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吳人出沒新鄭殺人!”
得到新鄭街頭燕國遊俠當街被殺的消息,賈貴立刻將消息稟告給了李解。
“噢?”
神色淡定的李解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拍打着桌面,一隻手則是隨意地垂落在椅子扶手外側。
“可是主公安排?”
賈貴有些詫異,沒想到老闆居然這麼淡定。
擺了擺手,李解沒有解釋的意思,他知道這幫吳國殺手是誰,現在只是更加肯定了一點,吳水這幫姑蘇王宮宿衛,是真的查到了東西。
“邢國……燕國……”
唸叨着這些國家,李解不由得很佩服,這些邊陲國家,還真是膽子夠大。別人不敢幹的事情,他們就敢。
一口氣得罪吳國和晉國,這真是找死也沒見過這樣找的。
不過李專員也相信,真要是有明面上的硬性證據,也不至於吳水這幫人到現在查到點東西。
這其中,肯定有老陰逼在搞事。
他想到了太宰子起,但仔細想想,這老東西沒理由這樣幹。
吃力不討好麼。
“就算不是邢國餘孽,也跟邢國差不了多大幹系,衛國、燕國、齊國……這些個肯定都有份。”
甚至從誰是受益者誰就是罪魁禍首的角度來推斷,除了吳國晉國,剩下的都有可能摻了一腳。
畢竟,看兩個霸主倒黴,就算撿不到便宜,也挺爽的不是?
“主公可有安排?”
賈貴感覺老闆可能會有什麼行動,於是立刻說道。
“阿貴,你在衛國可有門路?”
“早年在泂澤做過力夫。”
“噢……對,我倒是想起來,你是從宋衛轉道齊魯的。”
“正是。”
要說情報上的事情,李解還是相當信任賈貴的,於是李專員便道:“阿貴,我讓你去一趟衛國。”
“是!”
“具體做什麼,詳細的內容,我會稍後給你,大體上,就是查一些事情。比如武器交易,刺客行會之類。”
“是!”
“有沒有難度?”
“貴在泂澤有個朋友,原先便是幫人壘砌屋舍,如今在河北雍榆,爲雍榆縣師下屬,行營造之事。”
“好,‘大紅01’五百匹,‘郢爰’五十,白沙麻布兩千匹,五千陰幣,自行去支用。”
說着,李解甩出一枚玉斧印鑑,這是此次出行新鄭的專用憑證,區別於日常所用。
賈貴雙手接住,然後躬身行禮:“是!”
之前賈貴所說的泂澤,就在雍榆之北,而雍榆就是雍氏所在地,乃是雍國遺族。所謂“雍容華貴”中的“雍容”,指的就是雍氏的生活狀態,有滋有味無憂無慮,也不對外發動侵略戰爭。
雍國覆滅是連帶性質,畢竟,雍國是前朝“餘孽”之一,周天子乾死它之後,整個雍國故地就衰敗下來,連帶着泂澤治理也缺少成建制的力量。
直到衛國崛起,才重新收拾破敗的“雍方”。
雍榆邑的規模不小,和曹國隔河相望,商業發達不說,農牧業因爲泂澤的存在,也是相當的繁榮。
當年出來討生活的底層,一般就是在這一帶生存,賈貴在這裡賣力氣討飯,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見識差距,賈貴終究是賈氏之後,不算真正的庶民、黔首。
等到第二天,賈貴纔拿到這次任務的細則,看完之後,賈貴那是相當的震驚。
“隊長?”
“出發。”
“是!”
離開新鄭,賈貴帶着本部一箇中隊,外加十個鱷人爲護衛,前往衛國。
賈貴的離開,立刻引起了魏氏的注意,魏氏內部也在討論,紛紛覺得李解是打算給公子巳報仇。
畢竟,李解大忠臣,世人皆知。
“吳解派出何人?”
“新編義士一大隊大隊長賈貴。”
“此人如何?”
“甚是了得,出身寒微,如今……身居高位。吾在上蔡有一摯友,此人言賈貴隻身入蔡國,後吳解攻克新蔡,其中便有賈貴爲間之功。”
一人說罷,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道,“蔡國駐馬城烏氏,便是因此而崛起。”
“烏氏?”
“非秦晉烏氏,乃草莽之輩。淮中城如今往來販賣牛馬之掌事,便是此人。”
“烏鱧?”
“正是!”
討論了一番,魏氏對賈貴的特殊能力,也是有了瞭解,要說淵源,他們魏氏跟賈氏,還真是有淵源,賈貴祖上又是從晉國出逃,論起來,互相攀親倒也攀得上。
只不過顯然賈貴沒有“認祖歸宗”的意思,如今頗有點“孑然一身”,專心服事李解的架勢。
“二三子以爲,吳解派出賈貴,是往何處?”
“定是燕國!”
“雖有姑蘇王宮宿衛斬殺燕國遊俠,然則未必前往燕國啊。”
魏氏的人脈關係相當廣,幾天功夫,就把吳水一行人的動靜,都打聽的七七八八,連吳水他們什麼時候北上,北上之後去了哪裡,都摸了一個底。
吳水這些姑蘇王宮宿衛,最早的目的地,是邢國故地,然後在衛國兜兜轉轉了許久,甚至還去了一趟齊國西北。
總之目的地,就在這一帶,之後才追殺一路刺客行會的人,從衛國殺到鄭國。
魏氏子弟猜測,可能這些刺客行會的人,是打算以“客兵”的形式,進入鄭國藏匿身份。
只是萬萬沒想到,鄭國居然變了天,開始遣散“客兵”,這時候還來當“客兵”,怎麼可能被鄭國收納?
無奈之下,只好流竄。
被吳水一行人追蹤到了新鄭,根本不給喘息的機會,當街就殺。
而且現在吳水一行人離開之後,顯然又查到了什麼消息,直接奔燕國武陽去了。
吳水他們去燕國,照理說賈貴很大概率也是去燕國,只是魏氏子弟顯然也研究過了李解和賈貴的行事作風,往往有點反常理。
就像之前,明明李解喊出口號就是要剛死蔡國,實際上呢,先行派出了賈貴去摸底,把蔡國的佈置甚至蔡國和鄭國之間的聯繫,都弄了個明明白白,之後就是勢如劈竹,蔡國根本沒有把力量集中起來進行抵抗的機會。
“那……賈貴會去何處?”
“以我之見,當是衛國。最初吳水所往,便是邢國故地。”
“衛國?”
“二三子以爲,壞我大晉國事者,有衛國參與?”
“非是有衛國參與,而是衛國必定參與!”
衆人都是沉默了下來,顯然,這纔是正常的狀況。
“若吾是賈貴,便不必跟隨吳水一行前往燕國。或是查漏,或是補缺,再往衛國打探消息,總有所得。姑蘇王宮宿衛,終究只是武夫,非是細作。”
“猶如兵分兩路。”
“正是如此。”
“我等如何?”
“可命列國‘行人’暗中查訪公子巳遇刺一事!”
“不止衛國?”
“凡中原諸國,一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