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半神的女孩
“他可能成爲魔神。”
君霆已經走了很久,羅蘭的副將對他說着。
“如果他成爲魔神,那就是萬民之幸。”羅蘭淡淡地回答。
然後,兩人對望一眼。
“他回去了,從此之後,哈圖沙,不,甚至整個魔族將會血雨腥風。這是天命。”羅蘭還在想着什麼。
“天命?在他看來,天命還不如他那兩個弟弟妹妹吧。”副將微微搖着頭。
“你也看出來了?”
“恩。”
……
哈圖沙。
天空,依然飄着小雨。
傳說中的聖城,整個魔人界四大靈石產地之一,現在已經變得擁擠,而且喧鬧,而且頹廢。
簡直,已經是一個廢城。
這裡,現在被稱爲難民之鄉哈圖沙。
整個的城市裹在一羣的濃煙中。巨大的冒着濃煙的機器顯示着這裡是個與人界相通的地方。殘破的石壁,已經被煙燻黑的神堂。
天使的石像已經打碎,和惡魔的石刻的頭顱掉在一起,被風吹雨打,顯示着這裡的蒼桑。
這裡幾乎是一個三不管地帶,只有那邊的靈石產地還被城牆重重包圍,其餘的,是一片的自生自滅。
四處的貧民聚集着,擠在破舊的幾乎都不能擋雨的破帳篷裡,一到入夜,這裡就會亮起幾盞昏黃的燈,圍着它的,是一羣喝醉了的人們。
他們在喝着啤酒,說着自己都不懂的胡話,直到天明。
第二天的清晨,仍舊飄着小雨。
“打烊了,別喝了。”店裡的夥計在推着已經不動的一個人。
這個人,是一臉的剛毅透着俊美,一頭的白色亂髮顯示着不羈。嘴裡還在低低地說着夢話。
“月詠,我喜歡你。”
說完,還打了一個酒嗝。
是君烈,竟然是跑出來喝酒的君烈。
然後,他被幾個人抱着扔了出來,扔在泥濘的土地中。
“月詠,我喜歡你。我比大哥還要喜歡……嗝……你……”他躺在那裡,還是抱着酒瓶。
幾條載貨的魔龍從他的身邊趟過,轟轟的響聲竟然沒有震醒他。
他還在那裡睡着,抱着酒瓶,叫着月詠。
……
月詠。
月詠現在就在擰着眉看着他。
唉,都要到中午了。烈哥哥還是這樣。醉了一天了吧。
自從大哥把他的靈力封印以後,自從大哥告誡他只能呆在家裡以後,烈哥哥就天天這樣了。
大哥是爲了他們好,她知道。
因爲烈哥哥的脾氣就象是他的名字,太沖動,喜歡打架。所以,沒法用靈力是應該的。但是,也不能不讓他出去啊。
這不,憋成這樣了嗎。
現在,他們來這裡已經有兩個月,大哥隱藏起自己的身份,做了一個醫生。
因爲,說來也奇怪,大哥的自有特技竟然是別人怎麼也想不到的治癒。所以,他可以很容易地治好一個人。
在這裡,大哥已經很快成了附近知名的神醫。但是烈哥哥,一直窩在那裡,什麼都不能做。因爲他的特技,是破碎。
他要去靈石廠去上工,結果被大哥阻止了。
於是,大哥天天白天看病,晚上去妖精森林去找一些草藥。留他們兩個人在這裡被保護得密不透風,連出去都不給。
“我受不了了。”烈哥哥一直在說。
於是,他天天偷跑出來喝酒。
大哥是知道的吧。
大約。
只是搖着頭,不說話。
中午,雨已經停了。
月詠拉着已經快要睡死的君烈在往回走着。
她沒有辦法,她背不動他。在自己也被封印了魔力的情況下。
好熱。
午後的太陽讓她知道了什麼叫暴曬。
切。
什麼嘛。
她是郡主,也是王妃啊。爲什麼現在要在這裡拉着象是死豬一樣的烈哥哥?
她把他甩在一邊,在一個鋼架的陰影下吐着氣。
爲什麼,爲什麼大哥不想復仇,卻要他們過這樣的生活?
爲什麼?
……
感覺到四周的氣氛,她皺了皺眉。
四周,是一羣騎着迅猛龍的小流氓,他們從他的身前走過,還打着口哨。
她白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地看着自己的烈哥哥。
喲……喲……
那幫人又回來了。
月詠的眉頭皺起來了。
哪裡都是有流氓的。即使是在這個已經滿是流民的地方,還是有幾個不務正業的暴發戶的子弟的。
“喲,小妞,滿漂亮的嘛。”一羣人已經下了迅猛龍,流氣地圍了上來。
切。
要是在平時,這些垃圾根本不放在眼裡。
可是現在,她的靈力被封印了。
只能往後退着。
“滾開。”一聲大喝。
是君烈的。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來了。雖然還是滿嘴的酒氣,可是,他醒來了。
“幹嘛?充英雄,也不看看我們是誰?”
那幫人圍着他,鬨鬧着。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能把他們揍成肉醬,可是,現在,他用不出任何的靈力。
而且,他喝多了酒,站不穩。
下一刻,他已經被那幫人打翻在地。
“讓你充英雄,讓你充英雄。”那些人踢着他,哈哈地笑着。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現在的月詠,心中充滿了恨。爲什麼,爲什麼她要這麼地屈辱,這麼的求着這些平常不屑一顧的傢伙。
如果,如果現在能使用靈力就好了。
就好了。
……
“住手。”一聲清朗的喝聲響在空中。
女孩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停住。被這喝聲吸引,都仰着頭,望着空中。
眼光下,一個女孩站在幾層樓高的斷壁上,彷彿是,立在空中。
接下來,她已經一個縱身,跳了下來。
好漂亮的人。
即使是身爲女孩的月詠,也被她驚住了。
這個女孩穿着一身奇怪的裝束,好像是人間界的一身牛仔。身子修長,半喇叭的褲管顯得英姿颯爽。上衣大約是因爲太熱的關係,纏在腰間,讓她顯得更爲隨意。
一頭黑色的發沒有修飾,就那樣飄在風中。好像是大哥以前的髮型。瓜子臉,十分地雪白,一雙的丹鳳眼讓她顯得分外地英氣。
“我以爲是誰?來了一個更漂亮的。”那些小流氓喊着。
月詠又喜,又氣。 шωш⊕Tтkā n⊕¢O
來了個幫忙的,她自然是高興,但是,說這女孩比她漂亮,可是一萬個不願意。
她是王族啊。
爲什麼要被人救,還要被說比她漂亮。
她扁着嘴,不說話。
那女孩卻沒有多說話,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
“滾。”她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十分地悠閒,彷彿眼裡根本沒有看到這些如螻蟻的傢伙。
“你說什麼?”一個流氓喊着,發着惡。
下一刻,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因爲,那女孩輕輕地捏住了他的手腕。輕輕地。
嘎巴,碎了。
“太脆弱了。”那女孩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然後,她放手,看着那個流氓頭子滿頭是汗地被扶着坐下。
“你說什麼?”一羣流氓大喊起來。
那女孩卻已經不想再去理睬他們,而是轉身對着在地上的月詠說着:“你沒事吧?”
“沒,沒事。”月詠已經愣住。
這,這個女孩的氣勢,和大哥好像啊。
都是那麼地慵懶,而且悠閒。
不同的是,她的眼裡卻又多了幾分的調皮,沒有大哥那麼沉穩。
“這個混蛋,一起上。”一羣流氓在被輕視了之後,爲了顯示自己的武力,都衝了上來。
然後,他們倒了。
呈四散倒開,在那女孩的身邊劃出了一個射線的圈。
那女孩彷彿沒有動過,事實上,手確實是沒有動,只是在瞬間,踢出了無數腳,她的褲管在隨風擺動。
然後,又站定,捥了捥自己的頭髮,輕嗤了一句:“你們弄髒了我的皮靴。”
月詠這纔看到,她是穿着半高的皮靴的。只是被蓋在褲管下,一般的時候看不到。
“去死吧。”一個流氓已經揮着刀砍來。
那女孩並沒有動。或者說是懶得動,任憑那把刀砍在自己的肩膀上。
很靜。
一瞬間很靜。
那女孩只是微微地笑着,看着這個身前的人。
她還在笑。
笑着看到那個人捂着自己流血的肩膀跪倒在地。
“你,你是有特技的人?”那個人睜着眼,還是不可相信。
在這魔人界,有特技的人不多。不是王族或者貴族,就是領袖。這個女孩,這個女孩竟然有特技。
而且是高階的,鏡反?
“你是魔?魔族?”那個人滿臉的驚恐。
魔人還是屬於人,還是很懼怕那些血統純正的魔族的。
“魔族那些垃圾,算什麼?”那女孩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的笑。
月詠吃了一驚。
不是魔族嗎?難道是,難道是?
就見那女孩微微地笑了笑,然後俯下身,輕輕地告訴他們:“聽好了。魔族只是我手上的俘虜,我的真實身份是……”
那女孩還吸了口氣,半晌,才說出一句話。
“半神。”。.。