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獠狼哀嚎一聲,氣絕而亡,與此同時,衛長風的太阿劍已經刺中獵狼,一串血珠飛起,那獵狼已經翻了回去。
只是,獵狼的身體靈活,雖然被太阿所傷,卻避開了要害,這一擊沒有至死,獵狼落地後,怒嚎了一聲,四下裡數只獠狼同時撲向衛長風和童浩然。
“我防獠狼,你攻獵狼!”童浩然向衛長風叫了一聲,手一抖,那插入獠狼額頭的短劍居然又飛了回來,原來這短劍上繫有細絲,另一端系在童浩然的手腕上。
衛長風心知自己方纔雖是好意,其實倒是耽誤了童浩然擊殺獵狼,否則這短劍在極近處發出,獵狼必無生理,聽童浩然的話讓自己攻獵狼,他應了一聲,一按馬背,身形如大鵬般掠起,直衝獵狼。
童浩然不防衛長風如此攻擊,居然棄馬撲出,一驚之下槍都慢了,一隻獠狼撲上,童浩然手一放,槍桿彈起,將獠狼彈開,同時大叫道:“小心!”
她本想回身去看衛長風,但此時四下獠狼紛紛而至,童浩然只得打起精神,長槍飛舞,她只感覺着身後衛長風往來衝突,身形如電,忽而在南,忽而在北,但具體如何與獵狼打鬥的卻實在顧不上看。
此時獵狼紛紛圍上,與此前童浩然突入狼羣時不同,此時身邊既無手下幫助,她又不能輕易移動,否則身後的衛長風肯定遭殃,她強力支撐了一會兒,已經是顧東顧不了西,一個失手,一隻獠狼已經撲上。
童浩然急忙橫槍去擋,槍卻被另一隻獠狼咬着,急切無法橫過來,童浩然只得急起左手,短劍出手,將眼前的獠狼擊倒,也就在這時,一隻獠狼已經撲到她的腿邊,一口咬下。
童浩然驚叫一聲,急忙縮腿,只是獠狼既近,哪裡來得及?眼見這一下童浩然的腿就要被咬穿,一邊上銀光一閃,衛長風的劍已至,那獠狼被一斬兩斷,但獠牙終於在童浩然的腿上擦了一下,擦出幾絲血痕。
衛長風此時一劍斬了獠狼,翻身上馬,叫道:“已殺了獵狼!”
童浩然大喜,叫道:“把狼頭舉起來!”
衛長風一愣,沒想到還要這麼辦,只得返身再衝向獵狼屍體。
童浩然嘿了一聲,只得繼續打起精神相護,好在這一回只片刻時間衛長風已經返回,手裡拎着一個血淋淋的狼頭,在馬上高高舉起。
周圍突然一陣哀嚎!衆獵狼紛紛後退,連哀嚎着邊看向獵狼的狼頭,神色居然極爲恐懼。
童浩然長槍一抖,已將狼頭從衛長風手上刺起,高高挑在槍上。四下裡獵狼紛紛後退,就好象統軍大將被殺,士氣崩潰了一樣。
衛長風對童浩然方纔那一槍可說佩服的五體投地。
月夜之中,一槍挑過狼頭,既沒有刺空也沒有傷着他的手,如此槍法,實在少見。他正自佩服,童浩然卻已經叫道:“還不快走!”
衛長風這纔跟上童浩然向着士卒們縱馬跑去,一路上獠狼紛紛後退,居然沒有一隻獠狼接近。
二人衝到士卒之處,只見四下到處是獠狼的屍體,同時也已經有數名士卒血肉模糊的慘死。童浩然高挑着獵狼頭當先開路,衆人緊隨其後,在狼羣中直闖出去,方纔死戰也無法得脫的這一小段生死路,現在居然暢通無阻。
衛長風此時已經明白,原來這狼羣也有着森嚴的等級,看來普通狼是最低等的,再往上是獠狼,再往上就是獵狼了,只可惜他不知這個奧秘,方纔殺了兩隻獵狼都沒有挑起狼頭,否則早已闖出狼羣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動,急急的問童浩然道:“獵狼之上可還有更高級的狼?”
童浩然點頭答道:“當然有,最普通的叫土狼,往上是獠狼,再往上是獵狼,然後就是狼王,但狼王不輕易出動。”
“狼王什麼樣?”衛長風繼續追問。
“全身白毛,華貴異常。”童浩然答道,“但它有一羣食腐狼爲護衛,那食腐狼毛色淡綠,身體奇臭無比。”
衛長風一句“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還沒來得及問出,只聽咕咚一聲,身邊一個士卒倒栽下馬。
衛長風急要去看,童浩然卻一把拉住,看了地面的士卒一眼,說道:“沒救了。他被獠狼咬了,你看他臉都黑了。”
衛長風藉着月色看去,只見那士卒的臉上已經蒙了一層黑氣,轉眼間七竅已經流出血來。
衛長風只能嘆息一聲,此時獠狼雖然沒有撲上來,但仍緊緊跟着,後面大隊的土狼已經極爲接近,一旦停下,哪怕片刻之時,只怕就無法脫身,只得聽任這士卒葬身狼口了。
“快走!”童浩然催促道,“李參將就在前面接應,咱們快點!”
衆人正要加速,猛聽得身後嚎叫聲再起,只見獠狼們一個個二目怒睜,紛紛猛衝過來,童浩然將獵狼頭向獠狼們揮了一下,居然不見效果。
童浩然一抖手,將獵狼頭自槍尖甩出,叫道:“狼王在指揮!快撤!”
衆人一個人快馬加鞭,奪命而逃。衛長風邊逃邊返身看,只見無數土狼和獠狼在身後追擊,幾個靈動的身影在狼羣中來回跑着,想是新的獵狼,卻沒有看到狼王在哪裡,只是隱隱見到一抹綠色,想來是童浩然所說的食腐狼。
衆人一路狂奔,跑了裡許,迎面五排士兵列陣,當先站着一人,正是李參將。
李參將見衛長風和童浩然都安然而回,心中大喜,叫道:“你們快走,我斷後!”
衛長風卻把馬一兜,說道:“土狼你們能對付,獵狼你們對付不了!我和你們一起後退!”
李參將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衛長風,不知道衛將軍怎麼滿口的術語,只是他也知道衛長風說的是實話,當下說道:“既然如此,末將想請衛將軍在陣後,如有獵狼突破防線,衛將軍來對付,按軍規,此時該當末將指揮,衛將軍請恕末將無禮。”
衛長風聽得李參將這時還如此客氣,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答應一聲,帶馬繞到陣後。
童浩然見衛長風繞到陣後,也不肯退,繞到另一側陣後相護,她帶來的幾十名士卒紛紛列於陣後。
說話間,狼羣已至。李參將手一揚,第一排士兵一起扣動連弩,弩箭如雨,當先的數十隻狼盡數倒地。
羣狼突然受到如此猛烈的攻擊,一時大感意外,攻擊停頓了一下。
第一排士兵已經迅速向後撤退,在最後一排士兵後數十丈停下裝弩箭。
羣狼在退縮了一下後,重新撲上,第二排士兵弩箭再擊,隨即後退到第一排士兵之後。如此不斷反覆,雖然狼羣越攻越近,倒也一時無法抵到發起攻擊的程度。
又是兩個循環後,身後已是軍營,此時整個軍營都已經戒備森嚴,營寨上滿是士兵,一個個箭上弦刀出鞘,隨時準備作戰,只是大門仍敞開着,等待衛長風等人退入。
李參將見離營寨已經不遠,一聲號令,五排士兵弩箭齊發,箭如狂風,數百隻狼撲倒,其他狼紛紛後退,衆人一起向後跑去。
衛長風本想和童浩然並肩斷後,畢竟童浩然的槍威力十足,自己的太阿劍無堅不摧,方纔他與童浩然在狼羣中配合默契,如心有靈犀一樣,想一童浩然也會主動斷後,只是他雖位在斷後的位置,卻不見童浩然。
他有些奇怪的擡眼看去,卻見童浩然正向營內跑去,居然是一馬當先。
衛長風更是奇怪。童浩然可不是當先逃命之人,這是怎麼了?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反正離軍營這麼近,誰先誰後倒也是無所謂的事,他橫劍斷後,緊隨着最後一個士兵退入營門,與此同時,營門急關。
幾乎就在營門關上的同時,數只獠狼已經撲到門前,尖利的獠牙咬上門上,咯吱作響,聽得人牙齒髮酸。
衛長風才一退入營中,一個傳令兵已經撲上前來,圍着衛長風上上下下的看。衛長風大是不滿,斥道:“有什麼話快說,看什麼看!”
那傳令兵嚇了一跳,急忙辯解:“小的奉白起白將軍命令,讓小的在衛將軍一退入營立刻查看衛將軍是否受傷,然後回報。”
衛長風不由一笑。心知白起代他指揮,無法分身,心中卻又惦記他的情形,所以派了個傳令兵專門候着,他只得向傳令兵道歉:“如此,我錯怪你了。告訴白將軍,我毫髮無傷。”
那傳令兵答應一聲,轉身就跑。
衛長風掃了一眼四周,只見四下裡營寨上人頭林立,漢軍士兵全體出動,在寨上防守,外面狼嚎聲如狂風怒吼,這一回作戰,真是驚心動魄。
他正要去白起處接回指揮權,猛聽得左手邊寨上發出一片驚叫,衛長風急忙看去,只見十幾個士兵正指着外面大聲叫嚷。
衛長風急步衝上營柵向外看去,只見下面,成百上千的土狼居然在疊羅漢!
沒錯,是在疊羅漢,五六個土狼擠在一起,三四個土狼跳在這五六個土狼背上,接着,或是土狼,或是獠狼,跳在最上面向營柵頂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