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約看着謹煥英俊的容顏,心底那股哀傷愈發濃厚,輕輕的笑,主動湊上去,十分認真的對準謹煥的脣,印了上去。
本來只想蜻蜓點水似的碰一下,可是,碰到的瞬間,忽然改變主意,伸出舌來,學着謹煥的樣子,強勢的探入,謹煥訝異的瞪大眼睛,卻乖乖的沒有纏繞上去,手臂伸出來,緊緊的把他摟住。
這是一個難得的主動的吻,熨帖着兩人日漸絕望的心。
“這樣可以嗎。”顏約稍微拉開與謹煥的距離,微笑着問。
謹煥又把他圈回懷中,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你啊,該讓我怎麼辦纔好呢。”
“陛下……”
謹煥忽然輕笑了一聲,用調侃的語氣道::“爲什麼夏天懷遠的手不會化掉呢,因爲啊,夏天不敢把懷遠的手融化掉,它怕朱雀將軍一生氣,就會把它的尾巴砍掉,那樣就沒有秋天了啊。”
很巧妙的回答,可是,顏約卻莫名從那依然霸道的聲音中聽出哀傷的味道。
是啊,如果親手抹掉秋天,那麼就直接進入了冬天,沒有任何過度,似乎是一下子就跌入了深淵,寒冷的深淵……
“懷遠,我們……”謹煥的聲音愈發蒼涼悲傷,吐出幾個字後,似乎是再也沒有勇氣一般,停了下來。
顏約也伸出手,輕輕的環住謹煥寬敞的脊背,冰瞳中藏着顫抖的疼,綿延不絕的從眸子中流露出來。
“我們先吃飯吧,都快中午了。”謹煥忽然直起身來,用明快的語氣道,彷彿剛剛就一直如此一般。
“寡人說過,懷遠在的時候菜不要做得太油,要清淡一點,怎麼忘了?!”不怒自威的語氣,讓上菜的侍女都戰戰兢兢。
“我吃什麼都可以。”顏約連忙替那些僕人們開脫,他知道謹煥的脾氣,只要與自己有一點關係的事情都要親自過問,不合心就會責罰下人。
“唉”謹煥嘆着氣,帶着淡淡的責備:“懷遠,雖然是你自己的身體,但是不好好調養,心疼的卻是寡人。”
顏約淡笑:“我一習武的男人,身體哪有那麼金貴,吃幾回油膩的菜就弄壞了。”
謹煥仔細的替他挑着菜餚,“這和男人女人有什麼關係,況且你經常受傷,平常要不好好的調養,怕是會落下病根的,那樣,寡人這一輩子,就都要替你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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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顏約不知爲何,卻單單的抓住了這三個字,強裝出來的淡定神情,一瞬間被擊的粉碎,壓抑了許久的絕望和悲傷潮水一般涌了出來,爲了不當場發作出來,低着頭,快速的吃着盤子中謹煥替他夾的菜。
“懷遠,”謹煥突然停止了夾菜的動作,聽不出來什麼情緒的聲音,顏約不敢擡頭,盤子裡的吃了了,就自己伸筷去夾放到最近的菜。
霸道的帶着濃濃佔有慾的溫暖目光停在他的頭頂,謹煥忽然輕笑:“今天,你的吃相,可真是,真是狼吞虎嚥啊,呵呵。”
勉強的笑聲,放大的卻是無限的悲涼,謹煥忽然起身,依舊是聽不清什麼情緒的聲音:“你慢點吃,寡人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了。”
顏約依然沒有擡頭,食不知味的往嘴裡塞着東西。
可就在謹煥轉身的瞬間,顏約忽然伸手,死死的拽住謹煥的衣角。
壓抑着的絕望氣息頓時瀰漫開來。
他知道,只要謹煥一出去,他們最後的以情人身份相處時光,就徹底的消失了,此生,再也不會回來。
那些深沉的愛和記憶將永遠的留在心裡,可心在分離的一刻,就死去了……
他知道,他只能再任性這麼一下,就這麼一下,僅此而已。
謹煥既沒有轉身回來,也沒有拉開顏約的手,就那麼僵硬的站着。
空氣似乎都稀薄了,兩人只能像溺水的魚般拼命的卻無聲的喘息着。
最終顏約縮回了手,揚起透明到悲傷的笑:“抱歉。”
謹煥死死的握着拳,卻沒有回頭,說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話:“寡人處理完政務就回來,一會就回來。”
說完,像身後有什麼重要東西就要碎裂一般,不敢看,也不能看,急速而大力的向外走去。
謹煥走後,顏約自己恍惚的待了片刻,忽然堅毅的起身,推開門,“來人,備車!”
“諾!”
“懷侯,這不合規矩,尚王乃一國之君,車輦排場什麼的都得讓禮部安排,怎麼能”一個滿臉諂媚的肥胖宦官,笑嘻嘻的攔住顏約的去路。
“少和本侯廢話!淵王陛下既然答應了讓本侯接走尚王,一切就都本侯做主!”顏約冷目一掃,殺戮之氣讓宦官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可這是關乎着腦袋的大事,即使再害怕還是也要硬着頭皮阻攔。
“懷侯,小的,小的是真不能做主,雖然陛下派人來打過招呼,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得有文書和令牌之類的東西,要不人萬一走了,陛下要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啊。”這肥胖的宦官已經快要哭了。
不能久留,他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萬一謹煥反悔,他和尚王就誰也別想出去。
如今之計之只能這樣了。
“那讓本侯看看尚王陛下,總可以吧?”顏約放緩語氣,冰冷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感情。
“這,這,”宦官還在猶豫,可看到顏約突然握緊手中的佩劍之後,立馬點頭,諂笑着:“可以,可以。”
一路上,顏約暗中注意着尚王寢宮的守衛情況,心中默默想着一會逃跑的路線。
只要他一看到尚王,就帶他從這裡闖出去,能出尚宮,一切就都好辦了。
尚王還是八歲左右的孩子,看到顏約過來,甩開長隨,揮舞着小手,含着眼淚向他奔來。
“懷侯,懷侯,你去哪了,他們說我們的國破了,我們都成了淵王的俘虜了。”
顏約忍着一陣心酸,抱起淚珠猶在的尚王,“別哭,尚國的男兒是不能在外族的面前流淚的。”
“寡人沒哭。”小小的王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等着晶亮的眼睛,信任的看着顏約。
“我們離開這裡,願意和我走嗎?”每當看到這孩童澄澈的眼睛,顏約都會感到自己是帶着多麼罪孽的血腥之氣,心都會跟着縮成一團。
“願意。”尚王重重的點頭。
“那陛下先把眼睛閉上,我沒有說睜開,不能睜開。”
“嗯。”
在不遠處監視他的宦官,發現不對勁,還沒等喊來侍衛,被顏約一劍斃命。
聞聲趕來的侍衛,因爲不能傷害到顏約,又懾於顏約凌厲的劍法,根本無法阻攔他的腳步。
眼看離宮門愈來愈近,後面的侍衛也被他遠遠甩開,顏約緊繃的神經稍微緩解。
“開門!”顏約拿劍逼迫着城門守衛,後者戰戰兢兢的打開城門。
深宮沉厚的大門被徐徐拉開,絢麗的陽光從間隙中傾瀉下來。
(唉,圓兒自己寫的時候都覺得,要是能把兩人抓出來,揍一頓,吼一聲,能好好說話不。)
(呃,上一章寫他們兩人的對話,寫的實在是憋氣,以下是我無聊時候幻想出來的版本,權當解悶)
結束了一個法式長吻,顏約推開謹煥的大臉,其實很英俊的,嘟囔着道:“真累人,現在能說了吧。”
“切,寡人親你時,都沒抱怨累。”小聲抱怨。
“那你別親啊,本侯倒是巴不得你別碰我。”陰測測的不滿。
“不不,即使累死也要親,來,再親一個。”無賴的笑。
冰着臉,敏捷的躲開謹煥的熊抱,不,是虎抱。
“陛下要不說,本侯就先走了。”
“喂,還是一點玩笑都開不得啊,寡人說還不行嗎。”謹煥連忙從背後把他圈回懷中“唉,就你這麼一個冰山似的人物,誰不害怕啊,連寡人都被你吃點死死的,何必夏天那個小兵呢,他還沒有寡人厲害呢,寡人還能暖你的手呢,他連碰都不敢碰一下呢,還敢融化,那不死定了。”
“陛下真會恭維人,不過,本侯怎麼聽不出是在誇我呢。”
伸舌吻了吻顏約精緻的耳垂,謹煥搖頭“哪能呢,你是寡人的人,哪有不讚揚之禮。”
顏約無奈,動了動被他騷擾的癢癢的耳朵,:“你要不是君王,一定是個地痞。”
“嗯,說的對.";謹煥理所當然的點頭,看顏約白了他一眼,連忙道:“好了,吃飯吧,寡人餓了。”
於是飯桌上出現這樣一幕。
“懷遠,別走了。”
“不行。”
“爲什麼,難道寡人對你不好,還是你移情別戀了,看上了哪個傢伙,不會是澹臺那個混蛋吧!”
“你瞎想什麼呢。”顏約不客氣的吃着謹煥爲他挑的菜,教訓道。
“不會是淨央吧,難道他從北屹大漢的懷裡逃出來了?”
“謹煥,你真是吃醋吃的前無古人。我爲什麼不留下,和其他的人有關嗎。”顏約一盆冷水澆熄了謹煥幻想中的對情敵的怒火,但另一種火氣也蹭的上來了。
“寡人不讓你走,你哪裡也不許去!”
顏約也火了,冷冷的道:“現在,本侯要去哪裡,已經沒人能攔得住了,你以爲你手裡還有什麼威脅我的籌碼!”
“尚王還在寡人手裡,懷遠不要忘了。”謹煥威脅的道。
“那又如何,國都被你滅了,留着王又有何用!”
顏約說完,蹭的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
“懷遠,你要是邁出這裡,寡人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包括屠城!”
惡狠狠的威脅。
“你混蛋!”完全火大了。
“何止混蛋,爲了你,寡人還會做出更殘忍的事情。”根本不是威脅的話語。
“你是瘋子!”
“對,我就是瘋了,我們都瘋了!”
顏約揮拳,狠狠的打在謹煥的臉上,憤怒的渾身都像燃燒起藍色的火焰。
謹煥沒有躲,直着脖子也兇狠的看着他,突然發瘋的撲了上去。
顏約本能的反擊,可謹煥不管不顧的硬把他抱住,掙扎中兩人雙雙跌倒在地,直到謹煥使着蠻力把顏約不停揮舞的拳頭壓制到地上,安慰用溫柔的聲音:“冷靜點,懷遠。”
顏約微微喘着氣,發泄一通後,有點失神,許久纔看清謹煥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臉,不由心疼,:下次,你也躲開一點。這個樣子,實在是難看。“
謹煥輕輕搖了搖頭,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寡人真怕失去你。”
(嗯嗯,這樣發展實在是痛快多了,可惜,和前面的風格就不一樣了所以還是按照正常發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