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慶次、才藏、吉繼、忠勝、鹿之介,現在該是談談你們的時候了。”經濟方面的事暫時只能這樣了,手頭可用的資源太少,畢竟我現在連一個小大名都還不是啊!但軍事方面,我必須重點抓起,也許經濟的確決定其他,但現在只有靠軍事才能奪取經濟利益,參與了這麼多場戰役,對日本的戰爭我想了很多,最終決定在今天定下一個基調,這也是爲將來真正的大規模整軍作試驗。“該是擴軍的時候。”
“老大,你不是開玩笑吧!擴軍,我們已經有了三千大軍,雖然說實話,兵越多越好,但是如果再增加,老大,就憑你現在的荷包能撐得住嗎?”才藏一邊爲自己的話中所表現的‘老成持重’而洋洋得意,一邊靜等周圍人的齊聲附和,卻不想半天也沒有一點動靜,不免略帶疑惑地四下一掃,尷尬地發現衆人不僅沒有絲毫贊同的傾向,反而個個都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同情地看向自己。
“才藏,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嘲笑你了,哎!沒想到,你的腦部病情已經惡化到這種程度了,連基本的智力都失去了,我的好兄弟,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慶次突然滿臉哀慼之色地悲聲道。
“恩?”才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看到其他人一臉忍俊不禁的樣子,仔細一想才明白慶次這根本就是在變着法地罵他白癡呢!才藏勃然大怒,氣得臉色鐵青,半晌才緩過氣道:“慶次,你這個傢伙,我要跟你絕交!”
慶次聳了聳肩,無恥地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慶次!你給我住嘴!做事懂得些分寸!”我拍案而起,呵斥道,對慶次這小子,有時候我真是沒辦法,幸虧大家都相處久了,瞭解他的脾性,要不然憑他那一嘴的口無遮攔,遲早會招來大禍,看來是該找機會跟他好好談談,叫這小子學會點收斂。
“哼!”才藏和慶次兩個相視一眼,哼了一聲各自偏過頭不再理會對方。
“哎!”我撫了撫前額,無奈道:“好了,說正題。才藏,之所以我剛纔說要擴軍,是因爲我們將要建立一支真正意義上的伊藤家直屬軍隊,明白了?”
“可是那三千人……”才藏神色疑惑地問。
“那三千人是遠征之前大殿暫時讓我統領的,現在任務完成自然要還回去。我已經領受了封地,是時候該擁有自己直屬的軍隊了。”
“主公,按照我們現在的財力,三千人差不多是極限了,根據主公的計劃,商社必須有一筆先期的資金投入,而我們目前的儲備只有大約15萬貫,即使一次性全部投入商社的運作猶顯不足,若是再增加軍費、軍備的臨時開支,恐怕會影響商社的起步。”雖然並不是主管軍事,但藤堂很快發現了短期內擴充家族軍隊的困難,立刻勸諫道。
“呵呵,高虎,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沒有打算大規模擴軍,而是計劃建立一支人數不過千人左右的旗本隊!”我聽到高虎說出自己的擔憂,微笑着解釋說。
“什麼?!一千人?!老大,你不會是搞錯了吧!只有一千人,我們怎麼分?”慶次這個大嘴巴果然又是第一個跳起來,咋呼道,不過這一次本多、鹿之介、才藏也都多少顯露出了同樣的疑惑。
“兵不貴多而在精!實際情況不允許我們現在就大量招兵,不僅要顧慮大殿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們勉強召了,沒有精良的軍械、沒有足夠的訓練,這樣的軍隊和農民拿上糞叉又有什麼分別!你們應該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奉行絕對的精兵策略,現在打造直屬的軍隊更要如此!千人的確太少,但卻最適合現在的本家,你們別忘了我現在不過是個侍大將,不可能獨力面對大規模的戰役,因此這個涼既考慮到了軍資金的負擔又足夠成爲戰場上的可靠力量!”我詳細地對大家講述了之所以作出這樣決定的原因,看大家的表情,很顯然都被說服了。
“分批次買進一些戰馬吧!組建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隊,良好的機動性、衝擊力,近可攻退可走,來去自如,再加上可以實行靈活多變的戰術,這樣的選擇的確最適合現在的狀況。”一直默然無聲的半兵衛忽然開口道。
“不!重治,這一次,我有別的想法!”我出乎衆人意料的直接否決了半兵衛的想法,半兵衛似乎也有些意外,眼神驀地一正,靜等我的下文。
“所有人全部組建爲足輕隊,就命名爲蒼牙!”
“蒼牙?!何謂蒼牙?”半兵衛問道。
“十人一組、百人一番,千人爲備隊,吉繼、鹿之介、才藏、慶次、本多各率一番,其餘暫爲我直屬。入選足輕必須全部是武士身份,配備精鐵當世具足、精鐵短沿前立兜、三支五尺長重型投矛、木製方盾、三米長槍和百鍛太刀!”
“主公,這是……”
“不錯,我伊藤家的足輕軍隊將區別於其他各家的軍隊,採取特殊的編制、作戰方式、獎懲法則、後勤保障、徵召機制,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來策劃這件事,現在時機成熟,接下來我希望諸位能夠助我一臂之力,組建這支全新的軍隊!”
“老大,這樣的軍隊有什麼不同之處啊?”才藏好奇地問道。
“自孝德天皇大化改新以來,日本軍制未曾有過大變,皆是以足輕爲主、騎兵爲輔,儘管這種制度中規中距,但隨着時代的變化,已經愈發顯出不足。大量臨時徵召的農兵,素質低下、指揮不靈、士氣不盛、戰力不強、組織鬆散,根本稱不上是真正的軍隊!”
“這樣的軍隊再多,我也看不上眼!看到漏洞,就要用相應的制度去彌補。軍隊素質低下,我們可以採取兵農分離,建立真正的職業軍隊,實行全比例的武士兵員,只有這樣纔能有助於培養軍隊的榮譽感、意志力和戰鬥力,要把武士恪守的武士道改變成明文的軍隊紀律,杜絕任何形式的搶劫、殺掠、強姦、虐民諸如此類禽獸不如的行爲,真正的軍人功名但憑馬上取,要時刻記得軍人的責任,一支用高尚道德和強悍紀律武裝起來的鐵軍纔是我要的!”
“而針對軍隊模式僵化、軍團戰鬥力低下的弊病,我們必須建立起一個更具效率的戰鬥機制。而蒼牙正是這個機制的雛形,是爲未來大規模建立軍團進行的必要準備。日本多山地、丘陵、河川,原野狹小,多數情況下那種舊時的長槍足輕方陣就是比拼消耗,根本體現不出效率,所以必須改變!有鑑於此,我的蒼牙將是一種相對新型的兵種,大量的體能訓練可以讓它具備強大的持久力和機動力;嚴密的基層軍官將使它攻守轉換迅捷、戰術執行到位,指揮起來如臂指使;特殊的裝備讓它戰力凸顯,精良的防護讓它任何時候面對攻擊都能遊刃有餘,鋒利的短太刀搭配方形長盾臨戰可以組成強悍的龜甲陣,舊時的長槍足輕在它面前將是土雞瓦狗,而面對騎兵同樣不需要有任何的擔憂,日本的戰馬身材矮小,衝擊力不值一提,正面衝擊龜甲方陣那是自尋死路,如果是想憑藉騎兵的機動力不斷縫隙穿插、切割騷擾,我們同樣不懼,這就要提到我剛纔所說的基層軍官,平時的大量訓練以及龜甲陣本身的特點使我們可以任意變換防禦方向、並能用重型標槍對騎兵進行有效殺傷,分和自如的龜甲陣將如同一個個鐵鎖一樣貼近再貼近,最終將任何騎兵死死地鎖在牢籠之中,失去速度的騎兵,跟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不同!”
一口氣將心裡一直以來的想法說出來,只覺得渾身爽快,不過口乾舌燥也是免不了的,於是我端起茶杯咕嚕咕嚕也顧不上什麼儀態直接牛飲起來。不過過了一會兒,我突然察覺似乎氣氛有些不對勁,於是我擡起頭,只見滿場寂靜,衆人彷彿都陷入了沉思。‘難道是有什麼問題?’我心裡突然有些忐忑不安。然而就在這時,吉繼突然擡起頭,說:“大哥,這樣的計劃,真的是你想出來的嗎?”說吧,滿臉懷疑之色地看着我。
而他身邊坐着的慶次、才藏可就沒他那麼厚道了,直接光明正大地瞟向了正拿眼睛跟矮几上的茶杯叫勁的半兵衛。
“哎!”面對這些的部屬,我只能鬱悶地靠倒在背牆上,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就在我的第一次主命遭受嚴重的信任危機考驗時,突然一名傳令兵在門口的侍衛通名之後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一陣風似的跪倒在地,高聲道:“信長大殿傳檄各城城主,自即日起,爲昭示我家平定天下亂世之決心,應尾張政秀寺住持開山澤彥禪師之吉言,承明國上古文王德興之天兆,現將我家本據城稻葉山城正式更名爲岐阜城!”
一語之下,滿場震驚。
“信長,你的雄心終於不再僅限於這蝮蛇遺贈的美濃一國了嗎?人的野心啊!”我輕撫‘天罰’的刀鞘,喃喃自語道:“岐阜?哼,真是好名字啊,鳳鳴岐山!織田信長,你想當的難道只是爲兒子做嫁衣的文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