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可觸碰
隨着那個人的手勢,那些天隱道老者動了,他們動的不是身體,是漫空陡現的虛影。
那些虛影形同意念,縹緲卻又存在得那麼真實。
虛影在慢慢變得清晰,形成了顯得真實的一個完整的天地。給人的感覺,天地在瞬間便已斗轉星移,從天穹的雲朵到山川萬物,不再是開始的了。完全是一幅陌生的景象,而包括靈棚在內,所有帝王谷強者都身處天隱道的意念虛影裡。
轟隆隆!四方山嶽懸浮虛空,山體倒置,流水也由地面向空中倒流……整個空間的自然法則居然被天隱道所逆改。帝王谷的強者們無不倒吸涼氣,措手不及之下,頓時頭下腳上,失去了重心與平衡,飄蕩在了虛空之中。這樣一來,他們的戰魂力便無從產生攻擊之力。
嗡……破除一切的力量波動從天隱道身上散發而出,世界法則已經被他們所掌控,連三個執法長老,都不能抗拒法則的改變,可憐帝王谷那麼多的強者,此刻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只見那些帝王谷強者,開始在虛空裡不受自己控制地旋轉,現在不要說他們無法使出戰魂力,就是站立地面,只怕也會暈頭轉向,站立不穩。
當然,永存天道的可怕威力遠不僅僅如此。眼下的情況,充其量也就算是熱身運動。可是帝王谷的強者卻已經招架不住了,不過,還不能對他們產生傷害和絕對性的威能壓制。
是故,那些天隱道老者的雙手動了,奇妙的手勢,釋放出更爲奇妙的具備銀色流光的紋路,往上空匯聚。聲勢浩大,而又絢麗至極。
紋路成幾何倍數擴散,立刻便成了銀光鋪灑的世界,先前被逆轉的時空法則悄然消失,意念虛影自然不復存在。噼哩啪啦,帝王谷的強者們十分狼狽的摔倒地面,個個弄了個灰頭土臉。
咻咻!帝王谷的衆強者還沒站穩腳跟,鋒芒的寒意突然鋪天蓋地存在。銀光由匯聚的整體又突然分裂成萬千鋒銳的線條,不存在刀劍的形狀,卻分明是刀劍才具有的森森殺氣,處處透露致人於死地的危險。
靈棚經此折騰,早散成了一堆垃圾。裝殮方成雄的棺槨在空中亂飛,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那棺槨沒人接住,摔在地面,連同方成雄的遺體,必定會粉身碎骨。那些天隱道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們想知道,棺槨裡有沒有方成雄,或則,裡面的方成雄是否已死。
不管是帝王谷的神秘高深已久,還是那些天隱道疑心太重,總之,他們在骨子裡不相信方成雄已死。那麼,現在就是一個能夠得知結果的機會。
只是,腳踏實地的帝王谷強者們,再不是吃素的了,刀聲雷鳴,劍吟如龍,刀劍契合得十分精妙,幾百帝王谷的強者,刀劍催動戰魂力,達成了嚴實厚重的防禦屏障。
嘶啦——布帛撕裂聲四起,但撕的不是布帛,永存天道的力量撕裂了空間排列,使得空間陷入了渾沌迷亂的地步。
明確的說,帝王谷強者們的合力防禦,正在接受極限的挑戰。
因爲永存天道之力,具有分解的作用,平整的地面一接觸永存天道,立刻化爲了塵埃,接下來石頭花草樹木,只要與永存天道一接觸,就盡數被分解成齏粉,隨之消弭在虛空裡。
很快,永存天道和帝王谷強者們的防禦形成對抗。狀若大網的銀色流光籠罩向帝王谷的強者們。
與此同時,帝王谷強者至少二十人已是騰空而起,迎擊永存天道的籠罩。
沒有驚天動地的力量震盪聲,甚至看不到丁點血腥暴力的場面,可是所有帝王谷的人都如同白日見鬼一樣,那種驚恐的表情,已是驚恐得不能再驚恐。
因爲能夠分解萬物的永存天道,對人體同樣屢試不爽,那些迎擊永存天道的帝王谷強者們,一旦進入永存天道的力量範疇,他們的身體在肉眼可見中化爲了虛無,且無一倖免。
這樣一來,如果永存天道繼續往下籠罩,帝王谷只怕再無一人生存。
只是那些天隱道好像並不想把帝王谷毀滅殆盡。嗡!又是一聲力量低沉的波動,永存天道的力量在空間成了褶皺的聲紋,浮現在帝王谷強者們頭上兩米處,如同水紋微波,竟然是懸停虛空,不再下落。
那個天隱道冷笑的掃了一眼帝王谷強者們,最後目光鎖定三個執法長老,以不容辯駁的語氣道:“我說最後一次,你們把方牧是交?還是不交?”
受傷的三個執法長老嘴角還掛着血漬,聞言卻都倔強地挺起老邁的腰板,居中執法長老沉聲道:“我帝王谷從未妥協過,永存天道又怎樣?你們可以將我們滅殺乾淨,但老朽要告訴你們一聲,就算你們讓帝王谷雞犬不留,也同樣達不到你們的目的。”
那個天隱道卻臉顯不屑,道:“要滅殺你們,實在是小菜一碟,但更怕髒了我們的手,再說,我們志在暗天,不是志在帝王谷。而且,你們不交出方牧也沒關係,我們可以自己去找。”
三個執法長老鐵青着臉,但,無話可說。他們自問沒有誰可以不被永存天道分解,事實上如果去抗爭與送死毫無區別。
那個天隱道說完,得意的臉上突然有了變化,他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方成雄的棺槨還在虛空裡旋轉,永存天道已經靜止不動,那麼它的旋轉並不是永存天道所造成。換句話說,棺槨本身在被某種力量支配,而且連永存天道都不能干預。
會是什麼力量呢?那力量又來自哪裡?
難道方成雄真的沒死?
疑問的存在一旦顯得具體,人就會產生想知道答案的迫切心態。
此刻,那些天隱道的心態就是如此。
那個天隱道使了個眼色,登時有十幾個天隱道沖天而起,他們這次使用了他們的紅色拂塵,如同十餘朵綻放的紅菊花。紅的刺眼,也紅的血腥,因爲那拂塵,是他們殺人的利器。並且,從來不曾落空過。
呲啦啦!紅色拂塵完全覆蓋了棺槨,足以毀天滅地的永存天道力量實實在在加諸在了棺槨上面。按照常理,棺槨經此一擊,理應粉碎的一塌胡塗纔對。
可是結果卻超出任何人的想象。綻放的拂塵突然不再具備力量,拂塵絲根根寸斷,隨風四散飄落,那棺槨,竟然不見絲毫改變,依然還在兀自旋轉不停。手握光禿禿拂塵柄的那十幾個天隱道沒有因此退卻,反而去勢更急,轉瞬間便已圍攏了棺槨。
他們始終和棺槨保持着三米之距,憑天隱道的實力修爲,竟然也是再難有寸進。於是棺槨的神秘跡象,引起了所有人的震驚和猜想,帝王谷強者同樣不知道棺槨的秘密,自視甚高的天隱道現在都在暗暗倒吸涼氣。他們這個時候才發覺,爲了得到暗天,這次冒犯帝王谷,會不會是一個錯誤?
圍攏棺槨的十幾個天隱道面如土色,他們身體不受控制的隨同棺槨旋轉,無一例外,他們發自內心的驚駭盡顯眼底。能夠讓天隱道中的強者害怕,那麼棺槨的可怕之處,就可想而知了。
下一刻,轟的一聲,震動波自棺槨釋放,並不瀰漫四野,好像震動波的目標僅僅是那十幾個天隱道。
是以,十幾個天隱道軟綿綿的往四面就散射開去。他們是乎不再有戰力,臉色同他們的鬚髮一樣蒼白。
怒喝連連炸響,二十餘個天隱道化身爲空中殘影,幾乎在一個時間點挾怒出擊,這次他們的紅色拂塵緊緊擰起,如同一把把紅色血劍,氣吞山河的斬劈向棺槨。
劃過的紅色弧芒,在無以復加的速度裡疊加,染紅了空際。由於速度太快,那紅色就好像靜止在那裡,而且毫無變化。
可事實上,每一個天隱道手裡的拂塵在極短時間裡揮出了一千道力量疊加。這樣的力量疊加,就算光明境巔峰強者,也不是一合之將。對於棺槨,可能它的神秘到該結束的時候了。
天隱道那邊,除了受傷的十幾人和現在出手的二十幾人外,就只剩下二十幾人沒有動手。如果這一輪攻擊無果,天隱道此行,就白來了。是故他們隱隱就有了緊張的心態。
防禦帝王谷的詛咒大陣,還在因爲被攻擊而持續震響,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敢冒犯帝王谷,一定來頭不小。
到了其他勢力涌入帝王谷,天隱道就失去了先到的優勢了。如果因爲棺槨,而失去從方牧身上得到暗天的先機,可是大大的憋屈。所以,一個天隱道喝道:“去找方牧!”
殘影如織,又有十幾個天隱道在原地消失。宛若輕煙,撲向帝王谷腹地。
議事廳門口,十三個荒疆彭家的馭靈者沉默的坐在兩側,他們對帝王谷外的響動,以及帝王谷強者與天隱道的交手,他們都置若罔聞。
我爲劍狂大馬金刀的居中而坐,背向門外,那架勢狂妄而自信。
不管怎麼說,他們在等人。把方牧當作朋友的馭靈者,身爲方牧奴僕的我爲劍狂,他們現在是在盡他們的職責。
呼呼——十幾個鬚髮皆白的仙風道骨的老者出現在了馭靈者的面前。我爲劍狂沒有轉身,開口道:“你們想得到暗天,那麼你們有沒有想過,憑你們,是否有得到的把握?得到後,又是否有保護暗天的能力?”
哈哈哈!十幾個天隱道高聲大笑,一人道:“我就不跟你墨跡,你除了告訴我們方牧在哪裡外,其他的你無需知道,也無需管。”
我爲劍狂也哈哈大笑,道:“我可以告訴你們我主人在哪,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主人是不可觸碰的。雖然他處在昏迷之中。”說完,他緩緩站起,再慢慢轉身,用右手一指議事廳,接道:“主人就在裡面,你們要見他,我會允許。我實在不想和你們動手。”
那些天隱道心中一陣竊喜,心說是這個傢伙害怕了嗎?
可我爲劍狂馬上補充了一句,差點氣炸了那些天隱道的肺。因爲我爲劍狂說:“因爲你們實在太遜,我不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