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霧山莊,在這蒼茫遼闊的南荒界,只能算是一方極不入流的勢力,平時在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勢力面前耀武揚威倒還可以,可若是真碰上什麼強橫的勢力,那便只有向斯諾學院求救這一條路了。
此時的寒霧山莊正被人以鐵桶之陣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看似情勢危及,實則有驚無險,倒像是被人給囚禁了一般。
寒霧山莊莊主名叫秦平,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蓄着兩撇八字鬍,眼珠子有事兒沒事兒總是滴溜溜轉,一看就是個精明的人物。
排場闊氣的大廳裡除了秦平和一班鶯鶯燕燕的侍女之外,還有一名身形威猛的漢子,胡茬根根如尖針倒立,雙眼如炬彰顯着精氣十足,懷裡摟着一名媚眼如絲、肌骨嬌俏的侍女上下其手。
“二洞主,我們寒霧山莊和雲崖洞那可是遠日無冤近日無仇啊,在下素來敬仰雲崖洞二位洞主的威名,佩服不已,從來不敢造次,二洞主可一定要給在下留條活路啊。”秦平一臉諂媚的說道。
“秦莊主請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雲崖洞只是想借貴寶地了結一樁恩怨,待此事一了,便會離開,絕不會尋秦莊主的晦氣。”威猛漢子眉宇之間,盡是輕視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二洞主,求救的任務在下已經發布出去了,斯諾學院的學生應該很快就會來到,對於此事,在下可是積極的配合啊,二洞主應該也看在眼裡吧。”秦平長出一口氣,說道。
“嗯,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秦莊主幫了我們雲崖洞這個大忙,我們兄弟自然也不會虧待了秦莊主,等我斬殺了那無知小賊,定會好好補償秦莊主的。”威猛漢子點頭說道。
“補償就不用了,二洞主能到我寒霧山莊來做客,真是蓬蓽生輝,在下不勝榮幸,這是二洞主看得起在下,哪裡還需要什麼補償,在下預祝二洞主行動順利,好好收拾了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秦平附和道。
“嗯,秦莊主倒是很會享受啊,這小妮子不錯,我和這小妮子有要事要做,若是斯諾學院的學生到了,還望秦莊主代爲通傳,多謝了,哈哈。”威猛男子大笑着起身,又在懷中女子的酥軟處狠狠捏了一把,拉着女子去了秦平專爲自己設下的客房。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雲崖洞袁天罡、袁宏道兩兄弟的鼎鼎大名,哪是我秦平這等小人物能得罪的起的,我也是沒辦法啊,還望院長大人他日得知此事,不要怪罪纔好。”威猛男子走後,秦平一臉愁容的自言自語道。
原來,這威猛男子,便是南荒界雲崖洞的二洞主袁宏道,也就是那袁風、袁浩二人的叔父,袁氏兄弟在整個南荒界也算是風雲人物了,雲崖洞的實力不知道要比寒霧山莊強上多少。
身爲雲崖洞洞主的袁天罡,一雙兒子都是折損在了斯諾學院,歸根結底都是那吳歡惹的禍,這口氣又如何能夠嚥下?
因此便是密謀了這一處詭計,派出袁宏道率衆假意攻打寒霧山莊,實則卻是逼迫秦平向斯諾學院發佈求救任務,這時間好死不死,剛好是輪到吳歡去接任務的時候,而那任務也是絲毫不差的交到了吳歡手中,一切,只因那學院之中負責發佈任務的老師也是袁家的人。
由此可見,其實斯諾學院和雲崖洞之間即使算不上特別交好,卻也沒有什麼矛盾,諸葛蒼龍說這一次吳歡闖下了大禍也並不是無的放矢,牽一髮而動全身,直接是將雲崖洞逼到了斯諾學院的對立面上。
……
“前面就是寒霧山莊的地界了,竟然是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看來這一次,秦平這老小子可真是攤上大事兒了啊。”近在十里之遙的時候,楚鶴指着寒霧山莊的方向說道。
“若是對方真要動手的話,我們這些人過去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吧?”吳歡疑惑道。
“咱們這次來可不是爲了幫着寒霧山莊打架的,只是代表學院出面調停而已,說起來,還是雪兒面子大,和學院負責發放任務的老師熟識,纔會替咱們攬下這個輕鬆的差事,這種任務可遇不可求,攤上了就是個大便宜,就是走一趟而已,不會有什麼風險,回報還特別高呢。”楚鶴笑道。
任寒點頭,暗道一聲原來如此,不過心中卻總是惴惴不安,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理由,那就是圍攻寒霧山莊的數千人馬中,縱使是有着滔天的殺氣被死死的壓制着,但那殺氣卻是對外,而不是對內。
募地,任寒想到了初次見識宏觀控制生衍法時,戰神非攻所留下的圍點打援四個字,莫非這些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寒霧山莊,而恰恰是前來支援的他們,想到此處,任寒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寒霧山莊秦莊主何在,請出來說話!”不知不覺,任寒等人已經是行至寒霧山莊山口,將身形立於一座山巔之上,楚鶴高聲喝道。
唉呀媽呀,這羣爺爺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都趕着投胎麼?
楚鶴話音傳入耳中,秦平一臉無奈的暗暗想到,旋即一咬牙一跺腳,便是來到了袁宏道的門外。此事怨天怨地,可別怨到我秦平頭上,大不了,明年的今天,我秦某人多給你們燒些紙錢,進炷高香。
“二洞主,斯諾學院的學生們已經到了。”秦平在門外恭敬的說道。
“嗯,來得好!”袁宏道滿意的應了一聲,過了不一會兒,便是摟着那衣衫不整的女子出了房間。
“秦莊主就不必出面了,姑且迴避吧,此事交由我雲崖洞來處理,另外,這小妮子我要了,秦莊主不會不給面子吧?”袁宏道微微眯着眼睛問道。
“不敢,不敢,二洞主喜歡那便儘管帶走,這小妮子真是洪福齊天,纔能有此造化,在下面上也是大爲有光啊,哈哈,在下恭送二洞主。”秦平心中萬分肉痛,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答道。
“爾等何故要圍困寒霧山莊,可有主事者出來說話?”正當袁宏道走出山門時,楚鶴又是一聲大喝。
“斯諾學院的學生?姓甚名誰,報上名來,我們江湖幫派之間的爭鬥,學院也不好出面干預吧。”袁宏道笑笑的說道。
眼見袁宏道與那女子的狼狽模樣,任寒等人都是眼神一凝,楚鶴繼續說道:“我叫楚鶴,這位是任寒師弟,這位是吳歡師弟,這位……這位是任傲師弟,不知閣下是哪門哪派?
我們四人接了寒霧山莊的求救任務,特來調停,寒霧山莊與我斯諾學院交好,寒霧山莊有難,學院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還望閣下看在我們斯諾學院的面子上,不要與寒霧山莊多做計較,凡事點到爲止,切莫自找麻煩。”
楚鶴原本還是和顏悅色,言語客氣,但是當看到袁宏道那副模樣之後便是禁不住火氣上涌,說了幾句傲氣的話。
“哦,原來還有這回事,那倒是在下處事魯莽了,忘記了還有斯諾學院這麼霸道的存在,什麼仇啊怨啊,只要和斯諾學院扯上關係,那便是都只能忍氣吞聲,諸位,可否下來說話,我給斯諾學院一個面子,諸位是不是也要給我這個長輩一個面子,這樣居高臨下的和一個長輩說話,很爽麼?”袁宏道語氣不善的問道,雙目之中一道精光,直刺楚鶴。
楚鶴倒也硬朗,毫無畏懼的與袁宏道對視,可畢竟修爲尚淺,不過短短一瞬的時間,便是敗下陣來,被刺的睜不開眼。
“走,下去就下去,在整個南荒界,敢對斯諾學院不敬的勢力可沒有幾處,倒也看看這人是何方神聖!”楚鶴怒道。
“等等,當心有詐。”任寒出聲說道。
“你也感覺出來了?”吳歡轉頭,低聲問道。
“感覺出來什麼?”楚鶴不解的看向二人。
“圍困寒霧山莊的這些人,殺氣卻並未向着寒霧山莊,倒像是在向着我們。”任寒點頭解釋道。
“放棄這次任務,撤!”吳歡乾淨利落的說道。
“來不及了。”任寒搖了搖頭,一雙冷目緊緊的將袁宏道給盯着。
原來,就在那說話間,圍着這座山頭,已經又閃身而出數千人,而圍困寒霧山莊的那數千人也是一臉殺氣的朝任寒等人圍了過來,袁宏道看向任寒等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戲謔。
他不恨吳歡,反倒是有些感謝吳歡,大哥的一雙兒子一個死一個廢,那麼自己的兒子可就有機會爭奪下一屆的洞主之位了啊,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的話,吳歡必須死!
“是公怨還是私仇?若是和學院有隙,恐怕也找不到我們頭上來吧。”任寒淡淡的說道。
“唔,你小子倒是個明白人,可惜了,今天還是要陪葬,我是雲崖洞的二洞主袁宏道,吳歡,我等你很久了。”袁宏道衝着任寒點了點頭,卻是將目光鎖定了吳歡。
“原來是袁家的人,果然陰魂不散啊,我這個人還真是點子夠背,這次又要拖累大家了。”吳歡苦笑道。
“袁宏道,我們斯諾學院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你那兩個侄子一死一廢,說起來都是活該,怨不到吳歡頭上,你這般公然設計報復我們,就不怕學院將你們雲崖洞給滅了麼!”楚鶴冷聲喝道。
“你這等不如流的人物還是給我閉嘴的好,當真以爲擺出斯諾學院的名頭,就可以在南荒界橫行無忌了麼?學院的規矩大還是我雲崖洞的人命大?任寒、吳歡,我很看好你們兩個,怎麼,下來聊聊?”袁宏道卻是連看都不看楚鶴,對着任寒和吳歡,不緊不慢的說道。
“今天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們認栽了,袁洞主說的不錯,人命大如天,規矩再對,總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的話,想如何處理,還請劃出個道道來吧,我們接了就是了。”任寒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