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繼看着南荒老人悲慼的樣子,也是無言以對,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
等到南荒老人哭夠了,纔想起坐在旁邊的祁繼。於是,南荒老人擦乾了淚水,對祁繼說道:“讓殿下見笑了。”
祁繼擺手說道:“紫陽先生真情流露,喪子之痛溢於言表,何來見笑之說。”
南荒老人緩緩點頭,緩和了片刻繼續說道:“當時我看着我兒子一心求死,便停止了對他施救,只能默默地看着他離去。當時我還以爲,我從山族聖地帶出來的劇毒,就會因此煙消雲散,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
祁繼聞言,微微皺眉,不禁問道:“那紫萱呢?”
南荒老人聽祁繼提到紫萱,不禁嘆了口氣,說道:“紫萱她其實是遺腹子。當時我兒子身死之後,我才知道一直照顧我兒子的丫鬟,與我兒子日久生情,暗生情愫,依舊懷有了紫萱。我當時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結果,若不是那個丫鬟怕我責罰與她,想要偷偷溜走,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祁繼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暗歎,“這南荒老人還真是一心全在他兒子身上。那丫鬟平日裡服侍他兒子,南荒老人肯定時常會見到。以南荒老人的醫術,居然沒有那丫鬟已經懷有身孕。可見他一門心思,全都放在兒子身上,眼中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祁繼這邊如此想到,南荒老人則是繼續說道:“當我知道這件事兒之後,我並沒有責怪那個丫鬟。雖然她只不過是個奴僕,但是她懷有我紫家的血脈,那就是我缺月山莊的少奶奶。”
祁繼聞言,不禁輕笑,心裡想到,“人都說母憑子貴,當年的那個丫鬟,就是因爲懷有缺月山莊少莊主的血脈,一下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南荒老人不知道祁繼所想,但卻也是如此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那個丫頭到底是因爲什麼,但她畢竟是紫萱的母親。爲了我紫家的血脈,我每日都給她服食各種靈丹妙藥,就是爲了保住紫萱。更是不想讓這血脈的詛咒,繼續傳承下去。”
說到這裡,南荒老人緩了口氣,說道:“在我的精心看護之下,她們一直都是母女安康。直到八個月後,紫萱平安降生,只是那個女人的命不好。因爲我一直給她服用大補之藥,導致紫萱發育過快,比一般嬰兒足足大了一倍有餘。結果那個女人直接難產身死,就算是我親自出手,也沒能保住那個女人的性命。”
祁繼聽了這話,不禁狐疑地看了一眼南荒老人,總覺得這件事兒有點古怪。先不說南荒老人有沒有能力,救下一個難產的產婦
。就憑南荒老人的本事,在紫萱還沒出生之前,就應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了。
可是南荒老人卻依舊給那女人服用大補之藥,看似是一片好心,但是實際上到底按的什麼心,可就不好說了。
也許是因爲南荒老人覺得這個小小的丫鬟,配不上他的兒子。也許是因爲想讓紫萱成長的更好,而枉顧其母的性命。也可能是因爲種種原因,全都匯聚在了一起,所以才導致的這種結果。
總之,可以肯定一點,一定是這南荒老人下了套,坑死了那個小丫鬟。這件事兒只要明眼人,都應該能看得出來。不過即使看得出來,又能怎樣,誰敢去觸南荒老人的黴頭啊。
只是苦了紫萱,她本就心機聰慧,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一點。不過南荒老人是她親爺爺,一點點將她拉扯大,爲了她更是甘願誰棄鬼泉玉池。她就算是知道南荒老人想要孩子她母親,她生不出仇恨南荒老人的心來。
而南荒老人現在看着祁繼質疑的目光,則是乾渴了一聲,扭過頭去,繼續說道:“紫萱出生之後,我便開始給她服用玉池之水,再輔以各種靈藥。而紫萱也沒有像她父親那樣,一出生便有劇毒纏身。我那時候還以爲,我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將這劇毒從我紫家的血脈之中,完全剔除了出去。”
說完這句話,南荒老人卻是長嘆一聲,“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在紫萱成年之後,她體內也是出現了血毒,而且血毒之力比她父親的血毒還要猛烈。每日只能依靠玉池之水,才能壓制毒性。一直到現在,就連玉池也快要壓制不住了。”
南荒老人說完,便朝着祁繼看來,感激地說道:“不過幸好有你,你可以剋制紫萱的血毒。而且並不是像玉池那般鎮壓,而是完全將血毒剋制,甚至將血毒清理出來。只不過……”說着,南荒老人看向了祁繼。
祁繼現在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了,南荒老人從山族聖地之中,帶出來的劇毒,已經傳了三代,根本就不可能清理乾淨。要不然紫萱也不會在玉池小院混到,說什麼氣血虧損的鬼話,根本就是騙人的。紫萱體內的血毒,肯定是又出現了。
祁繼看着南荒老人,緩緩說道:“只不過紫萱姑娘體內的血毒,伴隨血液而生,乃是先天之毒。只要血液不幹,毒性就不散,我說的對吧。”
南荒老人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在紫靈清除了紫萱體內的血毒之後,紫萱體內的確已經沒有血毒了。不過就是說話的那麼一會兒的時間,紫萱體內的血毒,便有衍生了出來。再加上紫萱氣虛體弱,所以纔會昏了過去。”
祁繼臉色一沉,隨即說道:“我再去爲紫萱姑娘驅毒。一次不行就兩次,等她下次血毒爆發,起碼也要十幾年的時間。”
南荒老人搖頭說道:“你能救紫萱一次,你能救她一生嗎?紫萱的血毒可能會隨時爆發,你能永遠地陪着她嗎?”
祁繼沉默了,對於南荒老人的問題,他只能緩緩搖頭
。
南荒老人隨即說道:“從你對紫靈,還有紫萱的態度,我就看得出來。其實你早已經是心有所屬,根本就不會喜歡上紫萱的,我說的對吧。”
祁繼尷尬地說道:“紫萱姑娘是挺好的,長得漂亮,人又聰明還懂得醫毒之道。只是我早已經與另一個女子有了約定,我祁繼不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
南荒老人點頭說道:“所以,我想與你認個乾親,讓紫萱做你的妹子,到時候也不會有人說閒話了。”
祁繼聽了這話,不禁有些爲難了。南荒老人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認下這門乾親,以後紫萱就是祁繼的妹妹。就算一直跟着祁繼,寸步不離,別人也沒辦法說什麼。
而祁繼對於認下一個乾妹妹,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自己那麼多結義的兄弟姐妹,多了紫萱一個,還真就是無所謂。不過要是讓紫萱總是跟着自己,寸步不離的跟着他,那他豈不是成了紫萱的保姆。不但要時不時地幫助紫萱清理血毒,還要照顧這個義妹的衣食起居,這點祁繼就有點受不了了。
祁繼爲難地看了一眼南荒老人,低聲問道:“紫陽先生,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南荒老人頓時眼前一亮,笑着說道:“的確還有一個辦法。”
祁繼看着南荒老人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南荒老人給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