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夏蝶
美少女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嗯，一個好聽的名字。我們是該互相認識了。我叫夏蝶，你也可以叫我小碟。我很高興能認識你。”
方牧報以微笑，對於女人，他天生沒有免疫力，何況是一個女孩子笑魘如花的面對他。方牧語氣透着溫柔：“我想問一下，你住在哪裡？做你的陪練，我需要做些什麼？”
夏蝶忽閃着動人的美目，不與方牧作眼神的交流。口中卻說：“我當然住在明月城裡，做我的陪練嗎，也就是陪我扎扎銀針，試試丹藥。”
方牧心神一動：“你是學醫的？”
夏蝶抿嘴笑道：“對啊，你怕了嗎？但你答應過的，可不許拒絕我。”
方牧搖搖頭、：“我當然不會拒絕，我只是在想，和你們一起，我們就能進入明月城嗎？”
夏蝶連連點頭：“當然沒問題，而且入城後，說不定她的病可以治好嘞。”說着，她指了指那個女人。
方牧不再說什麼。眼下，他已把能治好那個女人作爲了自己的堅持目標。
三人出森林的途中，遇到過一些戰獸，但它們一見方牧，都兇性全無，卻是俯首貼耳地遠離，在遠離之前，無一不對方牧歡聲嘶叫。這一情況令閱歷頗深的醜婆婆都不知究竟。
最終，三人順利進入了明月城。
花香路盡頭，花香谷入口，卻步齋。是三人要到達的目的地。
卻步齋不是很大。朱漆大門敞開，裡面人聲吵雜。竟有不下百人在排隊。空氣中卻是藥香瀰漫。看起來，卻步齋是處治病救人的醫館了。
“這家醫館爲什麼叫卻步齋呢？”方牧忍不住問夏蝶。
夏蝶得意地道：“意思就是死神卻步，充分證明了這裡的主人醫道高超，且無比自信。”
“敢言死神卻步的醫者，放眼天下，只怕都少之又少。這裡的主人，自信從何而來？”方牧動容，不由脫口問道。
夏蝶的神色更爲得意：“因爲這裡的主人是不死手。同時也是我的家。”
方牧大爲驚訝：“那麼，不死手是你什麼人？”
夏蝶神秘兮兮：“我不告訴你。但你作爲我的陪練，我首先要安排你們的住處，跟我來吧。”
方牧揹着那個女人在跟着夏蝶的時候，仔細打量了院落中的情況。那百餘看病之人，無一不是病入膏肓的模樣，所謂的嘈雜就是他們的咳嗽聲、病痛**聲、以及處於迷糊狀態之人的胡言亂語。他們在強忍着病痛的折磨，有序地排着隊。病態深刻的臉上，卻都洋溢着希望的光彩。好像只要來到這卻步齋，他們暗淡而終的命運就會改寫。
能給病人如此希望，那麼這裡的主人，他的醫術應該確實不凡。
但方牧沒有看見這裡的主人，只見一名年輕的灰衣女子在爲病人一一登記，另外一名同樣的年輕女子則在發給大家號碼牌。接着拿有號碼牌的病人被兩個灰衣女子引領去了不同的房間。
夏蝶最終把方牧帶到了一個靠窗的二樓房間，她狡黠地道：“陪練是有報酬的。因爲你吃住在這裡，所以兩下抵消。我不用給你報酬，你也不用給我房租和生活費。”她瞄見了方牧的不忿，忙又補充一句：“當然，我另外會給你每月一個金幣的零花錢。還有這個女人會得到治療，如果你表現好，就免費了。”
方牧卻笑了：“我不差錢，你就是一個子也不給，我也無所謂。只是你看起來年紀輕輕，卻十足的地主婆嘴臉。”他加重了語氣：“我，很失望。”
夏蝶忍不住俏臉一紅，輕啐了一口：“你知道什麼，我這是先小人後君子。你把她安置好吧，從明天起，你就要正式履行作爲陪練的職責。”接着她優雅的一個轉身，丟下一句“明天見”便一陣風地消失了。
方牧自個兒找到了澡堂，他看木桶裡有熱水，便找了一個木盆舀滿熱水回到房間，把門緊緊關了起來。
方牧麻利地脫掉牀上那個女人的衣服。立時一具女性的酮體不着寸縷完全展現在方牧面前。只是她沒有了女性的吸引力，僅僅只是具備着女性的特徵。
她肌肉鬆弛，皮膚如同七八十歲的老人。相信任何男人見了，會低頭默哀三 分鐘，而後虔誠地離開。
方牧平靜的提起熱水木盆中的洗澡帕，擰去多數的水，接着開始給那個女人擦拭身體。方牧小心翼翼，擦得十分認真，對那個女人身上的每寸地方都不放過。但方牧眼神純淨無邪，分外明亮。他所做的，好像是面對他最親近的長
輩。其實方牧已經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從帝王谷到明月王朝的路途中，只要
碰到有流水的地方，方牧都會找個隱蔽的地方給那個女人擦洗。
當然，方牧在那個女人昏睡時纔去做那件事。固然一方面昏睡中的那個女人雷打不醒。另一方面那個女人再怎麼不濟，她清醒的時候是絕不允許方牧這麼做的。
方牧嫺熟的擦拭完那個女人的身體，又給她穿好衣服，蓋上薄被。
方牧把那個女人安頓好了後，在城中的店鋪買了一身衣服換上。方牧的確不差錢，他所買的衣服是價值不菲的紫色華服。
古語人靠衣裝，馬靠配鞍，真是一點不錯。換了衣服的方牧如同換了一個人。現在看上去容光煥發，英氣勃勃。走在大街上那回頭看他的女子實在不在少數。
方牧是第一次見過繁華的城中貿易集市，因爲好奇心的驅使，他便多玩了會兒。待他回到卻步齋，先前所見的病人都已經安置完畢。四名年輕的灰衣女子無所事事，正在閒聊。看見方牧走進來，她們眼前全都一亮：真是好有魅力的少年。
“這位公子，來我們卻步齋有什麼事嗎？”四人之中那個自認相貌出衆的柳眉鳳目的灰衣女子嫣然笑問方牧。
方牧從對方的眸子裡感到了熱情，以及熱情之外一種對他來說的不明不白的東西。方牧忙道：“這位姐姐，從明天開始，我就是夏蝶姑娘的陪練。以後大家見面的機會很多，還請幾位姐姐多多關照。”
灰衣女子笑顏如花的臉突然變得僵硬，旋即多了古怪和不解：“你爲什麼要做陪練呢？你怎麼就要做陪練呢？”她語氣充滿了情緒，看樣子委實是在替方牧鳴不平。
方牧不由忐忑，他從灰衣女子的話中嗅出了某種不安。忙問：“怎麼，這位姐姐，做夏蝶的陪練有什麼不對嗎？”
灰衣女子輕嘆了口氣，連連道：“不可說，不可說。”但方牧從她眼眸裡看到了憐憫與無奈。
方牧是何等聰明，他壓低聲音道：“姐姐既然知道，你告訴了我，也就你知我知。我往後會時時念着你的好。”
灰衣女子燦爛而笑。低聲道：“本來這件事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可誰叫你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哥呢。我就勉爲其難地說給你知道吧。”
方牧豎起耳朵，臉上的笑充滿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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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牧還沒起牀，便早早的被夏蝶的敲門聲驚醒。方牧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感到有些發怵。因爲昨天那個灰衣女子說了，給夏蝶做陪練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只是每個人乾的時間都不長。無一例外，他們都是承受不了夏蝶的手段而不得不離開。在離開的時候，他們已是體無完膚，傷痕累累。
方牧自認不是皮糙肉厚之輩，真不知能經受夏蝶幾個回合的折騰。他真想越快越好的從這裡溜之大吉。但想到爲了治療那個女人，他咬咬牙，最後下了決心，不管夏蝶的手段如何厲害，自己也要硬扛。
方牧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門，笑容可掬地道：“我的職責要開始了麼？” 夏蝶愣了一下，但馬上笑得沒心沒肺，且一臉得意“想不到你換了一身衣裳，看起來真不錯。好了，跟我來吧。”
方牧被夏蝶帶到的地方，居然是住有病人的病房。
病房中放有三張病牀，牀上的三個病人都面如土色，呼的氣兒多，吸的氣兒少。此時，病牀前站立着一個清瘦的老者，他面無表情，是乎世界的一切都已經不能讓他動容。但他身上的儒雅和他非常專注的神情卻很能打動人。
老者左手的食指豎起，卻是有三根細小的紅繩系在他的食指之上，而紅繩的另一頭是分別系在三個病人的脈門。
老者雙目微閉，他的整個心神都在爲感覺三個病人的脈搏而聚斂。他竟然能以懸絲問脈的方式同時檢查三人的脈動，從而得知其病情，這種本事可以說是天下少見的醫道高手。
夏蝶並不急着進去，她停在門口，也示意方牧不要出聲。
下一刻，老者左手食指陡地一抖，三根細繩化爲齏粉。隨之他身影若風而動，整個病房全是他的影子。他帶起的風勁令病房之中風聲大作。有如突如其來的風暴。
方牧看不清老者的出手，但卻確實是倍感震驚。
俄頃，一切歸於靜止。老者心平氣靜的掃視了三個病人，淡淡地道：“你們雖然已病入膏肓，但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你三人身體的去病經脈相連的穴道都被我點過一遍。休息一晚，明天這個時候，你們致病的毒素會集中在一個點。到時我給你們放血，毒素隨血流出，便有望治癒。”
三個病人無不喜極而泣，即便身體還十分虛弱，都在不住的道謝。
“老爹。”夏蝶甜甜的叫聲讓老者轉過身來。他看見夏蝶時，毫無表情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看見方牧時，他的微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審視和幾分玩味的目光。
“小蝶，你終於找到了陪練？”老者問話時沒有一點情緒波動，但方牧聽得出來，夏蝶尋找陪練的困難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難。由此推測，灰衣女子告訴方牧的都是真的了。
夏蝶吃吃笑道：“老爹，這個陪練不錯吧。”
老者皺皺眉頭：“小夥子細皮嫩肉，身體健康。但作你的陪練，還不好說。”
夏蝶撒嬌道：“老爹，你不要這麼講嘛。會嚇着別人的。不過，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老者出乎意料的哦了一聲。夏蝶得意地道：“因爲我和他有個交換條件。”
老者表現出了興趣：“說來聽聽。”
夏蝶當下就把方牧與自己的約定說了一遍。
老者再度望向方牧的目光不再冷冰冰，是乎語氣也有了一些緩和：“你，是一個不多見的男人。即便年紀輕輕，但看得出來，你是個多情種。雖然你要救的人狀如老嫗，可從你對女人的態度來看，或許在將來，女人會成全了你，也會束縛你。”
說完，老者問道：“那個女人在哪裡？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