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姑娘,原來你在這裡。[”
不是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樑小櫻才發現自己進屋時沒關門,急忙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扔到自己放在旁邊的小竹簍裡,轉身過來對着氏康傻笑。
“大人,您怎麼……上這兒來了?”
“哦,你的兄弟們跟我那幾個家臣都喝醉了,我想請你行個方便,先讓我們在這裡留宿一晚,等回到城中,我會再派人送來謝禮。”
“哎喲,您真是太客氣了,該說謝謝的是我纔對。”樑小櫻咧嘴笑着,忽然發現自己的表情和動作好像誇張了點兒,忙收斂着裝規矩。
氏康沒等她裝出來,笑道:“小櫻姑娘生性率真,我就欣賞你這一點,你又何必將優點隱藏呢?河越一戰,你幫了我的大忙,你也說過自己並非屬於武田麾下,那麼,我有個不情之請,你是否願意隨我回城呢?”
“回城?”樑小櫻驚得張大了嘴巴,她這是什麼桃花運?剛剛纔想到就要變成現實,太沒有挑戰性了吧。
“你不用擔心,我的意思絕不是要納你爲側室之類,我這個人從不蔑視女子,是因爲真心欣賞你的能力,才提出了剛纔的請求。我相信你能幫助我將相模變得更加強盛,你不會住到城館中,我會爲你特地安排私家,你全然可以享受足輕武士的待遇。”氏康字字鄭重,那語氣更像是現代大企業裡求才若渴的總經理。
足輕武士的待遇?那跟山本勘助在晴信那裡得到的待遇應該差不多,樑小櫻心頭暗喜。氏康果然和一般的大名不同,他能以這種方式邀她進城,確實是成全了她自我實現的願望,感覺真舒服。就當她在相模找份工作也好,真要發展得行,她就再也不用使計讓爛桃花接近,樂得輕鬆。
“大人的意思是,我有幸爲您效勞之餘,也能自己處置那處私家了?”她調皮地眨起眼睛。
“當然,私家是你的,你若想用來經商,帶上幾個兄弟姐妹同去也未嘗不可,不過,你得向我交稅。”
氏康又笑了,油燈映着溫暖的笑容,樑小櫻忍不住上前握了他的手。
“小櫻,你這是……”
“合作愉快!”她使勁將他的右手握了幾下,笑得跟花兒一樣燦爛,她知道,中到北條氏康這個大獎,她的春天定將提早來臨。
“阿飛,這邊這邊,幫我再安幾個木人樁!”
“阿飛,裡面那個樁子弄矮點,照着我的身高修整!”
“阿飛,兩間茅房掛好牌沒有?別讓人家方便的時候進錯了地方!”
吉原城的私家裡,卓翼飛被樑小櫻呼來喚去,忙得不可開交,每天基本上都是帶着兄弟們從早幹活到黑夜,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淌。他壓根兒沒想到,北條氏康賜給他的中國老鄉一處私家,竟然緊挨着近郊的山坡,還有兩三處溫泉。更讓他驚到抽筋的是,樑小櫻會把私家拿來開武館,還連遊山玩水、溫泉服務、宿舍等等都一併開上。
氏康每隔一天,便來私家看樑小櫻一次,說是商討建設國內的事,卻不時爲這處休閒中心式的武館拍案叫絕。
“我的大當家,你叫我們從山寨搬來這裡,就是爲了給你幹這活兒?這武館是不是也是爲北條氏康開的?”卓翼飛時時刻刻就沒停止過唉聲嘆氣,他可從不希望自己認的大當家給日本人打工。
樑小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除了這樣,似乎沒有別的安撫辦法。“誰說我給日本人打工了?沒看見我這是借北條氏康的錢,自己開的武館嗎?我聽勘助說,日本和大明時有來往,也就是說,咱們打着這武館的名號,可以找到更多的老鄉,還有歐洲人,讓我們的中國功夫走向世界啊。”
“原來你還想借外國人發揚中國功夫,挺高瞻遠矚的嘛,可我們的武館開張後,這錢該怎麼收?”卓翼飛好像對她的提議有了點興趣。
“窮人咱免費,富人就狠狠敲,等到我們衣錦還鄉的時候,肯定不枉此生。”樑小櫻坐在躺椅上,翹起二郎腿擺了個大姐大的pose。大概連爺爺都想不到,她會把她樑家祖傳的拳法在明朝時就通過小日本發揚到海外,想想今後的歷史要因她而改寫,簡直美死人。
不過,這樣一來,卓翼飛的活兒自然更重了。要打響武館的牌子,首先一點,門面就要搶眼,氏康選的地址不必說,是塊寶地,但樑小櫻全按二十一世紀那套裝修風格來設計裝潢,自然得勞師動衆。要不是氏康塞錢先堵了卓翼飛的嘴,他非嚷嚷着拖延工期不可。
“小櫻,你這武館應該還需要塊門匾,要不要我給你寫一塊?”氏康的熱情真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樑小櫻受他的關照都快臉紅了起來。
“那個……怎麼好意思麻煩大人您呢?再說了,我是從大明流亡來的,我想要在武館的牌匾上寫漢字,也算是一解鄉愁。”
氏康摸摸下巴,“寫漢字這事,我看我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我們北條家還沒見過誰會把漢字寫得行雲流水。不如這樣,你來寫字,我找人爲你做一塊最精緻的門匾,這你總不會推辭了吧。還有,我爲你做事,並非只當你是家臣,我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所以我們以後單獨相處時,不要太拘禮,你就叫我氏康。”
作者注:
足輕武士——未受過軍事訓練,僅爲個人利益而投身行伍,並不是進行有組織的戰鬥、運用越來越複雜的武器的理想人選。隨着戰國時代的延續,這些趨向得到進一步發展,會戰、攻城戰與戰役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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