎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想過一千種、一萬種道別的語言,可是此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只是出神地望着唐笑莎,眼睛裡全是濃濃的愛意,他一張口剛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羅小兵半張的嘴巴竟被唐笑莎的兩片嘴脣直接給堵了個嚴嚴實實。此時,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彼此的情懷,只有一個熱烈的擁吻才能讓他們再盡情地揮霍一次他們用之不盡的腎上腺素,才能在離開彼此後讓脣齒間留有一絲絲對方的味道。
兩人熱烈擁吻,依依惜別,離別之際兩個年輕人似乎全都忘記了語言,忘記了告別,只是默默地望着對方。羅小兵死命抱了一下唐笑莎,彷彿要將她壓入自己的胸膛把她帶走一樣。擁抱過後,羅小兵便迅速跳上了車。
引擎轟鳴,猛士越野車極速向前飛馳,羅小兵在車內向身後張望,唐笑莎也望着遠去的汽車久久不能離去。他們就這樣互相望着、望着,直到對方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幻化成遠處一個再也看不見的黑點兒。
猛士越野車一路飛馳,起初羅小兵因爲太過思念唐笑莎並沒有注意車輛的行駛方向,況且來的時候烏漆墨黑的,羅小兵也沒太記清進山的路。可出了山之後要回蝰蛇大本營就得往北走了吧?偏偏這車卻朝南開去,這路線怎麼看怎麼讓人覺着反常。
羅小兵拍拍坐在前座冒煙兒的張鵬程:“張哥,這咋回事兒啊?不是該往北走嗎,咱這是去哪兒啊?!”
那張鵬程笑嘻嘻地回答道:“去哪兒?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羅小兵也點着了根兒煙,猛抽了一口,心說:媽的,這老王八蛋還跟老子賣起關子來了!
汽車再行駛不到一個小時,路邊便出現了“距離B機場XX公里”的路標,羅小兵心說:難不成這是要坐飛機回去?就算老子在這狗日的軍校拿了個滿分兒也不至於這麼鋪張吧?!可是這車他怎麼辦呢?難道就扔在這裡不管了?!
再開不到半個小時,一行人就到了B機場,何思圖也不知拿出了一張什麼證件,猛士越野車便直接開進了機場的停機坪內部。張鵬程帶羅小兵跳下車,他們簡單跟何思圖道了個別,後者便直接驅車離開。張鵬程連那隻背囊都沒讓羅小兵拿,就在一架大型客機前停了下來。
飛機的舷梯像跟他們事先約好了似的,沒等他們倆人走到跟前,便完完整整地落了下來。羅小兵跟張鵬程登上飛機,這下算明白了,機艙裡面坐着二十幾個人,而這二十多人中的七個人便是屬於羅小兵的刑天分隊,剩下的十六個人看樣子也像是張鵬程手底下的另外兩個分隊。
與在部隊時清一色的身着軍裝不同,這些大兵此刻都穿着各種款式的便裝,再精明的人也根本看不出這些人是訓練有素的特種戰士。羅小兵不等他的兵跟他近乎便不禁問道:“張哥,這什麼情況?咋一下子帶出來仨分隊呢?還穿成這個樣子,難不成是有啥行動?”
張鵬程向羅小兵一揮手:“稍等,我去通知一下機長。你先在座位上坐好!”
張鵬程轉身走進飛機駕駛室,羅小兵也在畢旭的右手邊坐了下來,快速繫好了安全帶。還沒跟畢旭嘮上兩句,張鵬程便走回來在羅小兵右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隨即客機緩緩啓動,逐漸加速,機頭一昂這個龐然大物便凌空而起,飛機飛行時對耳膜產生了巨大的壓力,讓羅小兵耳鳴不止。
飛機持續拉昇了一會兒,飛行速度逐漸平穩了之後,羅小兵耳朵裡的動靜才漸漸消停下來。耳部的不適緩解後,羅小兵立即問張鵬程道:“程哥,這下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情況了吧?你帶着二十四個特種兵還動用這麼大型的一架客機,是什麼意思?咱們這是要執行什麼任務?”
“還記得魏孝禮嗎?”張鵬程問道。
“那個書呆子?我還扮演過他呢。”羅小兵答道。
“對,就是他!”或許是耳部的不適還沒有完全消除,亦或許是情緒上的激動,張鵬程提高了嗓門:“就是這狗日的!媽的,鐵哥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書呆子竟然還來了這麼一手兒!”
“怎麼?這次的任務目標是魏孝禮?!”羅小兵也萬萬沒想到那個資料中只會讀書的書呆子,此時竟然成了要靠蝰蛇槍神張鵬程帶着二十四個特種兵才能對付得了的狠角色!這段日子之中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呢?羅小兵心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
原來,在秘密搗毀魏國慶特大販毒集團後,爲了進一步配合俄方除掉軍火大鱷維塔裡耶,當時就沒有對外公佈魏國慶落網的消息。而基於多方面的考慮,這消息就這麼一直壓着沒有公佈。衆所周知,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放到陽光之下的,有些事情哪怕它正確之極也不行!
這些被隱瞞者當中就有魏國慶的胞弟魏孝禮,當時他正在某名牌高校讀大四,一直都相當勤奮,眼看着下一學期就要畢業了。魏孝禮也想着要考一個研究生繼續深造,幾乎每天都是天沒亮就坐在圖書館裡手不釋卷了。
可是,就在新學期開學之際,這個連一節課都沒有逃過的好學生竟然破天荒地沒有回學校報到,校方無法聯繫到魏孝禮的家長,便在第一時間報了警。(魏孝禮的家長就是魏國慶和馮翰儒,此時他們早已被秘密處決,哪裡還能聯繫得上?)
起初警方也並未注意只是按照普通的人口失蹤案件進行的調查,可堪堪調查半個月後仍無此人消息。本來人口失蹤的案件就不好辦理,半個月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可是魏孝禮此人畢竟身份太過特殊,不得不引起辦案民警的注意。
雖然魏國慶案並未公開辦理,也未公佈結果。可是就算是外界也都猜到了些端倪,五個省毒品市場突然的萎縮是啥原因,明眼人一看便知;而此案在警界也一直都是一個公開的秘密,有辦案民警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魏孝禮的失蹤會不會沒有那麼簡單?會不會與魏國慶的秘密處決有着什麼必然聯繫?
本來往這個方面想的人其實不少,可是誰都沒敢第一個提出來。這個猜測一經提出便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了高層極大的關注,責令各部門限期找到這個魏孝禮,如其當真罪大惡極可以隨時對其採取斷然措施!
軍令如山,爲了找這個魏孝禮,全國的相關力量幾乎都動了起來。可是又過了好一段時日,這魏孝禮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沒有一點動靜!又有辦案人員提出假設:這魏孝禮會不會已然出逃?
這個設想一提出來,新的問題便立刻提了出來,如若魏孝禮出逃,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他這個人並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他爲什麼要出逃?答案應該不是逃命,不是逃命那他還有什麼目的呢?——報復,對,報復!
魏孝禮此人頭腦靈活,他的哥哥權勢熏天照樣都被繩之以法,就算他真的有實力東山再起,他又能如何?還不是免不了一顆子彈、一抔黃土?他想要報復就必須像當年大漢奸汪精衛那樣來他個“曲線救國”!
國內不行,就跑到國外。這麼一推理,魏孝禮報復的對象自然就被明確了:一,我駐外使領館工作人員;二,我旅外華人、華僑;三,因工作原因暫時居住在他國的中國公民!有了這個結論,工作就好展開了。
高層立刻針對此事組建了一個專案組,專案組的工作只有一個,那就是日夜不停地查閱自上一年寒假以來所有的華人在他國遇襲案件。只要是華人遇襲,就一概不得放過!專案組不敢馬虎,開始了繁重的排查工作,甚至小到一個華人在他國的汽車剮蹭案件都不敢馬虎。
這一查可不要緊,在北非某國連續發生的數起虐殺中國援非鐵路工人的案件立刻引起了警方的注意!進一步調查之後,結果終於浮出水面:兇手正是臭名昭著的“五省毒王”魏國慶的弟弟魏孝禮!
而魏孝禮身邊還有一個副手,這人名叫程旺身上帶着功夫,三五個人近不得身。魏孝禮的全部資金都來自這個程旺,他本是魏國慶手下的一個馬仔,後來因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掃地出門,打那以後也就沒有人再注意這個小人物了。
所以,在辦理魏國慶案件時就直接把這個小人物給忽略掉了。可舊事重提,再次調查程旺就一切都豁然開朗了:原來這程旺被掃地出門時並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帶了十個馬仔出來,他與十個馬仔每日裡就是遊手好閒、吃吃喝喝,根本沒什麼作爲。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程旺竟然沒有一張屬於他的銀行卡,反倒是他的十個馬仔總計有一百多張銀行卡,每張卡都有幾十萬的存款,雖然這幾十萬在當今社會算不得太多的存款,可是一百多張卡放到一塊兒這麼一加數額竟然高達六千餘萬!
而爲了掩人耳目,早在魏孝禮出逃前的半年之前,這六千多萬便通過這一百多張卡,今天一萬、明天三千、後天兩萬地全部轉移到了境外的某張銀行卡之上。這樣看來程旺其實壓根兒就並沒有被魏國慶掃地出門,反之倒是被委以了重任。他的職責就是避過所有的調查,通過合法的手段給魏國慶保住大量的資金,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這筆錢終於派上了用場,程旺帶着十個馬仔協助新主子魏孝禮成功偷渡國境後,竟用僞造的身份證明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北非某國境內。他們用那六千萬做本錢又重新做起了毒品生意,並且還僱傭了大批專業的僱傭兵來武裝販毒並對當地華人進行殘忍虐殺!
張鵬程介紹完了魏孝禮的基本情況,呷了口水:“這狗日的竟敢如此膽大妄爲,鐵哥這次動了這麼大的手筆就是要徹底除掉這個魏孝禮,把魏家的惡勢力斬草除根!所以咱們這次的行動名字就叫‘斬草行動!’
待會兒,咱倆也把身上的軍裝換下來,免得到了地方引人注意。咱們需要的武器全都拆卸開了放在行李箱中,子彈也很充足,這方面不用擔心。我們已經與A國官方和K機場都打好了招呼了,安檢方面你也大可放心!”
“斬草行動!”羅小兵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之前那次聖誕行動,他見過魏孝禮的照片,小夥子白白淨淨,帶個小眼鏡兒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誰會想到他竟會因爲仇恨變成一個魔鬼、一個罪大惡極的魔鬼?!羅小兵咬着牙道:“他孃的,我倒要看看你魏孝禮這根兒草到底能有多硬?!”
飛機高高飛翔在藍天之上,從地面望上去像是一隻飛翔的大鳥,沒有人知道這隻大鳥的翅膀上掛着的竟是無限的仇恨——正義對邪惡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