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泄漏天機太多的道士以及那些將天下正道放在心上,一心想要匡扶正義的道士一般命都不會如何長。
陳天一兩者都具備,註定下場悽慘。
他的死,屬於那種多管閒事的死。
如果他退一步,不要自命不凡自封爲聖人的話,不去管鬼妖度劫以後會殺多少人的話,他恐怕便不會遭此下場了。
陳天一是個很奇葩的道士,之前明明膽小如鼠好幾次碰到普通的鬼也是推三阻四愛理不理,但當碰到徐帆這個即將變成鬼妖存在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犯抽還是良心發現竟拋棄以往的作風學那些無聊人士匡扶正道而獻身!
爺爺,太傻了,這些事情明明可以不用管的,無論鬼妖以後殺多少人,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此刻陳寧的腦子裡只剩下復仇的念頭,其實說句心裡話,天下蒼生什麼的對她來說一文不值甚至連屁都不如。
她只想復仇,只想殺了徐帆,如此簡單而已。
上午她來到蓮花縣,將蓮花縣的地理位置風水情況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並在重要的關卡貼上了用她血液寫成的黃符,掛上朱玉法器,並在地上埋下許多紅線頭……
她做的這一切都只是防止徐帆逃跑而已。
雖然下午鬼妖的能力盡失整個人也會變得極爲虛弱,但徐帆不敢大意,狗急了還跳牆呢,這鬼妖急了,天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
這些黃符連成一道狹長陣法,以山爲牆以符爲門,以太陽之火爲引。道家裡面俗稱,“驚陣”無論任何妖物鬼物進入此陣後,都會受到陣法的牽制,最終藉着太陽真火的力量焚燒天地間的至陰物。
至陽,則成人,至陰則成鬼。這是千百來流傳下來的俗語。
雖然這個陣法很少有人用,但陳寧決定可以一試。
只要能殺這個鬼妖,即使讓她獻出自己性命她也是願意的。
當貼好黃符的時候,太陽已經慢慢掛在半空中已經是正午了。
距離下午喜還差一個多時辰!
鵝黃色的長裙隨着山風擺動,素手微微負在背後,本來面目含喜的臉頰此刻如極寒冰塊般凝固,她站在村莊外的一座山上俯視這個渺小的村落,同時感受着那一股不斷匯聚的巨大妖氣。她閉上眼睛。
“爺爺,借給我力量吧。今天,就是今天我一定要爲你報仇,不殺此妖,我誓不爲人!”陳寧粉拳緊握,嬌軀微微顫顫,隨後終於平靜下來。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美眸中不帶任何表情,只餘殺機。
從小到大至親之人已經離開她了。而且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已經夠堅強了,但當真正失去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是極爲脆弱的,比玻璃更爲脆弱……
人生最淒涼的事情也莫過於生離死別吧?
………………
天氣晴朗,萬里烏雲。陽光照耀下,村裡天氣既不顯熱也不顯冷。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極舒服的感覺!
凱撒總覺得今天肯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且這事還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對自己的預感很相信,之前每當這種預感降臨的時候即使有殺手任務下來他也會以各種理由比如頭疼。腳疼,腰腿痛這些理由推脫。
殺手最重要的就是感覺,如果你感覺來了,對方即使是比你高兩個等級的高手你也能殺掉,如果沒感覺。即使對方是一個嬰兒你也殺不掉。
因爲這份感覺,所以凱撒活的時間比一般殺手都要長,從業將近十多年,只要他出手便根本就沒有失敗過的任務,甚至連受傷磕碰都是極少。
很顯然,此刻的他沒有這份感覺,不但沒有,甚至有種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的莫名感覺!
凱撒想離開這個可惡的鳥都不拉屎的村子。他怕自己被捲進莫名其妙的事情中,然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個地方很詭異,而且寧不凡是個危險人物,極端危險的人物。
自從勞倫斯被寧不凡輕鬆虐殺至死後凱撒便產生了這種想法。
“那個……我有些事情,我能不能……”
“不能!”
“我真的有事!”凱撒面色淒涼,幾乎要哭出來了。
“什麼事?”
“我,我老婆要生孩子了,我要過去看看孩子……”
“你有老婆嗎?”寧不凡問道。
“馬上就有了!”凱撒有些心虛……
“……”
凱撒不知道對寧不凡說了多少個理由了,但每次與寧不凡的交涉都是以失敗告終。
這是一個悲劇的故事。
凱撒想離開這裡有兩個理由:第一個理由是因爲自己產生不好的預感,第二個理由卻是每次看到徐帆眼神的時候,他總感覺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上一般,驚得他背後直冒冷汗。
貌似,徐帆每次看自己的時候都舔了舔嘴脣,而且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血腥意涌上心頭……
徐帆對凱撒很感興趣,當然這種感興趣並不是感情上,而是身體上。
徐帆想要將凱撒的身體解剖開,然後將他的血液全部放光……她想嚐嚐凱撒這樣一個殺手的血液到底是什麼味道的!
凱撒雖然不知道徐帆想喝他的血液,但也預料徐帆肯定對他圖謀不軌!
這一刻,凱撒想離開這裡,一刻都不想呆了。
但,寧不凡就是不讓!
凱撒感覺自己的心都傷得千瘡百孔了!但他卻不敢正面與寧不凡交鋒,他很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無論怎麼打都打不過寧不凡,一個連槍都不怕的怪物,你怎麼打?
他想了很多東西,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那就是偷跑。
“幹什麼去!”
“我,上茅房。”
“茅房在那邊!”
“哦……原來在那邊啊,嗯……我有些路癡,走錯路了,呵呵……”凱撒的笑容永遠都是那麼燦爛,燦爛得如同花兒般美麗,但誰知道這種燦爛中卻藏着無盡的痛苦呢?
寧不凡無時無刻都注意着他的動靜,即使他真的上廁所寧不凡依然跟他保持十多米距離,好似凱撒就是什麼令人癡迷的東西一般。
我的自由啊,難道我的人生就這麼毀了嗎?
痛苦毫無自由的感覺慢慢涌上凱撒心頭,凱撒蹲在茅房裡,屈辱地閉上眼睛,一滴淚水慢慢滑落,晶瑩剔透美妙的不可方物……
“十分鐘了,還沒拉好?”
“……”凱撒嘴角抽了抽。
“還沒拉好我可要踹門了!”
“……”凱撒一愣。
“我數三下,一……二……”
“嘭!”
寧不凡踹門而入,凱撒正難過地提着褲子,因爲寧不凡來得太突然導致凱撒褲中還藏着黃白臭烘之物,實在令人觸目驚心!
“三呢?”凱撒咬着牙,眼神近乎要將寧不凡給吞了。
在他的印象中,寧不凡的形象一落千丈,而且是個騙子,令他憤怒的騙子!
“我還以爲你沒在這裡,三就沒必要數了……”寧不凡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訕笑道“你繼續,你繼續,我保證不打擾你……”
當寧不凡再次關上門的時候,凱撒全身的力量都被抽乾一般,仰天嘆息……
上帝啊,你不帶這麼玩我吧,什麼時候讓這個煞星走啊,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狗日的地方啊!
……………
下午二時,本來晴朗無比的天空忽然刮來一陣奇怪的烏雲,大地漸漸陷入了昏暗,而且烏雲越來越密,越來越密,壓着整片大地甚至令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起風了?
徐帆看着窗外,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她覺自己越來越虛弱了,縱然消耗了太多力量恢復楊曦的身體也不該虛弱到如此地步吧?
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就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不斷將你身上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抽乾一般。
十多分鐘過去後,徐帆整個人靠着牆壁,豆大的汗珠時不時詭異流了下來,甚至她的嘴脣也開始破裂而開,蒼白得可怕再無任何血色……
難道,我今天就要消散了?沒道理啊,我已經變成鬼妖,我應該永生不滅了啊!
不對,肯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但到底什麼地方錯了?不可能啊……
隨着時間推移徐帆開始喘着粗.氣起來,此刻的她甚至連站起來朝前走一步都是極難事情。
她產生一種暈眩感,這種感覺如當初貧血一般。
難道,我,因爲這麼長時間沒有喝人血的關係?
徐帆腦中忽然產生了這個念頭,當這個念頭產生以後便不可抑止地再難壓下去。
是的,肯定是這樣的,人的血液中藏着巨大能量,而我正是攝取這股能量維持靈魂不消散!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就此消散!
想到這,徐帆撐着身體站起來,吃力地打開門,一步步朝屋外走去。
一想到血,心中隱藏着的那份嗜血感覺便再難抑制了。
殺人,喝光他的血液!
誰可殺?
凱撒!那個外國人,不凡一直盯着那個外國人,恐怕那個外國人是不凡的敵人吧?
我去殺了他!
而且他的鮮血應該很甜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