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底,大赦令終於生效,除李文忠爲叛徒得不到寬恕外,關了數百個日日夜夜的張士誠和方國珍等人被一一放出,如張龍所料,沒有發生任何不測,兩個昔日梟雄被放出後,得知自己領地被朱元璋和何真等人分別蠶食鯨吞,全然沒了當初重整旗鼓的雄心大志。
“我說九四,你我如今雖如龍入大海,可真有日暮途窮之感啊!”此刻在天外天大酒樓,那方國珍一邊斟着酒,一邊自顧言語,對面就是方國珍,長久的獄中生活使兩人感情日漸深厚,出來的第一天,就相攜來到了應天最有名的天外天酒樓。
“吃酒,老子現在什麼都不想!”方國珍一口喝盡手中水酒,又自顧倒了起來。
“不想不行,如今我等地盤全被朱元璋和何真宵小攫取,老子咽不下這口氣!”方國珍一擲筷子,猛地倒了杯酒。
“那你在這關了這麼久,就能嚥下了?”張士誠一臉冷酷,卻依舊喝着自己的小酒。
“你是什麼意思?”方國珍見張士誠和他玩深沉,已自不忿起來。
“沒什麼,我已經心灰意懶了!”張士誠嘆了一口氣:“實話實說吧,對付朱元璋和何真,雖然我等目前窮困潦倒,但真要振臂一呼,聚集舊部重整旗鼓也未必不可能!”
見方國珍聽得入神,張士誠續道:“可就算把朱、何等人全部滅了。又能怎樣了?”說到這裡張士誠的聲音低了起來:“沒聽過嗎,張無忌在大都一人獨斗數十萬精兵,明教地火器和被稱爲鐵炮的神秘武器更是威力驚人,改進後的火槍可以以一當十,那鐵炮發射更是驚天動地,你難道也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現在惱的是朱元璋和何真這兩個乘人之危的小人!我管他張無忌多厲害。我打不過他難道還躲不起!”方國珍一福不屑,卻把張士誠聽的連連頓足。
“真懷疑你有沒頭腦!”張士誠搖搖頭。卻再不理方國珍了。
“張九四,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罵人幹嗎!”方國珍見張士誠如此看低自己,言語間已是憤怒異常。
“得得得,和你說個透徹!”張士誠附耳過來:“你猜朱元璋、何真能撐多久?”
“起碼如今就是好好的,說什麼撐不撐地!”方國珍猶自不明白張士誠的意思。
“告訴你吧。明教很快就要攻打此二人了!”
“你又如何知道?”
“還須說嗎,以前一直是張無忌爲私事糾纏在外,明教早就對朱元璋大兵壓境卻遲遲未打,你道爲何?”
“不知道!”方國珍夾了塊牛肉:“他若能把朱元璋拿下,不打纔是傻瓜呢!”
“這你又不知道了,一則張無忌在外,開這麼大地戰事旁人誰敢擅自做主?二則和朱元璋直接對壘的卻是徐達,此人曾爲朱部屬。從小光屁股長大的人,會不能拖則拖嗎?”
“可你九四如何說明教很快攻打此二人了?”
方國珍一言甫出,張士誠已自笑了起來:“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明教如今有睥睨天下的實力,朝夕可定天下,又有何人能與之抗衡;放着這等實力。豈能容臥榻之地他人酣睡!”
“我明白了!”那方國珍沉默有傾:“這麼說天下很快將定了?”
“不早了,若非張無忌外出,這神州大地該早被明教佔了!”張士誠嘆了一口氣:“以後割據一方的事,咱也別去想了!”
“那今後怎麼辦,你張九四真想從此終老山林嗎?”
“不,這不是我張士誠!”
“那你待如何?”方國珍疑惑地望着張士誠。
“我要效法呂不韋,不動刀兵奪他明教天下……”張士誠一張臉已經湊到了方國珍的耳旁。 щщщ_ttkan_co
“可那樣就對不起你那位紅顏知己了,人家對你可是用心啊!”方國珍嘆息一聲,又道:“你若決意要做,我方國珍倒願意鼎力相助。到時可別忘了我就是!”
“怪就怪她移情別戀。她是真喜歡上張無忌這小子了……老子昔日如何待她。她又怎生記得!”張士誠說到這裡眼神已然露出了怨毒的神色。
應天,沈府。自張龍回來之後,沈芳成了大忙人,作爲張龍唯一明媒正娶地老婆,她有責任協調好各方的關係;她是愛張龍的,她知道如張龍此等身份之人,三妻四妾平常之極,既然嫁給他了,就要有承受這種現狀的能力。
以前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沈芳對自己是極有信心的,然而如今,她終於知道天外有天了。楚方玉和蘇旦妹回來後,不光沈芳,周芷若、賽月、以及那個武青嬰等人相互間的冷嘲熱諷明顯減了下來:張龍頻繁出沒在二女的居所,其他人同病相憐,抱怨他見異思遷的同時,對楚蘇兩人地容貌氣質卻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這期間周芷若是最爲苦悶的,以往她和趙敏爭奪張無忌,爭不贏倒也罷了,她已經努力在忘卻他了,這冤家卻不肯放過……把自己弄來不說,如今身邊更多出這麼多“情敵”,可恨的是這趙敏好像到哪裡都不會吃虧,和楚蘇兩位天仙般的美女出奇地好,常常能聽到裡面傳出趙敏和楚蘇三人聊到及至時的開心笑聲,周芷若如打翻了醋罈子般難受:“我怎麼就永遠落在她地後頭……”
“張郎。你近來老往楚姑娘蘇姑娘她們那跑,可也得顧顧其他人地感受啊!”此刻,沈芳溫順地趴在張龍的懷裡,不無擔心地提醒道。
“我心裡有底,楚蘇兩位姑娘這段時間吃的苦太多了,初來乍到,我不去安慰一下怎麼行呢!”
“可其他人呢。你這段時間不在,她們爲你擔心受怕。哪個不對你情深意重?”此刻沈芳似乎有點生氣地瞪着張龍:“你若真容不了其他人,就去問問她們可有去處,也省得我操心了!”沈芳一本正經。
“我——平日裡也只是和他們聊聊啊,你想到哪裡去了呢!”張龍雖然一度做夢都想把這一個個美女一股腦全部娶來,但他自現代過來的人,總覺得同時娶這麼多女人太是過分,有這個想法卻怎麼也不敢說出來。
“你也勿須言不由衷。這些人一個個由你帶來,我知道你哪個也捨不得——再說,這天下馬上就是你張教主的了,作爲皇帝,娶這麼幾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你的一干屬下早就上書要你稱帝了,猶其是劉基,認爲明教如今兵強馬足,火槍隊更是天下無敵。只須略加征討,取天下就如探囊取物了,但前提是必須稱帝,大家纔會幹得有勁,天下才能早日歸心!”
此刻沈芳取出一大撂摺子:“你看,連剛放地方國珍和張士誠也上書了。他們認爲明教必取天下,不願意回去了,要跟你張無忌幹個封妻廕子的前程呢!”此刻沈芳嘆了口氣:“你只要稱帝,你地那些紅顏知己可就名正言順一起受封了,你儘早稱帝,儘早娶了她們,也可以少選些陌生的妃子到這裡來!”
“那我少納幾個,不就得了嗎?”張龍隨便開句玩笑,沒想到沈芳卻一本正經:“那怎麼成,就算沒有三宮六院。該設地後宮還是要設。歷史上無數朝代,皆守此禮數。難道你還真想廢了不成……男人嘛,都恨不得多納幾個呢!”沈芳好像大徹大悟地樣子:“你帶回多少女人,我都不怪你了,以你的地位,這一點也不過分,可你是否能留我一席之地呢”見她似乎世上地一切皆已看透,張龍對這個女人反感陌生起來。
“起——”“落!”“起——”“落!”籌建應天皇城的工程經過反覆商榷,終於提前動工了,熱火朝天地勞動現場,兩個熟悉的人物不時跑動,督促着施工不力的人們,身上早已是滿頭大汗。
“你個兔崽子,在平江的時候就好吃懶做,到這應天,還不給老子爭口氣!”
“得了吧,張九四,那時我是你的侍衛,你也沒少奚落我,如今咱一起施工,你又何苦替張無忌吃力賣命!”
“你說什麼,這麼沒規沒矩的,當心老子剁了你!”這人只是昔日張士誠的一個親兵,如今卻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一旁的方國珍氣得肺都要炸了。
“我說錯了嗎,這裡這麼多兄弟,哪個不是沒飯吃纔來趕這趟工地,若非他張士誠無能,我等又何必幹這苦力之活!”那人得理不饒人,張、方二人卻毫無辦法。他們頻給張無忌上書,得到的卻只是靜觀表現的回覆,沒有一官半職,完全想靠昔日的舊威管理施工部下,那隻能算是一廂情願,張士誠對這無權無勢的苦衷終於深有體會了。
“放肆,有你這等忘恩負義之徒嗎?”隨着一句略帶嗔怒的話語,一頂轎子停在施工現場。此刻衆人皆是赤膊在場,揮汗如雨,陡然停下一頂如此華麗地轎子,頓時把衆人的眼光皆自吸引過來。
“那是誰啊,卻有如此排場?”
“瞎了你的狗眼,連咱平江的賽月小姐也認不出了,她可是平江第一美人!”
“老子不希罕,她不是張九四的人嗎,如今卻向張無忌投懷送抱,沒骨氣,虧老子當日看她如神一般,卻是看錯她了!”一個大漢似乎頗爲激憤,似乎極爲留戀當年賽月在他心中的形象。
“是啊,她如今跟了張無忌也就算了。卻還和張士誠糾纏不清,女人啊就怕這等水性楊花地!”此刻現場大多爲當日兵敗應天的張士誠和方國珍部屬,這一大赦,這些人雖獲自由,卻因爲老家早已易主,一時不敢返回,捨不得應天的繁華卻又無法在此立足。自然大部分到這施工現場掙口飯吃。
此刻賽月雖受譏諷,但此地人多嘴雜。卻也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裡暗自神傷,隨行而來的士兵已自難於忍受:“大膽狂徒,活膩了嗎!”手上地槍托使勁朝幾個鬧得較凶地人身上砸。
“你憑什麼打人!”這一下現場亂成一團:“今天我們可不是犯人,早受夠了!”幾個個頭較高的相互使個眼色,慢慢朝數個持槍士兵圍了過來。
“站住,再動老子開槍了!”幾個士兵拼力護在賽月周圍。其中一個見情勢緊張,一扣扳機,子彈出膛,頓時震天介響,在場之人大多明白這火槍地厲害,頃刻一個個神情委頓,再也不敢吭得一聲。
“行了,別嚇着他們了!”士兵們的槍被賽月一一按下。施工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以後你自己……保重,我不想再被別人說嫌話了!”賽月突然從轎裡拿出一包銀兩:“在朝爲官地事,別去想了吧,天天擔驚受累的,卻又有何意義,拿着這些銀子好好過……”
“賽月。求你了!”此刻張士誠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做官好不好,我自己最清楚,可我除了做官還會做什麼呢?你就在他面前幫忙說兩句吧!”
“你……我們走吧!”面對跪在面前的張士誠,賽月一陣心酸,突然掀開轎簾:“你若實在想留下,我幫你試試看吧!”
張士誠的臉上浮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教主稱帝的消息明教上上下下已然傳得熱乎,劉基、宋濂、葉琛、章溢等人更是興奮莫名:“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寒窗哭讀時盼望的封侯拜相地日子如今真要實現了,當初改投張無忌這個決定下得有多難啊,如今證明這個寶卻沒押錯!”
這些天張龍爲授官一職鬧的焦頭爛額。他陡然間發現。那些現代的官職在這裡叫得多麼彆扭,更關鍵的是你要弄個總理、議長什麼的。手下不懂不能接受不說,對他張龍的皇帝寶座卻也似乎是種極大的挑戰,“傻瓜才把自己的權力給別人分享呢!”此刻張龍終於覺得還是古代地官銜制度好:“沿用吧,我不懂還不會讓那些老學究去折騰,不是關鍵的部門我點個頭蓋個印就行了!”
不久大明的第一份詔書擬定“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常遇春爲開國大將軍,授上將軍軍銜……廖永忠、俞通海爲靖海將軍,同掌水師印……徐達徵北將軍,着刻日後進剿朱元璋……張天祺、潘天明平南將軍,刻日啓程……着楊左使、範右使主持教務,教化萬民,劉基左宰相、宋濂右宰相……”
同日,一份冊封妃子的詔書由沈芳擬定,送張龍審閱。
“張郎,如今有一事舉旗不定,你來拿拿主意好嗎?”沈芳盯着張龍,顯見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這些天爲登基的事我都忙得焦頭爛額了,能不煩我就別煩好不好?”
“你近來脾氣大多了!”沈芳一聲嘆息:“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過問是不行地!”
“那你說吧,我已經很困了!”
“東宮之位蒙你看得起我,就不必說了,可這西宮之位,着實難啊!”沈芳假裝毫不在意:“你自己已經定好了嗎?”
“你是我的大老婆,是將來的後宮之首,你拿主意吧!”張龍依舊不爲所動:“她們一個個不分彼此、都是我張某的老婆,弄那麼複雜幹嗎呢!”
“你說的輕巧!”沈芳突然慍怒了:“將來這後宮佳麗如雲,有些人或許你做皇帝的一輩子也見不到,你說,她們是一樣的嗎……還有,歷來宮廷等級森嚴,才能保證龐大的後宮井然有序。否則不亂套了嗎,把你皇帝寵愛地女人放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封個不起眼地稱號,你覺得合適嗎?”
“這……我確實沒想過!”張龍怔了一會兒:“先封四個吧,東宮、南宮、西宮、北宮。這不就得了!”
“胡扯,你這樣封還不被天下人笑你不學無術,古來就是東宮西宮,何來地南宮北宮!”
“那就難了。楚姑娘和蘇姑娘哪個西宮呢,還有敏敏、芷若、賽月、實在難分彼此啊!”
“除了西宮之位皆好辦。除非你將它空了出來,暫不設它!”
“那就不設吧,楚妃、蘇妃、趙妃……這樣不好嗎!”
“有什麼好不好的,只是你地楚芳和蘇旦妹,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溶了,你不怕委屈了人家嗎?”
“我早已對不起人家了。我張無忌何德何能,能同時娶了兩位天仙般的姑娘!”
“是啊,她們一個對朱元璋寧死不屈,一個生死不嫁元順帝,卻能夠同時看上你,也不知你哪輩子修來地福氣!”沈芳似有無限感慨,雖然對張龍的感覺依舊,但她畢竟也是女人。見到張龍一個接一個地把女人帶來,內心總有一種說不出地味道,時常半夜夢中醒來獨自神傷,她就算再大方,真要她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無論如何是一件殘酷的事情。這些天冊封妃子,她看似興高采烈,其實內心的痛苦卻又何人得解呢。
“哎,我和張郎畢竟早已是夫妻,再過數日我還是皇后,連楚蘇兩位天人般的美人兒也能承受,我又何必苛求呢,她們比我付出的代價難道會少嗎?”
想到這裡沈芳方能平靜下來:“這三宮六院可得象個三宮六院的樣子,與其將來進來一些素不相識地人,倒不如把我的姐妹全納了進來!”沈芳是個理智型的女人。主意既定。把該封的女人全部寫進冊封名單,以至那日張無忌見到名單。忽喜忽憂:“沈芳府上盡是美貌女子,這點天下皆知;然而她把她們全部冊封爲妃子,對我張龍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張龍對沈芳的大方日益疑惑起來。
“救人啊,有人跳湖了,快救人啊!”擴建後的沈府已經有了皇宮的規模,假山旁的一個小池擴充上百倍,早已成了新皇宮地一個內湖。
新湖初成,隨即有人跳湖自殺,當真不是一個祥兆。
“跳湖的是誰,怎麼如此想不開!”聞訊而來的沈芳睜着惺忪的睡眼:“這幾天大家忙得恨不得把時間掰開來用,誰又如此無聊了!”
“啓稟夫人,跳湖的是教主帶回的秦可人秦姑娘,她爲何跳湖,奴婢等實在不知道!”此刻張龍尚未登基,沈府地丫鬟還是稱沈芳爲夫人。
“胡鬧……”沈芳略一尋思,已然明白。
原來秦可人和武青嬰皆曾爲青樓出身,沈芳冊封時便未把兩人算了進去,秦可人見到排在最末的蘭兒後面,尚有無數自己聞所未聞的女子,自己傾心的情郎有了那麼多女子,原本是件苦悶的事,更痛心的是如今自己在這一大撂名冊裡面連個立足之地也無,頓覺萬念皆灰,加上返回應天后,張龍忙得不得了,就算是回府,除了沈芳處就是在楚蘇二女處,想見個面也是難上加難,想起張龍做皇帝后自己將要熬過的漫漫歲月,秦可人的心碎了。
“哎,這個傻瓜,不就是個封號嗎,皇帝要不喜歡你,再大的封號又有何用,你又何必爲他投湖自殺!”沈芳暗自慨嘆:“可惜你是青樓女子,我若封你,這個新王朝可要被人笑話了!”
“她現在怎樣了?”聽這聲音分外焦急,沈芳一擡頭,張龍心急如焚地趕了過來:“快,全力搶救,一定要救活她!”
“教主,不行啊,要人工呼吸,要不……”醫生把眼睛轉向了沈芳。
“我來吧!”醫生尚未來得及讓開,早被張龍推到了一邊。
一股柔和的力道自脊背而入命門,沿氣海至顫中。引導至人中時,一股濁水自秦可人口中如利箭般竄出,乘此時機,張龍已將秦可人側扶起來:“難受就吐吧,把水吐掉就沒事了!”
秦可人不住咳嗽起來:“我——不難受,你們爲何要救我?”突然一把抓住了張龍:“公子,可算見到你了!”顧不得虛弱地身子:“公子你也要做皇帝了……做皇帝不好……你做了皇帝我到哪裡去找我地公子呢!”言語間猶如夢囈、甚是悽楚。
“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妃子再多。怎麼也少不了你的!”
“怎麼那麼傻,說一下不就行了嗎,如何命也不要呢?”
“可我本來就是多餘地……”秦可人突然激動起來,任張龍如何勸慰,卻越是激越,終於筋疲力盡,靠在張龍懷中慢慢睡着。
按照劉基等人的建議。皇帝登基有拜天拜地等系列程序,因爲張龍是明教教主,還要進行繁雜的教中儀式,如此弄個十天半月難以完成,勞民傷財不說,如張龍這般神功蓋世,怕也累得夠嗆了。
“劉先生,我有個建議。卻不知是否妥當!”前往登基大典路上,張龍附耳劉基耳畔,如此這般一說,那劉基先是皺起眉頭,突而一拍大腿:“此計甚妙,只是我大明如今兵強將猛。有此必要嗎?”
“自然有的!”張龍漫不經心:“如今他朱元璋高枕無憂,以爲我大明正忙着開國大典,當是毫無防備,我滅他輕而易舉!”
“但若等他醒過神來,雖不必畏他,可我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少了,那要多犧牲多少將士地生命!”
“那教主您要親征嗎?”劉基不無擔憂:“這立國之初,事務繁多……”
“你也太高擡朱元璋了,以我大明之勢,還用得着我親征!”張龍一聲苦笑:“只是元帥不能是徐達了。換個人吧!”他來自未來。自是知道徐達和朱元璋的關係。
“可您草擬地詔書卻又如何是徐將軍?”劉基一臉疑惑地望着張龍,以爲他在開玩笑。
“廖永忠足矣。詔書也是疑兵之計,徐達仍授徵北將軍印,但我還會將他留在應天!”在張龍眼中,以裝備現代精良武器的強兵和朱元璋搏殺,雖是普通將領卻也並無大礙。
“劉某以爲,過分依靠武器卻也並非好事……”劉基雖然知道火槍和大炮威力甚大,但以廖永忠這樣一個普通將領去對付朱元璋,他還是心懷忐忑:“這要是勝倒也罷了,若不幸敗北,那些武器落入朱元璋手裡不說,教主您的登基大典還怎麼進行下去啊!”
劉基話音剛落,外面一個雄壯的聲音傳了過來:“廖永忠不行,卻不知教主您信得過我張士誠嗎,還有方國珍方兄……”
“大膽,此處豈是爾等所來之地!”劉基一看到二人,言辭已是激越起來。
“劉先生息怒,他們是我帶進來的!”此刻那賽月隨後趕來。
自從知道即將成爲張龍的妃子以後,賽月雖然仍是有着那麼一絲失望,但畢竟還能留在張龍的身邊,她地內心開始平靜下來。她知道,一個人獨自和大哥哥終老的願望是永遠無法實現了,而讓她就此離去,卻是萬分做不到。
除了大哥哥,張士誠是她虧欠最多的一個人,他想在大哥哥這裡做官,賽月能不答應嗎?此刻張龍尚未登基,詔書雖已草擬,卻尚未宣讀,在張士誠的苦求下,賽月終於將他帶了進來。
“大哥哥,張方兩位大哥想爲你做點事,我纔將他們帶了進來……”賽月說話時吞吞吐吐,極爲難爲情,倒使張龍笑了起來:“不就是做點事嗎,好吧,大哥哥答應了!”
賽月喜出望外,一旁的劉基卻大驚失色:“教主——不可!”
“爲何?”張龍裝作一副疑惑的神色:“我張某唯纔是舉,又如何用不得他們了!”
“此二人一方梟雄,絕非久居人下之輩!”劉基當着兩人的面大義凜然:“勸兩位放棄吧,教主就算被爾等一時矇蔽,卻也絕非汝等所能算計,難道當真掂量不出自己的分量嗎?”
“哈哈哈哈……”張士誠和方國珍突然大笑起來:“早聞劉先生學富五車,更兼能掐會算,今日不知是否爲我等算了一卦!”
劉基一臉嚴肅:“二位地表演手段最佳,卻如何逃過我劉基的眼睛!教主更是慧眼如炬,當真不知汝等心思嗎?”
“劉先生,此言過矣……”張士誠剛想說什麼,賽月突然咳嗽一聲:“大哥哥!”
“只要是忠於我大明,我張無忌皆會給他一個機會!”話到此處突然禮樂聲起,張龍指着一米開外一段步攆:“只是如今離轎正遠……!”
“皇上請!”那張士誠和方國珍突然趴了下來:“我等願侍奉皇上上轎!”
“那就不客氣了!”但聞咯吱一聲,張龍兩支腳早已踏上了方國珍的背,方國珍咬牙承受,一滴眼淚滾了下來,他怎麼也想不到張龍如此之重,這看似百十來斤的體重踏在後背竟有上千鈞;那張士誠也是一愕,眉頭一皺,張龍剛一上轎,他“撲通”一聲栽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張龍大笑起來:“行了,起來吧,一起參加典禮去吧!”
此言一出,兩人興高采烈爬了起來,賽月剛剛想說點什麼,見他們如此高興,終於把話咽在口裡,鑽進轎子掀下了布簾。
城牆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面對一衆虔誠的百姓和衆官,張龍的內心突然有了一種無比自豪地感覺。
隨着司禮官一聲令下,人羣激越起來,外面密密匝匝的與其說是百姓,倒不如說是明教教衆,在他們的心中,這教主的位置自是遠遠超過了皇帝的位子,如今皇帝就是教主,教主就是皇帝,一干百姓更是無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大明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城牆上,楚蘇二女和趙敏等人攜手亮相,更是激起陣陣驚呼,這兩個傾國傾城美女的故事早已路人皆知,但真正見過她們的人卻少之又少,此刻一起亮相,還不把一衆暗中傾慕的年輕人迷得神魂顛倒,卻隨即有人叫罵起來:“發什麼呆,兩位娘娘是你們看的嗎,當心皇上挖了你們地狗眼!”這裡吵得性起,那邊地鑼鼓卻是舞得更歡,衆百姓自發組織,舞龍舞獅搭戲臺,各種大小慶祝活動更是應接不暇。
“劉愛卿,如何,還是與民同樂好吧!”此刻張龍微側過身,笑問身邊的劉基。
“好是好,但察拜天地自古使然,如今天這般,卻似乎不大嚴肅!”
“我豈能不知,只是如今天下未定!”張龍嘆息一聲,突然大喝道:“張士誠、方國珍聽令……命爾等爲左右先鋒,率10萬火槍營速往剿滅朱元璋!”
此話一說,衆人面面相覷:他們如何想得到張龍在這樣地日子下達這樣的命令,任用的竟還是如此二人,更怪的是他們只是左右先鋒,卻足足率領10萬火槍營,以當今明教的實力,擁有如此武器之精兵就是蕩平天下也未爲不可,如何還只是先鋒?
其間只有劉基對此有所準備,突然嘆息一聲:“只怕拿了朱元璋,此二人又此東山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