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寒聽到裴佑翼的名字竟然是一愣,他驚訝道:“佑翼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
洛文鍾一拍腦門道:“有幾天了,對了,因爲這幾天處理公司的事情,再加上……宛白小姐的事情讓你很疲倦,所以我一直也沒有告訴你。佑翼也在醫院陪伴着阿杰所以沒時間來看你。”
秦以寒想到,佑翼果然還是那般的善良。他是幾人之中年齡最小的一個,甚至比秦以寒都要更加的沉默寡言。一直以來都是被衆人當作弟弟來對待。
秦以寒道:“我現在去看看他吧,也有很久沒有見過阿杰了。”
洛文鐘點頭道:“行,秦書陪你一起去吧,我還得忙公司的事情。而且最近小諾的心情也很糟糕,我該抽點時間出來陪陪她了。”
秦以寒看了一眼秦書,又道:“我沒有關係,秦書你留下幫文鍾。”
秦書應了下來。
接着秦以寒便是獨自驅車去了醫院,已經是很晚了。可是到達醫院的時候,他心中卻有一種很怪的感覺。
而當打開了阿杰所在病房的房門之後,他終於明白那種很怪異的感覺是從何處而來了。佑翼並不在病房之中,坐在阿杰牀邊的反而是顧宛白。
顧宛白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回頭便是看到了秦以寒那張也顯得很是驚訝的臉。
兩人於是便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互相看着對方,都不知道該如何做出一副合適的表情,說些什麼樣的話。
“宛白,你來看阿杰?”
秦以寒明知故問,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
顧宛白看了一眼秦以寒,很快又將眼神轉過去,看着阿杰,一邊道:“阿杰先生是因爲我的緣故才身受重傷的,我自然該來看望。”
顧宛白已經得知了阿杰的病情十分的嚴重,極有可能成爲植物人,心中於是也感到十分的煩悶和愧疚。
“上次綁架事件的元兇找到了麼,秦先生?”顧宛白仍然是不看秦以寒,聲音也顯得極其的平靜,好無波瀾。
秦以寒有些慚愧,“沒有找到,對方比我想象中更加謹慎和強大。我已經派出去很多人蒐羅信息,但是一無所獲。那人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不過宛白,你放心,我肯定會找到的,不會讓他再次傷害你。”
顧宛白輕笑道:“你可能會錯意了秦先生,我問你是否找到兇手是想你能給阿杰先生一個交代。至於我,你沒有什麼義務來保護我纔對,而且,現在凌朔在身邊,我也很安全,秦先生怕是多慮了。”
秦以寒仔細的分辨着顧宛白這句話之中攜帶着的情緒,他不確定顧宛白只是很平靜的陳述事實還是有意的來刺激自己。
他完全沒有去分辨的能力。
於是秦以寒只有沉默,不管他今後和顧宛白如何,也還會一直保護着她。畢竟也許她遭受的那些事情,就是因他而起。
兩人又沉默了一陣,顧宛白也很難以去忍受這樣的尷尬。
她站起來
,對秦以寒道:“阿杰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之後還會來看他的,只希望不要和秦先生你撞到一起來。既然你來了,我就先離開了。”
顧宛白說完,挎着包便是離開了。她心中甚至在想,如果秦以寒出聲挽留的話,她一定會拒絕的。
但是秦以寒只是這樣默默的看着顧宛白離開的背影,一句話都沒有說,即使他的嘴脣顫抖,手也在顫抖着。他抑制着自己想要拉住顧宛白離開的衝動。
似乎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又像是顧宛白根本就沒有來到過這裡一樣。房間中驟然之間變得空空蕩蕩。
秦以寒也是處於大腦空白的狀態。
開門聲在這個時候又是突然響起,便是如同一條蛇一般倏忽之間就溜進了這被沉默覆蓋的病房之中。
秦以寒如同在一場大夢之中被驚醒一般,猛然之間擡起頭。
“宛白!”
秦以寒瞪着門口的方向,叫出了顧宛白的名字。但是,他看到的卻是一張略帶着青澀的臉,。
是裴佑翼。
裴佑翼在門口有些發愣的看着宮凌朔,他可以說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秦以寒有如此激動和悲傷的眼神,在他心目中,秦以寒一直是是一副沉穩鎮定的大哥哥形象。
秦以寒嘆了口氣,看着裴佑翼,嘴角露出微笑。
“你回來了,我最近很忙,都沒有注意。”秦以寒堅持着微笑,即使那微笑之中還殘留着苦澀。
裴佑翼道:“以寒哥,本來該我去看你的,但是要留下來和醫生配合着治療阿杰大哥。”
因爲這家醫院就是秦以寒的,這些醫師們也都知道裴佑翼的醫術手段,因此也願意讓他參與到治療中來。
裴佑翼道:“沒想到我剛回來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前我在門外也聽到宛白小姐和你的對話了,以寒哥……”
秦以寒苦笑着揮揮手道:“罷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是我三年前自己作的孽。”
秦以寒一邊說,一邊走到裴佑翼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三年裡,想來你的醫術也是進步了不少纔是。”
裴佑翼害羞的點頭道:“算是吧。”
秦以寒看了一眼病牀上面色蒼白的阿杰,語氣又變得有些低沉,“阿杰……完全沒有醒來的可能麼?”
裴佑翼笑道:“對了,正準備和以寒哥說這件事。一開始的時候是甦醒的機率十分小,但是現在有了新的治療方法,也算是一種試驗吧,即使在國外也沒有多少臨牀經驗。但是我個人是非常有信心的。”
裴佑翼向秦以寒做出了說明。雖然秦以寒天賦極高,對很多東西都無師自通甚至比常人理解更加通透。但是醫學上的事情他可就不甚明白了,因此也沒有多做評論。
總之,阿杰有復甦的可能,就是最好的事情。
秦以寒走到阿杰的病牀旁邊,不僅懷想起阿杰平日裡那木頭似的表情。這段時間沒有阿杰在身邊,秦以寒甚至都感
覺自己少了幾分安全感,做事的效率似乎都比以前更低了。
“我這段時間也有很多事情纏身,就多辛苦你了。”秦以寒對一旁的裴佑翼道。
“沒關係的以寒哥,文鍾哥和秦書哥他們都一樣,還有!其實我覺得,宛白小姐和以寒哥之間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之前宛白小姐走出去的時候,我看到她的眼睛。”裴佑翼道,“宛白小姐的內心也該是很悲傷的,以寒哥你可不能輕易的放棄。”
秦以寒也是一愣,隨即笑道:“沒想到我竟然被你這個傢伙安慰了。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不過我從來也沒有選擇過放棄,只不過現在的確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挽回。
也許我和宛白之間都靜一靜會比較好。這個時候不管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是帶有情緒的吧。你說是不是?”
裴佑翼沒想到秦以寒竟然會如此輕鬆的和自己談心。這種情況在以前是基本上不可能發生的。
看來他不在的這三年,除了洛文鍾依舊是那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之外,其他的人都多多少少有所改變。
秦以寒嘆氣道:“阿杰有你照顧我就放心了,這段時間的風波結束之後,我讓楚涯也會來,我們幾個兄弟很久沒有聚到一起了,而且!之後我想要做的事情,還需要你們的幫助!”
裴佑翼點頭道:“我知道,以寒哥你快些回去休息纔是。有我在這裡就夠了。到時候我一定能讓阿杰哥生龍活虎的醒來。”
有了裴佑翼這句話,秦以寒也是放心了不少。再加上他的確也有些睏倦了,於是也就獨自離開了病房。
驅車在A市的燈火之中漫無目的的穿梭,曾經那種擁有着整個A市的感覺再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空空落落的心。秦以寒不知道自己要開往何方。
猛然之間,秦以寒竟然發現自己其實一個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總之,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將車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門口。
這酒吧事實上也是秦氏的產業,在和顧宛白認識之前,秦以寒身邊也有很多女人,各種各樣的女人。
那個時候他也會用這種花天酒地的方式來發泄自己心中的苦悶,這家叫做暗夜的酒吧,就是秦以寒幾年前頻繁出沒的場所。自從認識顧宛白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到過這裡。
今日,秦以寒又走了進去。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舞池之中扭動着穿着暴露的女人,五顏六色的燈光和瀰漫着香水氣味以及尼古丁味道的空氣,這些似乎能夠讓此時秦以寒空空蕩蕩的心能稍微舒服一些。
酒吧前臺的櫃員看到秦以寒極其的吃驚,卻是被秦以寒一個眼神制止了。秦以寒雖然幾年都沒有來到過這裡,但是作爲他們的大老闆,他們自然是還認識的。
“秦總……還是老位置嗎?”
秦以寒看向了二樓的包廂,即使客滿,那裡也總是爲秦以寒留着。這一留,就是三四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