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寧不凡逃課了,當然逃課的原因並不是沒有課,而是這門課是一門不用考試的思想道德。
作爲一個比較正派的人,寧不凡覺得自己的思想道德素養十分崇高,而且有理想,有志向,甚至距離雷鋒這座大山也只有那麼一點點距離,除了這個內在的原因外,更重要的一點是這門課不會掛科。
不考試自然是不會掛科了。
當然,時刻保持着自我批評與謙虛這種好習慣寧不凡還是有的!
“我思想道德如此之好,上這種課也沒意義,嗯,不過逃課真的太不應該了,算了,就逃這一次吧,下不爲例!”
給自己找了一大堆逃課的理由並且進行嚴肅地自我批評後,寧不騎着自行車心安理得地朝燕京大醫院駛去,在自行車上他腦子裡除了幻想與蘇倩倩以後的美好生活外,還真沒把逃課放在心上……
與蘇倩倩的感情是需要投資的,此刻恰遇蘇倩倩家中大變,身邊肯定需要一個人來陪陪她,即使陪着說說話也是好的。
“boss,加油,早點將landlady泡到手!”
“是啊,老闆加油!”
“大哥,加油!”
停好車在即將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寧不凡心中忽然產生幾許慌亂。
她會不會不在啊?如果在的話,我應該先說什麼?是早上好還是說好巧好巧,你也在這裡啊!
好像這些打招呼的方式都不怎麼樣啊!
這個時候,正踱步不前的時候傳來三聲不同的鼓勵。
媽的,管這麼多幹什麼!拼了!
寧不凡深呼口氣,在衆多狗腿子的煽動鼓勵下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坐在長椅上的蘇倩倩察覺到身邊有人經過,她訝然擡頭正好看到寧不凡。
“你怎麼來了?你今天早上不是有課嗎?”一種說不出的驚喜與不敢置信在蘇倩倩心中浮現,此刻見到寧不凡便如同冬日裡的陽光一般溫暖。
昨晚是她最難熬的一晚,守了一夜也擔心了一夜。儘管她知道這裡是燕京最好的醫院,妹妹出醫療事故的概率極低,但手術室的燈遲遲不亮還是一直讓她心驚肉跳的。
“我過來看看你,至於課的問題,我請假了。”
寧不凡認爲說謊是很可恥的,作爲一個善良正直的人是永遠不能夠說謊的。但是在面不紅心不跳的情況下說謊以後,他反而感到很爽!
難道我不是個好人?不不不,怎麼可能!我可是大好人!
看着蘇倩倩有些擔心自己的表情,寧不凡極力否定。
“哦,請假總是不好的,你已經幫我太多了,不需要再……要不然,我沒辦法還……”蘇倩倩微微低下頭,此時她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寧不凡幫她越多,她就越覺得虧欠寧不凡。
“不用還,反正也不是我的……”這句話一說完,寧不凡猛然醒悟不對頭。
“不是什麼?”蘇倩倩稍稍擡頭,見寧不凡神情怪異,不免很疑惑。
“沒,沒什麼,我覺得你還是去休息下吧,不要你妹妹沒事了,你卻累倒了。”
“我睡不着……”蘇倩倩黯然地搖搖頭不自覺便看了一眼睛手術室。
“叮!”
正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走出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醫生,她,我妹妹還好吧,她……”
“病人雖然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爲首戴着眼鏡的年長醫生搖頭一嘆看了看寧不凡似有難言之隱。
“醫生沒事,你說妹妹怎麼了啊,你說啊……我能接受的!”
“可能這輩子要在輪椅中度過了!”
“什麼!”蘇倩倩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
看着病牀上這個約莫十七八歲左右的憔悴女孩,寧不凡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女孩的臉很慘白,如紙一般毫無血色。
這個花季小女孩在醒來後怎麼才能接受日後的輪椅生活啊?
她這個年紀,應該和其他女孩一樣快快樂樂地生活纔對!
蘇倩倩坐在牀邊流出了淚水,但卻不敢哭,她怕只要自己一哭就會吵到妹妹。
她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妹妹睡得時間長一點,晚一點接受現實,但另一方面又希望妹妹早點醒過來。
“別難過了,她會好起來的。”
“凡哥……你別安慰我,醫生都這麼說了。”
“醫生的話不代表一切,只要還有一點希望,你就別放棄!”
“一點希望嗎?凡哥,你覺得這個世界有奇蹟?”
看着蘇倩倩絕望眼神中那一抹悸動,寧不凡默默地看着窗外,隨後點點頭。
“有的。”
“哦……”雖然知道寧不凡在安慰她,但蘇倩倩心中的難受還是少了一些,她握着妹妹的手,就這樣靜靜握着,眼神如水一般溫柔……
“我先出去下。”
寧不凡覺得自己在這裡呆着很礙眼,雖然很希望和蘇倩倩再呆一會,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個時候的蘇倩倩需要靜一靜。
走出病房的時候寧不凡看到角落裡的蘇半山。
蘇半山蹲在角落裡的垃圾桶旁小心地看着病房。沿途路過的護士看着這個衣衫襤褸如乞丐一樣的老頭紛紛皺眉,甚至幾個微微捂住鼻子彷彿聞到什麼臭東西一般。
蘇半山其實一直就在醫院裡,但從寧不凡來以後,他就一直躲着不讓蘇倩倩與寧不凡發現。
他怕女兒在對象面前丟了面子。
但此時或許是太擔心的關係,寧不凡推開門蘇半山他都未察覺。
“叔,你怎麼蹲這裡,坐着啊。”
“我人不乾淨,怕髒了椅子。”蘇半山一驚,下意識地不敢看寧不凡。
他很自卑,也是第一次來燕京這種大城市。
“什麼髒不髒的,叔,坐,我們是交了錢的!沒有人是髒的!”寧不凡看着蘇半山的模樣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只覺得鼻子酸酸的,隨後他伸出手將蘇半山扶到椅子上。
“這,不好吧,我……”蘇半山坐立不安,彷彿覺得自己本來就應該蹲在垃圾堆旁而不應該坐在這裡。
“沒事,叔,我說了,沒有人是髒的,人和人是平等的,沒人會說你髒!”
“哦……”蘇半山猶豫了下,但在看到寧不凡堅定而又嚴肅的臉以後,他點點頭隨後擔心地問道“媚兒她……好些了嗎?”
“好些了。”看着蘇半山滄桑而又憔悴的臉,寧不凡不忍打擊他,只是點點頭。
“哦,那就好,那就好!”這一刻蘇半山彷彿丟下一個大包袱一般,如釋重負。
寧不凡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不關心女兒,而是太關心了。
關心到生怕女兒因爲自己的關係被人看不起,關心到連進病房都不敢……
或許這種默默無聞的關心,就是潤物細無聲吧……
“嘀嘀嘀!”這個時候寧不凡電話響了起來,寧不凡拿起手機。
“不凡,你攤上大事了!思想道德老師換人了,換成蘇雨柔蘇老師,她說雖然這門課不考試,但她有權利將這門課算在畢業成績裡面……如果這門課被發現逃課哪怕一次的話,將直接影響畢業!”
“啥?之前怎麼沒說?”
“她剛剛說的!而且大庭廣衆下將你記了逃課!”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