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趙自安一拍桌案,怒喝道:“衛長風,此前城頭危急,孫牙將命令你們上城協防,你爲何力主開城出擊?你一個小小伍長,居然在那樣危急的關頭擾亂軍心,明明的東胡騎兵就在城門之外,你卻要開城,你是何居心?!這明明的就是想要放東胡人入城!你還有何話可說?!”
哄的一聲,四下裡衆將校立時亂了起來。除了孫禮和白起,其他將校雖被招來,卻並不知道這當中的隱情,當聽得衛長風是衛青之後時,還很有幾個將領對趙自安腹誹,不知趙將軍爲什麼要這樣對付一個名將之後、小小的伍長,但趙自安這番話一說,將校們立時明白了,刷的一聲,一名參將抽劍出鞘,叫道:“讓我來殺了這個奸人!”
一邊上,另一名參將一把拉住他:“張參將,這等奸人,一劍殺了不是便宜了他?等將軍處置吧!”
那張姓參將這才恨恨的歸劍入鞘,說道:“不錯,這奸賊該千刀萬剮了纔對!”
“讓他當箭靶子,把他亂箭穿心!”一名都統叫道。
“把他從城上拋下去!”
“燒死他!”
衆將校紛紛叫嚷着,一時間羣情激憤,抽刀的抽刀,拔劍的拔劍,大有把衛長風當場剁成肉泥的趨勢,衛長風幾次開口,都被衆人的聲音壓了下去,根本無人理睬他說了些什麼。
趙自安冷冷的看着衛長風,他現在還不想如衆將校一樣主張立刻殺了衛長風,他心裡自有打算,一片混亂中,他揚聲說道:“衛長風,你是主動招認呢,還是要上刑?是誰派你打扮成敗兵混進來的?你有何任務?有沒有同黨?如實招來,我讓你死的痛快些!”
“把他帶來的那些人都抓起來!”孫禮受到趙自安的啓發,立時頓悟,叫道:“他帶來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同黨!”
衛長風大驚,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連累了別人。“我不是漢奸!”這已經是他第四次說這話了,但如同前三次一樣,無人理睬他。
“既然讓他招認,各位是不是安靜下來聽他說話?”人聲鼎沸中,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這聲音本不是很大,但這句話說的卻十分在理,聽到的人紛紛停止了叫嚷,其他人發現同僚不出聲,也紛紛住嘴,大帳內一時安靜下來。
衛長風向白起感激的點一點頭。方纔那句話,正是白起所說,如果不是白起,他只怕連自辯的機會都沒有,不但自己會被處死,只怕那幾十個敗兵也一樣會被處死。
趙自安看了白起一眼,不動聲色,但他的心裡對白起卻很是不以爲然。此前孫禮已經報告,說白都統居然在城上危急時不是立刻聽令救援,而是主張要聽一聽衛長風要求開城出擊的理由,這能有什麼理由?不就是拖延上城救援的時間嗎?這麼明顯的拖延時間的意圖,白都統怎麼看不出來了?現在白起說的這話聽來好象在理,但衛長風哪裡要招認了?白起的意圖很明顯,是給衛長風一個自辯的機會。不知道白起爲什麼這樣支持衛長風?難道。。。。。。
“將軍,”衛長風打斷了趙自安的思緒,“末將主張開城出擊是事實,只是,末將不知將軍爲何以爲這是做漢奸?”
趙自安被衛長風氣樂了:“衛長風,你裝傻是不是?我方纔說的很清楚,東胡軍就在門外,你開門不是要放他們進來?我看你還能怎麼裝下去?”
衛長風也笑了,微笑:“將軍,如果末將是想放東胡人進來,那麼當城門洞開時,末將又爲什麼捨命擊殺已經進入門洞的東胡騎兵?又爲什麼以軍旗爲繩繫住城門,阻擋東胡軍?”
趙自安立時語塞,不由得向孫禮看去。
孫禮臉色尷尬,低聲道:“這些事,末將不知情。”
“末將知道。”白起在一邊接過話來,“這也正是末將當時主張聽一聽衛伍長要開城出擊的理由的原因。”
大帳內靜悄悄的。一衆將校看一看趙自安,看一看衛長風,看一看孫禮,看一看白起,一時間大家都有些迷惑,不知這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白起三言兩語的把此前衛長風伏在門洞內裝屍體突然殺死東胡軍騎兵,又以東胡軍戰馬反衝東胡軍以及割旗爲繩,繫住城門的事情說了一回。
趙自安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現在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他至少知道,的確有人在城門洞內裝死擊殺了東胡騎兵,挽救了城門,這也是他親眼所見,但他不知道這人是不是衛長風。究竟是白起和衛長風利用這個事情合謀編造事實,還是孫禮在栽髒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