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決心

咸陽王宮,大殿的臺階下,雨水將地上的血跡沖刷掉,大雨下孟豹也沒有回去和嬴政說什麼,他獨自的離開這裡,身上的華服都被雨淋溼了。銀髮緊緊的貼在臉上,將英雄劍收回鞘中。冷酷的眼神讓侍衛心裡都打了個寒顫。

嬴政站在大殿上,旁邊有趙高幫他遮雨,嬴政看着遠方,喊殺之聲已經漸漸的停止,一切的陰謀都已經結束。“傳令下去,將今天的事情昭告天下,同時命王翦放下攻趙之事,給我轉攻燕國,擒拿燕太子丹,”嬴政聲音沉穩而有力,秦滅六國之戰正式打響,天下會歸附與誰?這點嬴政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前面的路上有多麼的辛苦,他只知道無窮的慾望,令他不會放棄。

孟豹步行走出宮門,正好遇到了已經來這裡的白煞,白煞嘴角含笑道:“大人,您總算回來了,”語氣頗爲不捨。孟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恩,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大風的事情由你管,”天姬站立在一旁,見到孟豹的眼神,心裡暗歎道:“好可怕的眼神,這人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股銳利的劍氣,不愧被稱爲大秦第一劍客。”

白煞輕微的嘆了口氣道:“看來,墨雲又要失望了,她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呢,”孟豹腳步不停,他的話已經說完,他也不管別人怎麼想。白煞將臉上的雨水抹乾淨,卻很快又溼了,他語氣失落道:“殺戮就像是這雨水一樣,當你抹乾淨的時候,又會在出來,一旦開始殺戮,就怎麼也洗不乾淨了。”

孟豹走出宮門,完成任務的墨雲正駕馬過來,一見孟豹連忙停下,翻身躍下馬。頭髮已經溼漉漉的,衣服也緊貼着她的身子,露出豐滿的身材。她輕輕的將如墨的髮絲遮擋住右眼,強忍着激動道:“大人,你要去那裡?”孟豹看了她一眼,道:“趙國,殺人,”墨雲心裡好奇,問道:“殺誰啊?”一問出來她就覺得不好。

孟豹從來不喜歡多問的人,令她驚奇的是,孟豹回答了。“趙國諜影之首趙武,”墨雲聽了心裡暗自疑惑,要不是那眼神讓她很熟悉,她還以爲眼前的孟豹是冒充的。孟豹說完就開始往外面走,墨雲急忙跟了上去,問道:“我能去嗎?”孟豹沒有說話,依舊是在走,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墨雲卻是很高興的跟他走,至於嬴政那裡,對她來說完全無所謂,她要的是孟豹。大雨下兩人一前一後的往趙國走去,他不着急。嬴政現在已經不是以往的秦王了,他手下的勢力已經漸漸的形成了,大風的人物也就不那麼重了。嬴政也就將孟豹放出去,只說了一句,“隨便你想殺誰,盡情的殺吧!”

這對別人來說,不是什麼好差事,孟豹自己卻是很喜歡,自由自在,殺人也是看自己的心情,不用在聽嬴政說殺誰殺誰,他要去挑戰六國的強者,通過不斷的挑戰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趙武,男,三十五歲,使用武器:流星錘。爲人謹慎,陰毒,身爲諜影的首領,他性喜紅色,近年來迷戀上了一個青樓的歌女,翠夢。常常去那裡尋歡作樂,生有一子,名叫趙安。

孟豹看着手上的這份資料,劍眉一挑道:“這份資料準確嗎?”話音朝眼前的那人問去,那人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正是大秦的情報組織“天網,”那人點了點頭道:“不會有錯的,這是我精心探查了兩年,”孟豹點了點頭,手輕微一用力,竹簡已經化爲灰燼。

墨雲嘴角掛着一抹妖媚的笑容,淡淡道:“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孟豹推開窗子,讓風吹了進來。也驅散了裡面的炎熱,他的目光鎖定着一個人。蓋聶,他的面容憔悴,可是他從骨子裡散發出一股子殺氣,完全不同之前溫和的氣勢。孟豹將窗子關上,蓋聶將頭一轉,“怎麼蓋聶?”遊星夢走過來問道,蓋聶搖了搖頭,道:“沒事,”遊星夢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她發現蓋聶變了,不像以前那樣愛笑了。

蓋聶開始變得和孟豹一樣,冷酷的外表,她不知道這是好是是壞,她只知道蓋聶的劍法又進了一步。客棧內,孟豹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蓋聶,你終於變回來了,你我本來就是同一種人,現在的你已經理解到那種境界了吧,”墨雲看着孟豹,出了神。她很少見孟豹這樣笑,這一笑把她的心都笑丟了。

孟豹很快就回過神來,冷冷的目光將墨雲牽回了人間,墨雲臉上發紅,一直紅到耳根。孟豹這才發現,墨雲有點不對勁,這個表情,好熟悉啊!孟豹皺着眉頭開始思考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表情。他將記憶都翻找了一遍,猛然想到遊星夢對蓋聶好像也是這樣的。

孟豹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你喜歡我?”他問的很直接,墨雲的雙手不自在的捏着衣角,扭捏道:“我,我……”孟豹打斷道:“不要在想這些,不然你以後就不要在我手下做事,”孟豹的話語就像是無情的利劍狠狠的刺傷了她的心。她咬了咬嘴脣,殷紅的血跡讓她本來就紅的嘴脣,變得更加的紅。

墨雲深吸了一口氣,道:“沒事,我知道,”天知道她是廢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已經是千瘡百孔,在添上一些也沒有事。麻木,感情上的麻木讓她自己有點反應不過來。

至少她的心裡還有點安慰,孟豹也沒有喜歡別人。要是她知道孟豹喜歡上了花如玉恐怕就要氣的發瘋了。孟豹將桌子上的茶杯拿起,輕輕的喝了一口茶,他的腦子忽然想起了荊軻,那個滿臉笑嘻嘻的男人,似乎就在他的面前,拿起桌上的酒杯,對他道:“來,喝一杯。”

“喝,”孟豹淡淡的道,墨雲回過了神來,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孟豹眼前的幻想也消失了,孟豹的心裡有點黯然,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想那個傢伙了,雖然挺嘮叨的,可是卻也讓他感受到一股生氣。那是獨屬於人的生氣,不像他自己身上沒有一點人氣,反而都是冰冷刺骨的殺氣。

孟豹揮手道:“你先出去吧,”墨雲點了點頭,離開這裡。見墨雲出去,趴在桌子上,臉上的神色絲毫不掩飾的疲倦。殺戮已經讓他疲倦,可是他卻依然不能放下手中的劍,就算是他要放下,嬴政也不肯,他的仇敵也不肯,就算他放下了,也會死在那些仇敵手上。

殺人與被殺,他只有選擇殺人,生活所迫,卻也是自己使然,要不是自己心甘情願,怎麼能踏上這條路。孟豹將茶杯拿起,又倒了下去,流出的茶水染溼了桌布。“強者啊,到底什麼是強者,力量上的強大,並不能填平我內心的空虛,在這條充滿殺戮的強者之路上,蓋聶你我到底還能支撐多久?”

墨家的一據點內,蓋聶臉色肅穆,他已經知道墨家這才進攻咸陽,計劃失敗,三百多名墨家子弟全部死亡,墨家的精銳也是一戰盡喪。“蓋聶,你現在該怎麼辦?”遊星夢出聲問道,蓋聶站起身來,長吸了一口氣,目光中露出一種悲傷,他已經明白爲什麼阿豹會變成那樣,在他的心裡孟豹永遠都是阿豹。

失去最親的人,只剩下一個人,那種彷彿世上只有一個人的感覺,讓蓋聶也明白了阿豹。“我要修煉墨家最霸道的劍法,必殺之劍,”蓋聶聲音堅定道,遊星夢大吃一驚道:“什麼!不可以,我絕對不允許你學這門劍法,”必殺之劍,墨家祖師爺墨子所創,可以說是天下無雙的劍法,後來因爲殺氣太重,墨子將它列外禁忌之術。

後來也有人練,只可惜練的人都瘋了,必殺之劍威力無窮,可是卻能惑人心神,讓每個修煉它的人都變得如瘋子一樣,嗜殺瘋狂。這次聽見蓋聶這樣說話,遊星夢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蓋聶也不着急道:“沒有必殺之劍,我怎麼能打敗孟豹,”遊星夢抓住他的肩膀道:“不行,我決不允許,除非我死,”聲音很堅定,沒有人會忽視。

蓋聶看了她一眼,墨刃劍拔出,放在遊星夢的脖子上,冷冷道:“沒有人阻止我,就算是你死了也沒有用,必殺之劍,我一定要學,阿豹我也要殺,沒有人阻止我,”他的語氣很堅定,就像是以前的他一樣。

遊星夢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到蓋聶竟然怎麼倔強,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要學,那麼我也不阻攔你了,只是希望你千萬要小心,”蓋聶點了點頭柔聲道:“放心,我可不會那麼輕易的被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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