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見田怔了一怔,這才發現自己的質問確實是偏題了,變成了另一個質問,因此也只好道:“是,既然兩位大老這樣說了,那麼我就等一會兒再問。”
風伯道:“那麼這一個質問韓騰並無過失,下一個……”
他的話還有說完,方礪己“呼”的站起身來,道:“難道這件事就這麼完了嗎?我們夸父族的八百多人就都白死了嗎?不行,絕對不行,韓騰必須對此承擔責任。”
風伯己經沉下臉來,道:“方礪,剛纔韓騰的回答你都聽得很清楚了,如果還有質問,大可以再問,如果沒有問題,那就說明韓騰並無過失,自然也就無需承擔責任,你們夸父族這一次損失重大確實不假,但你們夸父族也是九黎族的一員,爲了九黎族的重新崛起,爲了實現蚩尤大人的意志,九黎族的每一個部族都必須爲此做出的犧牲,而且以後你們各部的損失還會更大。”
方礪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因爲問不倒韓騰,己經憋了一肚孑火,再被風伯這樣申斥,頓時火衝腦門,怒道:“我纔不管什麼九黎族的重新崛起,實現蚩尤的狗屁意志,反正以後我們夸父族不會再出人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來找我們夸父族……”
“住嘴。”
“大膽。”
方礪還沒有說完,風伯雨師同時發出一聲怒斥,兩股威鑄強大的氣勢威壓向方礪迫壓而來。方礪也不禁大吃了一驚,趕忙動功集聚氣勢,和風伯雨師對抗,整個議事堂中頓時充滿了可怕的壓力。
其他的八位議事長老也都被這突然的變故給驚得呆住了,雖然現在的九黎族裡,確實沒有什麼人對蚩尤還有敬畏之心,但這隻能放在心裡,在大面上還是要裝出一付恭敬的樣孑,一來蚩尤畢竟是九黎族的先祖,敬祖的傳統還是有的;二來風伯雨師對蚩尤依然保持着敬畏,他們兩人是九黎族的實際統治者,當然不允許任何九黎族的族人對蚩尤的不敬。因此在表面上,還是保持着一付恭敬之色。
但這一次方礪在氣急之下,居然對蚩尤口出不遜之言,這在九黎族裡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一來是因爲方礪的性孑確實十分火爆,情急之下一時口不擇言;二來也是夸父族在九黎族中的特殊地位。原來夸父族並不是真正的九黎族,而是一個獨立的部族,只是生性好鬥,又喜歡打抱不平,扶弱抑強,在當初的黃帝與蚩尤的戰鬥中,夸父族一開始是保持中立,只是後來見到九黎族處於劣勢,於是才加入到蚩尤的一方,後來被黃帝擊敗,隨九黎族一起逃到了南方,並且成爲了九黎族的一員。但正是這種特殊的經歷,讓夸父族在九黎族中十分超然,我行我素,而且對蚩尤也沒有多少真正的敬畏之心,更沒把蚩尤當做自已的先祖。
雖然方礪也是高手,但在風師雨伯的聯手壓迫之下,仍然十分吃力,臉漲得通紅,滿頭大汗,不過他也繼承了夸父族呈勇好鬥的性格,因此仍然咬牙苦撐着。
而其他八位議事長老從剛纔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每一個人的心裡都在反覆的思考,在這種情況下,自已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來。形式明擺着,雖然方礪在勉力支撐,但以一敵二,肯定不是風伯雨師的對手,但如果其他八位議事長老加入,以九敵二,就算是韓騰站在風伯雨師的一方,恐怕也肯定敵不過議事堂九長老的聯手之敵。
由其是桑見田的心裡,頗有一些躍躍欲試,如果議事堂九長老能夠聯起手來,除掉風伯雨師,那麼九黎族就是九長老的天下了,而桑族做爲九黎族中實力最強的一個部族,也就能夠控制整個九黎族。
但一來是風伯雨師在九黎族中的積威甚重,衆人可不敢輕舉妄動;二來夸父族在九黎族中一向我行我素,和其他各部族的關糸都不怎麼好,因此每個人的心裡都在盤算,爲了夸父族冒這個險,是不是值得;而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風伯雨師兩人還有一招聯手的殺招,天絕地滅,威力極大,雖然未必強得過議事堂九長老的聯手,但拉某中的幾個人一起陪葬,還是做得到,那麼一來,被拉做陪葬的人,可就是爲他人做了嫁衣,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這幾重因素下來,雖然毎個人的心裡都在想,但卻無人動手,甚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引起什麼變化,而桑見田只覺得心跳加速,但左右看了看,心裡也拿不定主意,因此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而就在這時,方礪也己經顯出明顯不支的情況,畢競他是以一敵二,何況就是一對一的較量,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取勝。
風伯沉聲道:“方礪,你還不認錯嗎?”
方礪心裡當然清楚,自己決不是風伯雨師聯手的對手,但夸父族人的脾氣一向粗野暴燥,而且方礪他的性格更是十分強硬,寧拆不曲,因此明知自己不敵,但卻不肯認錯,道:“認什麼錯,我們夸父族的人不能白白送命。”
雨師冷笑了一聲,道:“你身爲一族之長,對蚩尤大人口出不遜之言,而且事到如今,你還不認錯?難道是想讓夸父族因爲你一個人的過失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方礪怔了一怔,他的性格雖然粗暴,但並不是無智之人,聽了雨師的話,頭腦也不禁清醒了一點,自己這個禍確實惹得不小,而如果自巳只是一個人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死硬到底,但自己可是夸父族的族長,這一來肯定會拖累夸父族,就算風師雨伯不想牽聯到夸父族,但夸父族的族人們也絕不會眼看着自己的族長受罰。說不定會舉族和九黎族鬧翻,但這一來,無論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夸父族恐怕都會死傷不少人,而且如果九黎族真的爲此引發了分裂,同樣對夸父族不利。
這數百年來,儘管九黎族內部早已有分崩離心的跡像,但卻始終保持着名議上的統一,並沒有發生分裂,這除了是被歷代的風伯雨師壓制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各部族的心裡都清楚,一但九黎族發生分裂,任何一個部族離開了盤龍谷,都很難獨自生存發展下去。其他的部族還好些,可以溶入到外面的世界中去,但夸父族的形像和普通人大不相同,根本就不可能在盤龍谷以外的人類社會中生存下去,除非是躲進深山老林裡,過着像野人一樣茹毛飲血的生活。
想到這裡,方礪的心裡也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真不該一時嘴快,但現在要他認錯,又拉不下臉來,因此這時也不禁有些左右爲難。
但雖然這時他們是以氣勢比拼,但其中的兇險絲毫不弱於一刀一槍的戰鬥,甚致更有過之,由其是方礪的心裡暗暗後悔,在氣勢上不覺又減弱幾分,而風伯雨師立刻就查覺到,他們兩人的心意相通,立刻同時發力,崔發氣勢,向方礪施壓。
本來方礪就不及兩人,而且這時氣勢受挫,風伯雨師又猛然加強了氣勢,頓時支撐不住,慘叫了一聲,僕面倒地,口鼻耳中都浸出了鮮血來。
直到這時,風伯雨師才鬆了一口氣,兩人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方礪當着其他八位議事長老的面,公然發出了對蚩尤不敬的言語,而兩人身爲九黎族的大長老,實際的掌權者,當然不能無動於衷,必須要對方礪加以懲罰,否則兩人的大長老也是名不副實了。
其實兩人在向方礪施壓的時候也擔心其他八位議事長老的反彈,因此在兩人心圼也做出了決定,如果其他八位議事長老真的聯手反對自己,那麼就不惜使出最後的殺招,來拼死一擊。
好在是其他八位議事長老或是心懷鬼胎,或是有所顧忌,最終都沒有動手,使兩人成功的擊敗了方礪。不過雖然擊敗了方礪,但怎樣善後卻又是一件大麻煩,方礪可不是桑載馳可比,儘管桑載馳是桑家的嫡長子,繼承人,但繼承人畢竟還不是族長,也可以改換,而方礪卻是夸父族的族長,而且夸父族又是出名的蠻不講理,因此弄不好說不定會造成夸父族的集本反彈。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夸父一族,到還不算太大的事,以風伯雨師掌握的實力,到還壓制得住,但如果其他部族和夸父族聯起手來,可就不好對付了,雖然剛纔那八位議事長老都沒有動手,但這是因爲事出突然,八位議事長老都沒有準備,而等他們都回去了,私下裡肯定會有協商溝通,那時會出現什麼情況,可就不好說了,但現在兩人也沒有理由把八位議事長老全部扣下,而且就是扣下也沒有用,只會馬上逼反了九族。因此現在怎樣處理善後,還真難辦。
但難辦也要辦,總不能這麼僵着,因此風伯雨師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這時只能冒一冒險了。
風伯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韓騰的問責只能暫時停止了,各位請先回去,我們要先商議一下,怎樣處理方礪,然後再討論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