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顏約坐在大殿中,等待派出的軍馬傳來的消息,可是鋪兵卻傳來讓他震驚的消息。
??澹臺夜歌竟然不顧本營的騷亂,帶着一隊人馬向寒陽城趕來!據前方探子來報大約只有兩千人馬左右。
??難道澹臺夜歌想憑藉區區兩千人馬來攻城嗎,顏約陷入了沉思,要知道雖然他把大部分人馬派出去襲擊翼軍,可是寒陽城中至少還有一萬人馬,而兩千對一萬,何況還有寒陽堅固高大的城牆,怎麼想都向是以卵擊石的舉動。
??可是,從他了解的澹臺來看,絕不會作出如此愚蠢之舉,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兩千人另有玄機。
??想着就穿上戰袍向城樓走去,“來人,把軍中所用的羽箭都搬到城上,限你們半刻鐘,時過未全,以怠軍罪斬!”
??“諾!”得令的將領飛快的跑下去傳令。
??顏約走上城牆時,澹臺夜歌的人馬已經清晰的映入視野,清一色的白色鎧甲在晨光下有着一層犀利的光芒,雖然只有兩千人,到顯出不弱於上萬軍隊的磅礴壯觀。
??而他吩咐的羽箭也已經到位。
??顏約眯着眼睛盯着越來越近的走在隊伍最前的白色將袍,看到後者也不約而同的看向他,清越的聲音傳出:“澹臺將軍,顏某居然讓你動用世人只聞其名,不見其形的精騎營,可謂榮幸至極!";
??當他意識到這兩千人馬絕不普通時已經猜到那一定是澹臺家族世代相傳的以戰鬥力驚人而聞名於世的一支死士軍隊,最爲傳奇的是這支人馬曾經造就了破敵五萬精銳的宛寧之戰的是傳奇,只是這支死士軍隊除了在生死攸關之時外,澹臺家族從來不輕易動用。
??“懷遠,這次你就等着乖乖就擒吧。”話未說完突然聽到城上傳來一聲,“放!”之後城樓上那些隱藏在下的士兵立馬起身,成千上萬的箭像密集的雨般向夜歌那兩千人射去。令人毛骨悚然的箭雨帶着死亡的氣息呼嘯而來。
??澹臺夜歌冷笑一聲,長戟出手,在身前挽出一個巨大的氣浪,那些箭碰到氣浪紛紛向兩邊飛去,而前方騎馬的幾個將領,也用同樣的手法擊擋致命的箭雨,只是兵器各異。而後面身着白色鎧甲的步兵則迅速的擡起同樣白色的圓盾,以一種極爲詭異的陣法變化着,漸漸把澹臺他們幾個圍在了其中。並一個士兵踩着另一個士兵的肩膀上,用圓形盾牌交疊,迅速的築起一堵白色耀眼的壯觀鐵牆。並已可見的速度向前移去並迅速略過陷馬坑。很快據城牆不過三丈。
??而那匯聚成雨的龐大箭羣除了最開始傷了幾個人外,就再沒有傷到任何人。
??“停!”顏約一揮手,果斷的喊停。而城牆上的士兵看到這散發着詭異氣息的白色盾牆,也不禁駭然。
??而這邊的箭一停,城下盾牆頓時分開,一個着白色將袍之人一躍而起,泛着寒光的銀線從手中急射而出,“碰”的一聲,前方的爪刃穿過堅固的城牆,固定其上,然後腳尖輕點,十仞高的城牆轉瞬就要被他躍到中斷。而分散開的兩千人馬也都以同樣的手法攻上城牆。
??“放檑木,檑石!”
??顏約說完就起箭拉弓對準衣袂翩飛的夜歌,“着!”
??羽箭帶着強烈的勁力破空而去。
??眼看就要射中在半空中毫無借力之點的澹臺夜歌,千鈞一髮之際,那白衣將領拼力向上一躍,腳尖竟然點到顏約那一箭,下一秒,已經氣定神閒的落到城牆上。一戟挑了一個被嚇呆得士兵後,殺氣沖天卻腳步灼灼的向顏約走來。
??即使在守城士兵層層阻撓下,城牆周圍還是有十來個人和澹臺同時躍上城樓,不似澹臺夜歌毫髮未傷,雖然每個人都掛了一點彩,可那份被血光激發的殺氣愈加濃烈。
??這些人身法快的驚人,轉瞬就砍殺了幾個守衛的士兵。城上的攻勢一滯,攻上城牆的死士就又多了十多個人。那些武藝較好的將領都被他調出偷襲翼軍,而剩下的一萬軍士,雖然訓練有素但顯然都不是這羣身手異常強悍的死士的對手,很快城牆上就死屍成堆。
??“懷遠,還記得我說過不要落入我的手裡。”與澹臺身上烈烈的殺氣相比,顏約更忌憚他此刻那投在自己身上的殘n.u.e危險的掠奪目光。
??“澹臺將軍言之過早,現在還勝負未定吧”顏約長劍出鞘,冷冽的殺氣沖天而起。
??澹臺夜歌冷笑一聲,下一秒已經向顏約衝去,顏約上前一步。
??“碰”的一聲,武器相接摩擦出微弱的火花。
??一招過後,兩人各退後一步,意味深長的互看一眼,然後同時躍起,以極快的招式纏鬥起來。
??只見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挪騰飛躍,戰袍飛揚間,金戈銀鎧熠熠生輝,猶如兩朵紅白之雲,變化莫測,美不勝收;而每一招中又蘊含巨大的力量,頃刻就會骨崩肉碎,長劍赤戟優美的在空中劃過,好似在空中激戰的火鳳白龍,氣勢非常,壯美奪目。
??轉眼兩人已經過了四百多招,顏約漸漸落於下風,畢竟從翠城之劫後,他接二連三的受傷,又未經好好調養,勉勵接了三百多招,已現頹勢,四百招之後就破綻大出。
??而澹臺夜歌確招式越來越詭異,氣力也未見衰弱,忽然,顏約一劍未得回手防禦,被他的青龍戟正橫掃腹部,頓時,猛的噴出一口血來,急急退後幾大步。
??“懷遠,今晚在我榻上等我。”澹臺夜歌鳳眼一眯,不容顏約緩口氣,長戟急速向前打去。
??突然顏約擡起頭來,晶黑的眼中一抹決然的神采璀璨輝煌,挺起胸直迎那致命的一擊。
??同時,清冷的聲音傳來:“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澹臺夜歌一驚,沒想到這人如此剛烈,急忙收回那一戟,可是用了自己十成的力量,速度又快,已到那人面前,幸虧他反應迅敏,手勢一轉,從顏約胸前的鎧甲上一劃而過,只聽一聲清脆的金屬摩擦聲後,顏約的銀鎧竟然應聲而裂。
??“懷遠!”這時。聽到軍令急忙趕回來的儺越恰好看到這讓人心驚膽跳的一幕,舉着長qiang已經撲到近前。
??儺越趁着澹臺夜歌還沉浸在差點殺死顏約的恍惚中,把顏約大力推後幾步,舉qiang就刺。
??攻擊的風聲剛至,澹臺夜歌已經行動,兩個人瘋狂的對打起來。
??那種狠勁是非殺了對方否則不住手的瘋狂,甚至連一點章法都沒有。
??顏約稍稍運氣,緩和了一下傷勢,看向城牆四周,澹臺夜歌那兩千死士只有極少數被檑木檑石砸中,死於城牆之下,大部分已經殺到城上,要不是儺越派人馬急忙趕回來,怕是已經被他佔領了這座城了。
??忽然碰的一聲,儺越被澹臺夜歌一戟打飛,他戟上力量極大,平常人怕是被打上一下,頃刻就要斃命,儺越功力雄厚,但也受傷不輕,頓時只能躺在地上喘氣,可那雙虎目卻極不甘心的瞪着對方。
??因爲之前的傷勢沒有痊癒,這次強行運功,澹臺夜歌強忍着胸中一片翻滾的痛,面色不改的轉向顏約,這時,一名全身白色鎧甲,卻全身瀰漫鮮血的高大戰士向夜歌走去,低聲耳語了幾句,只見夜歌譏笑一聲,虎狼般的目光始終在打量着顏約冰冷的俊顏。
??“懷遠,今日這寒陽就要改主澹臺了。”
??顏約臉色一片蒼白,他已經隱約的聽出,澹臺的人馬即將要佔領城門,城門一被佔領,等於就把這座城的鑰匙拱手送人,這城也就失了。
??“未見得。”語氣未消,人已經在牆上一閃而逝,消失在眼前。
??而同時城門前的慘烈殺聲大熾,那紅衣之人已經飛躍到城門前,尚軍士兵見主帥出現,士氣大增,頓時就把那羣死士逼退了幾丈。
??這時,澹臺夜歌也飛躍下來。鳳眼中精光犀利,卻不自覺的透漏出一絲憐惜,看定顏約:“懷遠,你何必苦撐,你我皆心知肚明,你派出去偷襲的軍馬已經被我的人纏上,一個時辰之內,不可能回來,而你也撐不了一個時辰。”
??“那就從顏某的屍身上踏過去吧。”顏約坦然的看着夜歌,從容淡定的語氣,卻出奇的慘烈悲壯。
??“上!”夜歌瞳孔瞬間緊縮,卻毫不遲疑的讓手下動手。
??幾十名功力雄渾的死士迅捷的衝了上去,顏約長劍橫揮,硬生生的截住敵人,瞬間就與幾人纏鬥起來。
??澹臺夜歌沒有動手,冷冷的看着中心爭鬥的幾人。顏約本來傷勢就未愈,加上剛剛被他重擊一下,新傷加舊傷讓他身體已然不能支撐任何打鬥,而此時僅僅全憑一口真氣支撐,纔不至於頹然倒下。
??打鬥中,將軍的銀色頭盔被挑落在地,顏約一襲墨黑如緞的長髮散落了下來,隨着他的動作,飛舞清揚間,一種壯美到極致的風華瞬間迷離了所有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