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前方就是刈谷城了。”費南德指着前方不遠處說道。
“嗯,大家再辛苦一下,到了刈谷城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織田義信大喊着。從那古野城出發後,織田義信就率軍一路急行,終於在入夜前進入了三河境內。不過顯然,他們已經很疲憊了,根本不可能繼續趕往三河。
“主公,請允許屬下先行前往刈谷城,以免發生誤會。”費南德忽然上前恭敬的說道。
“嗯,說得有理,去吧。”織田義信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待費南德離去後,他又轉頭對服部半藏說道,“半藏,你也先會岡崎吧,就說我已經帶領援軍來了,讓家康務必要守住岡崎!”
“是!”服部半藏恭敬的應道。雖然對於織田家只來了這麼一點援軍有些無奈,但畢竟確確實實是來了援軍,而且那邊織田信長也沒說不派,只不過是被齋藤龍興給牽制住了而已。所以在他的心中,還是有些希望的,“只要能夠堅守到織田殿下的援軍……”
好吧,服部半藏從頭到尾,都不覺得只憑織田義信這麼一點的部隊就能夠鎮壓三河的一向一揆。或者說,除了織田義信之外,就沒有人相信。嗯?織田義信就相信嗎?嘛,多少有那麼一點信心啦~畢竟朝倉宗滴可是實實在在的以1萬多人,擊敗了總共30萬人的一向一揆。那個老頭能做到,織田義信就做不到嗎?反正他是不信。
當織田義信率軍緩緩來到刈谷城時,水野信元已經在城門處等待了。
“織田大人!您終於來了!不知道織田殿下的援軍何時才能抵達?”水野信元一開口就直接詢問織田信長的援軍,顯然他可不覺得織田義信這麼一點人就是援軍的全部。
說起來,水野信元在得知爆發了一向一揆之後,差點就被嚇尿了。還好目前那些暴民或者反叛的武士都把注意力放在鬆平家的城砦上,雖然也有小貓一兩隻路過刈谷城,卻也是直接離去。
可就算如此,也讓水野信元惶惶不可終日,吃不下飯、坐立難安,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嚇得鑽進了案几底下。
“呵呵,兄長大人的援軍?水野大人,很遺憾,本家前來三河的援軍,只有在下帶來的這些。齋藤家出兵1萬,做出了攻打尾張的姿態,所以兄長大人只能坐鎮清州,防備齋藤軍了。”織田義信輕笑道。
“啊?!”水野信元聞言頓時就愣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援軍竟然只有織田義信帶來的這麼點人。不過當織田義信直接越過他往城裡走時,他總算醒悟過來了,“誒,您來了就行!您來了就行!只要織田大人您一出手,這什麼一向一揆還不是沒兩天就被鎮壓了?”
水野信元不斷拍着織田義信的馬屁,倒不是他忽然認爲織田義信可以鎮壓一向一揆,只不過他突然想到了織田義信和織田信長的關係。只要織田義信在此,難道織田信長真的不會派援軍嗎?顯然不可能。
進入刈谷城,織田義信讓部隊就地休息,水野信元很是懂事的命人送上吃食。隨後就在水野信元的宅邸內召開了會議。
“水野大人,你身在三河比我們清楚,如今的形勢如何了”織田義信剛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或許他對於鎮壓一向一揆有那麼一丟丟的信心,但怎麼做,卻完全沒有頭緒,只能先蒐集一下情報,看看能不能相出什麼辦法了。
“實在抱歉,對於那些叛軍的情報,我也不是太清楚。”水野信元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隨後似乎怕織田義信怪罪,又連忙說道,“織田大人有所不知,此時三河境內,四處皆是一向宗的暴民或者叛亂的武士,想要打探點情報,實在是千難萬難。”
說完,頓了頓再次說道,“單單在下的領內,就有百多人作亂,幸虧在下反應的快,及時關閉了城門,不然恐怕……”
“嗯?刈谷城也有叛軍?”織田義信聞言好奇的問道。
“是啊……”水野信元嘆息了一聲,“在三河,因爲過於貧窮的關係,信仰一向宗等宗教的信徒幾乎無處不在。越是貧窮的地方信徒就越多也越狂熱。相比其他地方,在下這裡已經算是好的了……”
“哦……”織田義信應了一聲,隨後一臉嚴肅的問道,“那他們的戰鬥力如何?”
這是織田義信最爲關注的問題,對於一向一揆,他只從遊戲中以及傳聞聽說過。在遊戲中,一向一揆基本除了煩人之外,也沒有什麼難打的。可在這個時代,他已經不知道聽說過多少次關於一向一揆的恐怖之處了。可耳聽畢竟只是故事,親眼看到的纔是真實。
聞言,水野信元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很抱歉,領內那些叛亂的暴民在看到本城的城門關閉後,猶豫了一下就直接離開了,所以在下也不知曉他們的戰鬥力到底如何。”
說完,看到織田義信皺起了眉頭,似乎對自己的回答很不滿意,水野信元連忙再次說道,“不過依在下看來,那些暴民的戰鬥力並不是很高。”
“嗯?怎麼說?”
“因爲那些暴民之中,有許多的老人、孩子和婦女,看上去就沒有什麼戰鬥力。而且絕大部分甚至連正規的兵器都沒有,什麼鋤頭啊、鐮刀之類的都拿出來了。真正裝備齊全的人,不足十分之一。”水野信元一邊回想一邊說道。
“這樣啊……”織田義信聞言點了點頭,這倒是和他對於一向一揆的印象頗爲吻合。
“主公,如果真如水野大人所言,那麼根本不需要懼怕那些暴民!就算他們有數萬人,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前田慶次聽到水野信元的話自信滿滿的說道。這可不是前田慶次吹牛,以死神衆的實力,如果只是對付這些老弱病殘而且也沒有什麼長槍弓箭的暴民,那簡直不要太輕鬆。而且還有那500鐵炮隊呢?
“沒那麼簡單!”一旁的白木行久毫不在意的潑着前田慶次的冷水,“主公!屬下昔日隨師傅遊歷天下,曾經在越後見過一向一揆暴動的景象。雖然他們的戰鬥力確實很差,卻勝在悍不畏死,只要沒死,就會不斷瘋狂的進攻……”
“我去……有沒有這麼恐怖啊?”前田慶次聞言,不信的大喊着,不過表情卻也變得凝重起來。顯然,對於白木行久的說詞,他已經相信了。
只是,前田慶次相信了,織田義信卻不信,“悍不畏死?呵呵,如果這些傢伙真的那麼不怕死的話,恐怕本願寺的和尚早就統一天下了。而且,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不怕死的人嗎?”
看到諸人不說話,織田義信自顧自的說道,“武士不怕死,是因爲他們比起死亡,更加在乎榮譽和自身的信念。或許,那些對於信仰充滿狂熱的信徒們也不懼死亡,可這些暴民真的對那飄渺的信仰如此狂熱嗎?”
織田義信的話讓諸人沉思着,半響,李華梅忽然問道,“主公的意思是,其實大部分的暴民只是因爲生活貧困纔不得已成爲信徒,而此次跟隨暴動只是爲了趁機搶奪錢糧?”
李華梅的話,讓所有人瞬間眼睛亮了起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那些暴民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了。
只是,聽到李華梅的話,織田義信卻輕笑着搖了搖頭,“不然,或許這裡面有打算趁機搶劫的人,也有爲了信仰而戰的人,更有因爲對鬆平家充滿仇恨的人,不過我想大部分的人,只不過是爲了避免被傷害,算則隨大流的人而已……”
織田義信淡淡的說道,在前世,他已經看過無數類似的事情了,當一起行動的人多了,無論他們在做什麼,都很容易感染周圍沒有參與的人蔘與進來。最簡單的,就是當世界杯來臨時,全球都是足球迷,可事實上絕大部分的人恐怕連有幾支球隊參加都不知道。之所以會這樣,只不過是被周圍的人影響了而已。
“隨大流?”諸人有些疑惑的嘀咕着,顯然有些無法理解織田義信這番話。不過織田義信卻也沒有解釋的想法,在弄清楚敵人的真正戰鬥力後,他唯一需要考慮的,就只有那些叛亂的武士以及親今川派系的人了。在他看來,那些人才是最麻煩的傢伙。
和一向一揆那種無組織無紀律,甚至除了討伐鬆平家這種籠統的目標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計劃的敵人不同,那些叛亂的武士和親今川派系的人可是目的非常的明確,而且均是身經百戰之人。
這種敵人,纔是織田義信覺得最麻煩的。更讓他擔心的是,一旦一向一揆由這些人來統帥的話,那麼那些暴民的戰鬥力也會成倍的增加。而他,卻對此沒有絲毫辦法得知。
想到此,織田義信心中無奈的嘆息着,“這尼瑪沒有忍者部隊實在太蛋疼了,這次完事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招攬幾名強大的忍者!”
不知道過了多久,衆人依然沒有商議出什麼太好的辦法。畢竟如今的形勢雜亂不明,敵人的成分有參差不齊。想要在短時間內想到解決的辦法,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無奈,織田義信只能讓衆人下去休息。
深夜,織田義信卻依然坐在走廊上看着天上的明月發呆。
“主公,還在想辦法嗎?”李華梅那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啊,雖然我一直說一向一揆不足爲慮,可畢竟他們人多勢衆,而且還有鬆平家反叛的武士,以及那些一直站在今川家一邊的豪族。這等敵人,可不是我們這1000多人可以隨便擊敗的啊。”織田義信嘆道。
“難道主公真想只憑借現有的部隊擊敗敵人?”李華梅有些無奈的看着織田義信。在她看來,前往岡崎和鬆平家康回合死守岡崎,或者聯合水野信元在周圍打游擊,間接緩解岡崎的壓力,等待織田信長的援軍纔是最簡單合理的選擇。
“呵呵,爲什麼不呢?”織田義信一把將李華梅摟在懷裡輕笑道,“昔日朝倉宗滴在九頭龍川以1萬朝倉軍大敗30萬一向一揆,既然他能夠做到,我沒道理做不到。而且我們的敵人,可沒有30萬那麼多……”
“但他們有一大羣的武士部隊!他們可不是那些暴民能夠比擬的!”李華梅看着織田義信嚴肅的說道。她可不希望織田義信亂來,萬一被敵人包圍了,想要逃出來,可就不是什麼簡單得事情了。
“所以纔要好好想想辦法嘛~”織田義信笑道,隨後看到李華梅擔心的表情後,笑着吻了吻她的芳脣,“放心吧,如果沒有太好的辦法,我是不會冒險的。”
聞言,李華梅雖然依然不放心,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一邊強調一定不能冒險云云,一邊被織田義信帶回了房間。
與此同時,在躲開了無數敵人之後,服部半藏終於回到了岡崎城。
“什麼?!織田家無法派援軍過來?!”鬆平家康驚恐的問道。
“是的!齋藤家出兵1萬,做出了攻打尾張的姿態。所以織田殿下不敢輕舉妄動,只派了織田義信大人率領部隊1300人前來支援,此時已經抵達了刈谷城。”服部半藏沉聲說道。
“1300人……如果加上刈谷城極限動員的兵力,應該也有3000多人了。”一旁的本多重次沉聲說道。
“沒有那麼多,還要去掉守城的、因爲一向一揆無法動員的兵力,能上2000人就已經是萬幸了!水野信元不可能答應全力支援本家的。”酒井忠次搖頭苦笑着。
“唉,那可怎麼辦?雖然義信大人武勇無雙,可面對數萬的賤民以及那些反叛的混蛋……”鬆平家康一邊嘆息一邊咒罵着。
“恐怕也只能死守岡崎了,有了義信大人的幫助,相信本家還是能夠堅守一段時間的。只要織田殿下能夠及時前來支援……”酒井忠次沉聲說道。只是他的表情,卻依然沒有半點輕鬆的樣子。
畢竟,撐到織田信長率軍支援,可要撐到什麼時候?如果太晚的話,就算援軍來了,敵人也被鎮壓了,恐怕三河也會千瘡百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